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認識她,連她叫什麼都不知道!”俞知遊繞到他前麵看著他說,“不過我挺眼熟她的,她總是晚上來看夜間場。”
陳向喧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本來想拿手機,結果摸到紙筆,乾脆停在原地掏出紙筆開始寫起來:所以你是對她的樣貌非常眼熟了,喜歡那種類型啊?
俞知遊不經逗,陳向喧一假裝冷臉他就變得像一條撲騰的魚。
“不是不是,真就是眼熟,”俞知遊拽了兩下他肩膀處的衣袖,“她就說加個聯係方式,我說上班呢不能玩手機,她又說留個電話,我說不留了,我對象吃醋。”
陳向喧挑挑眉,綠燈亮起,他攬著俞知遊的肩膀走過去後寫下:我的確吃醋了,很嚴重。
“咱們……”俞知遊看向一家二十四小時便利店,“我記得隻有一個了,再買一盒。”
陳向喧搖搖頭,寫出:我買過了。
俞知遊斜眼看他:“你第一次也是,所有東西都準備好隻等我來。”
當時隻是看到了,後麵想著買了也是備著,不管用不用得上……咱們得先備著。
他寫出:都是成年人了,不做暗事。
後麵陳向喧沒再遇到休息日,據俞知遊本人彙報,那個女生也再沒去過影院。
八月中旬,俞知遊的手機從中午就開始不停地響,外麵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起了雨,陳向喧被手機鈴聲吵醒的時候俞知遊不在邊上,他正站在窗前發呆。
陳向喧拿起他的手機將聲音靜音,俞知遊麻木地扭過頭——麵無表情,眼神裡全是疲憊。
這人好像才看清是陳向喧,他說:“把你吵醒了嗎?是吃飯還是再睡會兒?”
陳向喧搖搖頭,俞知遊的手機屏幕又亮了,這次沒有了聲音,屏幕上那個備注熄滅又亮起。
“還是我媽,是嗎。”俞知遊的語氣聽不出一絲疑問。
陳向喧點點頭,將手機反著放在床頭櫃上。
“等她打來第十個,我就接。”他又轉身看向窗外,陳向喧聽見他在深呼吸。
陳向喧將手機翻過來,現在上麵顯示六個未接來電。
他心裡就像是有個計時器一樣,能知道每個電話中間間隔的時間,鈴聲的長度。第十個電話剛響起,俞知遊就走了過來。
他站在床頭櫃邊上按下通話鍵打開擴音,他說:“我在工作。”
“你不是在圖書館工作嗎?怎麼會到現在才接電話啊,”女人像是在哭,“同學們對你好不好,宿舍住得怎麼樣?”
“都挺好的,我現在要接著去忙了,”俞知遊的手停在半空,像是下一秒就要按下掛斷鍵,“掛了。”
他的手還沒碰到屏幕,女人那邊突然激動起來:“俞知遊!你和你哥一個樣!”
“我哥呢?”俞知遊深吸口氣問道。
“你們全都一個樣!都不是好東西!”女人越說越激動,後麵都破了音。
“我知道了,”俞知遊這次將食指放在了掛斷鍵上,“忙去了。”
通話被掛斷,手機也跟著被關機。
“吃什麼?我去洗菜。”俞知遊看著陳向喧說。
陳向喧握住他有些發抖的手,拿起自己還在充電的手機打出:點外賣吧,我今天想吃麥當勞。
可能因為雨天,也可能是因為那通電話,俞知遊的胃口不好,看見雙層牛堡都沒什麼反應,吃也沒吃多少。
陳向喧將他送到影院時反複提醒,走的時候一定要記得拿走雨傘,不要淋雨,俞知遊這個時候才笑了笑:“我知道了,你的手機都快把我晃暈了。放心,不會忘。”
天氣預報說雨水會持續到明天下午,晚上一到休息時間他就會推門出去看看,阿據說他比自己這個被子還晾在天台上的人都要關心雨會不會停。
雨下得更大,還起了風,陳向喧後麵推門出去時,雨會被風吹進他眼睛裡。
他眯著眼睛揉了揉,再看清眼前的路時,俞知遊就打著傘出現在了那裡。
看著沒什麼問題,陳向喧也算是能夠放心一大半。
演出的時候俞知遊就坐在那裡,偶爾碰上他的眼神就對他笑笑,剩下時候都是發呆,手機也沒拿出來。
估計還是處於關機狀態。
陳向喧怕他不好,更怕他不說。
俞知遊就是這種,陳向喧不問,他就不說,問了,他也隻說一點。
陳向喧又害怕把事情攤開說會讓他變得更不好,索性每次也就點到為止,不說就不說吧,他多注意一點,多陪著點俞知遊也好。
回到出租屋,他早早洗了就說要睡覺,夜裡翻來覆去,陳向喧也沒能睡得安穩。
陳向喧感覺到俞知遊有時候會顫抖一下,大概是睡著又在夢中驚醒。他從背後輕輕摟著這人,另一隻手一下下摸著他的頭。
睡吧,踏實地睡吧,我在這裡。
雨天讓你這麼難過,那我也不會再喜歡,晴天很不錯,那個時候的你最快樂。
陳向喧又將摸頭的那隻手輕輕覆在他的耳朵上,試圖讓雨聲能夠在俞知遊的腦海中停下。
他在心裡想著:睡吧,好好的,無夢地睡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