“太晚了。”俞知遊說。
陳向喧看了他一眼,又打下:我想著還是要買部手機,你有什麼推薦的嗎?
“這麼突然?”俞知遊想了想說,“不過也是,買個手機更方便嘛……推薦的倒是沒有,但我可以陪你去看看。”
陳向喧點頭,打出:那明天。
是句號,不是問句。
俞知遊果然說:“好,睡醒去。”
陳向喧說:明天我可能得去琴行一趟。
“那我一起。”他說。
說完這些,陳向喧還是沒有把手機還給他,俞知遊問:“還有什麼話沒說?”
陳向喧看他一眼,打下:你上次為什麼問我那個問題。
“哪個?”
陳向喧說:看待同性戀。
“以後你會知道的,”俞知遊過了好一會兒才說出這句話,“對了,我看到那束被放在電視機櫃上的藍色鳶尾了,它的花期很短,但你照顧得很好。”
也不知道俞知遊為什麼突然要說這句話,他打下:全靠它自己。
“是嗎,”俞知遊笑笑,將吉他放回原處,“現在真的該睡覺了。”
陳向喧將手機還給他,上麵文字顯示:那晚安。
俞知遊再次關機躺下,閉上眼說:“好,提前預告一下,你生日那天我也會送一束藍色鳶尾。”
下過一夜的雨,早上的太陽比昨天更烈,李叔買上三碗麵放在客廳,敲響房門讓他們出來吃飯。
看來俞知遊對這家店的味道也很認可,吃飯的時候一句話都沒說,從頭到尾埋頭吃麵,這還是李叔第一次看他這麼安靜。
李叔吃完後支著腦袋說:“一碗麵就把你嘴堵起來了,下次你去上課我帶上一碗,下課就塞你手裡。”
“那都坨了,”俞知遊也支著腦袋,“那我會邊吃邊嘰歪的。”
“真難伺候,”李叔換了隻手支著,“還好你不是個姑娘。”
“姑娘怎麼了,姑娘不能嘰歪?”俞知遊也換個手。
“能嘰歪啊,但她如果叫俞知遊的話就會被我懟。”李叔雙手捧臉。
俞知遊學著他的樣子,“哦,合著就是看不來我唄。”
“聒噪,”李叔起身揉了揉倆人的頭,“走了,去琴行。”
倆人剛到琴行,李叔就興奮地介紹著琴行新到的架子鼓,劉胖和李叔二人合作激情演繹一曲,最後得出結論:琴行要開始掙大錢了。
俞知遊站在那裡拍拍手,“祝你們願望成真。”
“你就沒什麼評價?”李叔問。
“很厲害。”俞知遊憋了半天憋出這三個字。
“陳向喧,”李叔指了指二樓,又指了指俞知遊,“把他帶走。”
被李叔‘無情趕走’的俞知遊在二樓無所事事,陳向喧打字讓他拿把琴去練練,俞知遊搖搖頭說:“我和這些琴沒有默契。”
陳向喧打字說:不想練琴可以換個理由。
“那就,今天手生。”
他頓了頓打字的手,想著要說個什麼,俞知遊在他身後走來走去,過一會兒就湊到他腦袋邊看他打了什麼,陳向喧打出一個字他就念一個,俞知遊越念越急,陳向喧就越打越慢。
俞知遊一瞥眼,看到旁邊凳子上放著陳向喧自己複印的吉他譜。
他拿過那張譜子,反過來將空白那麵遞給陳向喧,又找來一支筆。
“彆打字了,寫字。”
陳向喧接過筆寫下:可咱們等會兒就要去買手機,你不是說智能機打字能更快嗎?
“不矛盾。”
陳向喧看看他,接著寫:怎麼突然想到寫字了。
“你寫字比你打字快,”俞知遊說,“而且我能看清你每一個筆觸,這種感覺很踏實。”
陳向喧寫下:踏實?
俞知遊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盯著陳向喧的字看了好久,過了一會兒說:“你的字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