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知遊醒得比他早,陳向喧睜眼的時候身邊空無一人,廚房裡倒是叮叮當當響著,他拿過手機看了眼,已經是下午兩點。
他起來的動靜比廚房動靜要小得多,也不知道俞知遊是怎麼聽見的,這人從廚房跑過來,手裡還端了碗粥:“醒了?還想吐嗎?吃點?”
陳向喧接過碗放到餐桌上,做出一個刷牙的動作。
“好,洗漱完再來吃,”俞知遊跟著他走到洗手池邊站著,伸手去探他的額頭,“吃完了我再去給你拿藥喝,你今天要不請天假吧,好好休息補個覺。”
這一覺睡得算不上多好,但足夠沉,他現在沒什麼不舒服的感覺,和在醫院那陣比起來,現在可以說是什麼事都沒有;請假更是用不上,在家也是要練琴的,還不如去店裡。
他扯了張紙擦乾手上的水,伸手捏了捏俞知遊的耳垂,拿起手機打出:你照顧得非常好,我現在已經滿血複活了。
俞知遊拿起勺子攪了攪那碗白粥,摸了摸碗身遞給陳向喧:“醫生說你要清淡飲食,這幾天冰的辣的就先停著,等好了再吃。”
陳向喧點頭喝了口粥,米被煮得很爛很爛,青菜葉也是一戳就破,可能他又害怕自己沒弄熟或者怎麼樣,不知道煮了多長時間。但味道還可以,陳向喧喝了兩碗,去廚房洗碗時看了眼,鍋裡還有大半。
“怕你不夠吃,煮了三碗米,”俞知遊從櫥櫃裡拿出一個大瓷碗,“拿這個碗舀的。”
兩個人都吃不完這麼多,這些粥估計明天還能見到。
“晚上下班回來餓了還吃這個,”俞知遊盛了一碗,“明天估計也是……”
陳向喧點頭,想著以後還是不讓俞知遊進廚房了,他自己多練練,廚藝說不定還能上一個台階。
俞知遊今天說什麼都得先送陳向喧去清吧,給人送到了歇都沒歇就又奔向影院。
“你今天好了啊?”阿據看著跑出去的俞知遊和關上的門,給陳向喧遞來一杯水坐在他對麵。
陳向喧點點頭,打出:今天不會再犯惡心了。
“什麼毛病啊到底?”阿據學著陳向喧昨天晚上的樣子,讓人看一眼都覺得難受,“去醫院看了沒?”
他打出:看了,吃錯東西的原因,你也多注意啊,天氣熱,容易腸胃不適。
“有道理,”阿據用食指敲了敲桌子,“可惜了,我還以為能見證你們愛情的結晶呢。”
陳向喧抬手點了點額頭,左右手的食指和拇指撚在一起,從中間向兩側拉長,最後用右手五指並在一起探了探左手脈搏。
“什麼意思?”阿據問。
陳向喧打出:神經病。
阿據快速重複剛才陳向喧比畫的手語,並回了一句:“沒想到吧,我記憶力一絕!反彈!”
陳向喧給他比了個大拇指,打出:反彈無效。
俞知遊的小心翼翼持續到了一周以後,陳向喧早就能跑能跳了,他還是堅持清淡飲食,自己也陪同著吃得特彆簡單,連飲料都沒怎麼喝。
當然了,菜是陳向喧做的,食材是俞知遊挑的。
陳向喧認為,如果這麼堅持吃下去,估計得健康長壽到一百八十歲。
清吧再次遇上樂隊演出,陳向喧閒得發慌,俞知遊讓他就在出租屋裡待著,困了就早點睡,餓了就發消息,他下班後買了帶回來。
陳向喧主打一個出其不意。
本來答應得好好的,結果卻在俞知遊下班前半小時出現在了影院裡。
俞知遊一身黑——黑襯衫黑西褲黑皮鞋,還戴著對講耳機。
他在檢票口站著,壓根沒注意到陳向喧這邊。
陳向喧走到觀影等候區坐下,背後是一排娃娃機,俞知遊不知道在乾什麼,低著頭寫東西。
過了一會兒開始陸陸續續有人出來,有個女生站在那兒卻遲遲沒走,等人走得差不多了又走到俞知遊邊上。
陳向喧蹺起二郎腿看著那邊,支著腦袋笑。
也不知道女生說了什麼,俞知遊耳朵一瞬間就紅了,他無助地朝周圍看上一圈,碰到陳向喧帶著笑意的眼時,這人的臉也紅了起來。
陳向喧笑意更加明顯,俞知遊的手在褲子兩邊蹭了蹭,看著就是一副內心不安以及十分不自在的模樣。
他看見俞知遊深吸口氣,突然板起臉說了什麼,女生愣了愣,轉身出了影院。俞知遊保持著那副模樣,隨後一臉拽樣地走了過來,下一秒又成了無辜臉。
他說:“我拒絕得很乾淨。”
陳向喧搖搖頭,伸出手在他喉結處輕輕刮上兩下,又摸了摸他的頭發。
他掏出手機打出:我們小魚越來越受歡迎了,有點不高興,今晚得委屈你了。
俞知遊抬手碰著自己耳垂,“你這歇了也沒幾天啊……”
陳向喧打出:夠了,不能再忍了。
他知道的,俞知遊不會離開,所以即便是看見這種場景,他也不會覺得沒有安全感。
後麵的時間俞知遊就和個彙報機器一樣,動不動就繞到他邊上來一句:“我快下班了,再等等。”
陳向喧每次都回答:我不急,忙去吧。
下班時間到了,手頭的事卻還沒忙完,最後硬是比俞知遊預計的下班時間晚了十五分鐘。
這十五分鐘也不知道怎麼就讓他變得如此嘮叨,從走出影院大門開始,他就開始不停地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