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讀心術(1 / 2)

遊向喧嘩 九寸迂 7048 字 2024-06-11

“接下來這首歌送給今晚來的每一位,感謝大家的支持,以後也常來玩啊。”俞知遊的話打斷陳向喧的打字,郝遷也扭頭進了吧台。

這場看著沒什麼硝煙的對話結束得很快,陳向喧扒拉著最後那口飯,坐在那裡看台上的俞知遊。

以前俞知遊也是這樣在下麵看他的嗎?

他第一次意識到這個問題,也是第一次坐在這個位置上看俞知遊。

台下人很多,他在台上接受著大家的歡呼,這個時候的俞知遊很認真,很帥。

台上的人突然看向他,吃飯的動作一頓,陳向喧抬手朝他笑著揮了揮——自作多情了,俞知遊是在看郝遷。

郝遷朝台上的人點頭笑了笑,用口型說著‘很棒’。

那是挺棒的,畢竟是他教的,上網課熬大夜教的,再彈不好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開業第一天就滿座,郝遷是肉眼可見的高興,在吧台裡笑得合不攏嘴,稻子除了麵對客人的時候笑一笑以外,轉過身就是垮著一張臉。

他總算是得閒去魚缸旁邊坐一會兒,稻子看著那兩條魚說:“他倆這喜好……還真夠獨特的。”

陳向喧將打包盒係起來丟進垃圾桶,邊擦嘴邊打字:你也認識調酒的那個?

“認識啊,我是在洪城清吧裡碰上俞知遊的,”稻子說,“他倆在那邊的店也叫這個名字。”

俞知遊還在台上彈著,就是一句沒唱過,底下已經有客人問他為什麼不唱了,他說:“跑調,一旦開口傷害性太大。”

底下人跟著笑了笑,陳向喧想到那一年俞知遊戴著一條魚尾項鏈為他彈唱了一首歌,很多記憶裡的細節都快想不起來了,但他現在卻還能記起那天俞知遊身上散落的陽光。

“他現在變了好多,”稻子活動了一下胳膊,“可我也說不出來具體是哪裡變了,就覺得沒上學的時候那麼……哎我也不知道怎麼說,反正就是變了。”

陳向喧打出:他和郝遷是什麼關係?

稻子看了正在忙著的郝遷一眼,說道:“能有什麼關係,郝遷一口一個‘寶寶’的你是沒聽見嗎?”

這個答案最終還是得來,陳向喧端起水杯做好了心理準備,下一秒稻子就說:“朋友關係唄,還能是什麼。”

看來這是個不了解情況的,陳向喧點點頭打出:是的,不能再是什麼了。

陳向喧的困意在十二點到來,他在魚缸前麵打了好幾次哈欠,撐著腦袋睡著又被突然響起的聲音嚇醒,最後是俞知遊給他拉起來帶進了小舞台旁邊的房間裡。

裡麵並不大,放著一張床和一個行李箱,旁邊還有張小桌子,上麵堆了些東西。

床單是藍色格子的,翻過來的那一麵是灰色,行李箱是黑的,也不大。他仔細看了看,桌麵上放著的都是一些日用品,還有些本子和筆。

“房裡做了隔音,踏實睡,”俞知遊又找出一個手機充電器遞給他,“手機沒電就充上。”

陳向喧站在那裡比畫著:那你呢?

“我得去忙,走的時候會來叫你,”俞知遊走到門口又說,“彆鎖門,我從外麵鎖,如果想出來上廁所就給我打電話,發消息我怕聽不見。”

陳向喧點點頭,還是站在那裡看著他。

“不困了?”俞知遊指了指床,“脫衣服睡覺去。”

他站在門口看著陳向喧脫衣服躺到床上,蓋好被子後才走了出去。鎖門的聲音響起,陳向喧那點剩下的困意也跟著一起消失不見。

俞知遊走的時候將燈一起關掉了,房間說是隔音,但其實還是能聽見外麵的動靜,他拿起手機看了眼,離淩晨三點還遠得很。

被子挺軟的,陳向喧把手從被子裡拿出來,朝門縫底下發出的光看了一眼。偶爾那點光亮會消失,大概是有人從外麵路過。

門縫的光竟然還有催眠的功效,忽明忽暗地讓他也跟著眨眼,眨著眨著就給他眨困了,他在夢裡聽見那首《我能給的天亮》,聽見歡呼聲和掌聲,仿佛阿據也在他耳邊說話,他說:“祝大家晚安,早安,終能等到屬於自己的天亮。”

他聽見俞知遊說:“現在能和你合奏也不錯。”

他瞥眼看向俞知遊的手腕,那裡的結痂簡直刺眼,俞知遊拿著吉他望著他笑,阿據和台下的熟客亂侃,老黃在吧台裡看著他們。

大雨降臨,閃電照亮了店內,隨後是雷聲。

俞知遊不知道什麼時候抱著吉他坐在了那裡,他說:“我死了。”

陳向喧不理解他的意思,他蹲在俞知遊腿邊握住他的手腕,想問問他這個傷是怎麼弄的,但當他一抬頭,俞知遊卻是滿臉的血,他又說:“我死了。”

阿據不見了,老黃也不見了,台下的客人就像從沒來過一樣。下一秒俞知遊也消失了,那把日落色的吉他掉在地上,“嘭”的一聲——夢醒了。

“怎麼了,”俞知遊放下手上的東西走了過來,“我進來拿個東西,把你吵醒了?”

陳向喧坐起來看著他,比畫著:做了個噩夢。

“接著睡,還有一會兒才能忙完,”屋內沒有開燈,隻有外麵的光照進來,他走到床邊說,“要不要喝點水,不喝就躺下。”

他搖了搖頭,伸手抓住了俞知遊的手。

俞知遊順著力度坐在床邊看著他,他說:“睡迷糊了?”

陳向喧還是不鬆手,也不比畫,手機也不想去碰。

“嗯?”俞知遊說,“我不會讀心術,你這樣拉著我,沒用。”

雙方開始保持沉默,門外來了一個人,他聲音特小地喊了聲‘俞知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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