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知遊走完那一步卻沒再有下一步行動,他說:“我現在還是正常的,僅限現在。”
陳向喧朝他笑笑,站在原地打出:要去吃點東西嗎?
“不吃了,回去吧,”俞知遊說,“我也回去。”
陳向喧還是有些不放心,他帶著俞知遊走到樓頂門口打出:我什麼時候能再聯係上你?
“上學前肯定能聯係上,”俞知遊還是在笑,“剛剛嚇到你了吧。”
他真想讓俞知遊彆再笑了,這個笑光是看著就渾身不舒服,讓他心裡揪得慌。
他打出:沒有嚇到。那我想找你呢,能到這裡來嗎?
“彆來了,”俞知遊跨過門檻說,“我媽最近情緒不太穩定。”
俞知遊住在三樓,陳向喧看著他極其小心地打開門,壓低聲音對他說:“快回去。”
他點點頭,擺擺手讓俞知遊關門。門被關上的那一瞬,陳向喧心裡的石頭終於落下,他出了居民樓直奔便利店買了瓶水。
一口氣喝完後,他站在門口台階上無意識的捏著塑料瓶。
焦慮的心情從腳底蔓延到頭皮,渾身上下都像被螞蟻爬滿,想打個冷戰都打不出來。
俞知遊是在正月初三給他發來消息的,在他的那句‘新年快樂’上麵是無數條來自陳向喧的消息——祝福語和年夜飯的照片,剩下的都是一些日常廢話,毫無營養的碎碎念。
他說他終於換了新手機,就是可惜手機上那些照片都沒有了。
陳向喧回複他:沒關係的,我們以後還長著呢,到時候多少內存都不夠用。
最近又上了幾部新電影,有一部叫做《遊魚》,光是這個名字就足夠讓他提起興趣,剛好情人節那天有一場,時間還是在下午的五點二十開始放映。
陳向喧隻是想找個理由和俞知遊獨處,但俞知遊卻是認真考慮了這件事。
他發消息說:這個電影的氛圍太悲傷了,誰家情人節上映這個啊。
陳向喧回複他:可以不看,我隻是喜歡這個電影名,到時候出來一起吃個飯,再去電影院看電影消消食。
俞知遊過了好一會兒才回了條語音,他問:真要看?你可彆看哭。
陳向喧把語音消息聽了好幾遍,回複道:看,哭了也不怕,老公會幫我擦眼淚。
俞知遊答應了他,那天兩個人還聊了不少。陳向喧也開始看情人節那天要帶他去吃哪家餐廳,看完電影還能帶他去哪裡逛逛。
陳向喧在手機備忘錄裡用不同顏色的字密密麻麻記了一大堆,畢竟情人節後又要開學,兩個人又要成同城異地戀。
但這次他有空了,陳向喧能保證每周都去萬鬆區找他,就算再晚,他也會去的。
當然了,這是在俞知遊沒有睡覺的前提下。
情人節那天陳向喧起了個大早,他還認真挑了好幾套衣服,早就換好了坐在沙發上看一會電視就扒拉兩下手機。
李叔起得晚,看到陳向喧穿戴整齊坐在那裡時憋了半天來了一句:“你這樣,我都不好帶你去樓下吃碗拌麵,這架勢得上館子吃點牛排什麼的。”
陳向喧走到李叔邊上比畫道:你是不是嫌棄我?穿成這樣怎麼就不能吃拌麵了。
他從一早起來就開始捯飭,到現在也確實一口沒吃早就餓了,李叔邊刷牙邊看著他說:“我不嫌棄你,吃吧,給你加倆雞蛋夠不夠。”
他比畫道:再加個豆乾。
麵館因為開在小區門口,早上過早的人穿什麼的都有,陳向喧坐在那裡倒也不奇怪,但確實有些惹眼。
“搞成這樣乾什麼,”李叔扯了扯陳向喧的外套,“紫色?你還有這件衣服啊,你們學校是今天要搞比賽嗎,音樂老師得表演才藝?”
陳向喧準備放下筷子比畫,李叔看他那動作立馬攔下了:“吃完再說,我看你餓得不行,多大人了還等著我帶出來過早,也不怕自己餓出毛病來。”
他看著李叔,嘴裡也沒停下,李叔喝了口豆漿說:“知道了,我帶著吃更香,吃吧,彆瞪著我。”
李叔下午說要去琴行收拾收拾,準備一下過幾天上課要用的東西,陳向喧中午自己弄了點簡單的菜吃,之後就在家裡像遊魂一樣走來走去,走到三點就立馬打開門走了出去。
他先去看好的那家餐廳預定了位置,還點了幾盤菜,剩下的準備等俞知遊來了再點。
他給俞知遊發消息說:現在彆吃零食了啊,等會兒早點吃完飯去看電影,票已經買好了。
俞知遊過了半小時才回複:好,那我就等著吃好吃的了。
陳向喧在附近逛了一圈,看著時間差不多了就去餐廳附近等俞知遊,俞知遊沒說自己已經出發的話,陳向喧也沒讓他幾點出來。
他認為俞知遊應該知道,什麼時候出門,什麼時候能見麵。
這應該是他們的默契。
四點半,俞知遊沒有發消息,也沒出現。
四點四十,陳向喧發消息問他:來了嗎。
默契不默契的,改天再說吧。
四點五十,陳向喧又發去一條:再不吃就趕不上電影開場了。
餐廳那邊也打來電話問什麼時候能去就餐,陳向喧隻好先去一趟,將那桌點好的菜買了單,再次回到原地繼續等待。
五點一十五,陳向喧先進去電影院裡把兩張電影票取了出來,他將票拿在手上拍了張照片發給俞知遊:直接來電影院找我,看完再去吃飯也行。
五點二十,電影開場,俞知遊沒來。
他又給俞知遊發了條消息:這數字多好,可惜了,既然如此,那我下次找個13:14的看好了。
五點四十,俞知遊依舊沒來,陳向喧給他打了今天的第一通電話。
關機。
或許他該去俞知遊家看看,但他怕自己走後俞知遊又過來了,畢竟他手機關機,聯係不上自己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