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兒,你知不知錯?”向氏的語氣極重,臉色陰沉。
今日在靖王府發生的事情,傳得很快,連她這個深宅老婦都有所耳聞。
侄女居然膽大到在靖王的婚禮上算計樓氏。
靖王曾經救了她,她便以為望澤與她都站隊靖王,才給了她這樣大的底氣是吧。
侄女哪裡知道靖王府的陰私,連凝雪郡主都搞不定,靖王府又哪裡是她一個小門小戶出來的女子能撒野的地方。
樓氏雖然木訥了一點,但是,樓氏好歹也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嫡小姐,是有些見識的,又哪裡是侄女能算計到的。
侄女有賊心賊膽,卻沒有做賊的精明手段,事情敗露,直接帶累的是望澤在戰場上以命相搏與敵軍廝殺出來的好名聲。
望澤為了侄女,寧願舍棄一身軍功,隻為給侄女脫除奴籍。
現在,望澤又為了侄女,在靖王府,在貴婦小姐公子哥的麵前丟儘了臉麵。
望澤為了侄女付出如此之多,拿命疼惜侄女,疼到骨子裡,侄女回報望澤的是什麼?
什麼都沒有。
侄女隻會帶累望澤。
如果望澤沒有與樓氏和離,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她好後悔,後悔答應讓樓氏同望澤和離。
是她做錯了呀。
是她間接害了兒子望澤。
害了望澤的還有自不量力的侄女。
今天非得好好懲罰一下侄女不可,否則,外人隻當封家三房沒有家規家法。
向芸湘被封望澤抱回來,腳剛落地,便迎來姑母的當頭棒喝,踉蹌著一屁股跌坐在冰冷的地上,身子顫抖不止。
白皙纖細的手掌擦著粗糲的地麵,絲絲血跡溢出。
鑽心的疼痛,痛到她懷疑人生。
“你還有臉坐著,給我跪好嘍!”
向氏心頭突突地跳著,好懷念樓氏在的時候家宅是何其安寧,沒有這許多的是非與鬨騰。
“我今兒就做主,抬陸氏為平妻,你為妾,想來你沒意見吧。”向氏語氣陰冷至極。
皇帝賜婚又能怎樣?
不能給望澤助力,便會被封家三房所厭棄。
向芸湘有苦難言,哪敢有意見呀。
改坐為跪,直接氣哭了,不敢反駁,捏著帕子,隻敢低頭抹淚。
小聲的啜泣。
“求姑母饒我一命!”
向芸湘把頭埋在地上,“姑母,芸湘知道做了錯事,辱沒了夫君同封家的名聲,芸湘不奢求姑母原諒,隻求姑母饒我一命!”
回到家,在姑母的麵前,向芸湘說得懇切無比,把錯處都攬了下來,她知道她瞞不過姑母。
姑母一定會重重地罰她,但是她有表哥呀。
表哥是她的殺手鐧。
表哥是那麼的愛她,會為了她發瘋。
姑母知道這一點,所以不敢對她下死手。
向氏聽到這裡,嘴唇緊抿。
她的這個侄女有野心有心計,隻是這身份……
她自己也是因為身份的原因,才沒能嫁給護國公的。
向芸湘委屈得直落淚低頭哀求原諒的模樣,向氏看著可不會心疼。
卻心疼壞了站在一旁的封望澤。
封望澤對向芸湘流露出的疼惜,看得凝雪郡主眼珠子都瞪圓了,夫君真是有眼無珠,心偏到了咯吱窩。
誰真心對他好,誰在利用他,他都看不清。
男人就是這麼的蠢,這麼的賤。
好在有婆母在,婆母不會被向芸湘蒙蔽,婆母最好把向芸湘往死裡罰。
向氏還真就抱著往死裡罰侄女的心思,有侄女在,兒子就不會好。
“罰你去跪祠堂吧。”
饒是向氏平日心境再平和,聽說了靖王府發生的事情,也被氣得不輕。
封望澤聽說母親要罰表妹跪祠堂,跪下來給表妹求情。
“娘,天這麼冷,夜裡就更冷了,表妹跪一夜祠堂,會要了她半條命,求娘開恩。”
聞言,向氏不由發怒。
“望澤,你心疼她是不是?那你陪著她一起去跪祠堂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