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0(1 / 2)

第 31 章

周四早晨, 隨著法官手中的法槌敲出的一聲輕響,薑嶸遠終於等來了遲到十年之久的正義。

原本方度秋是不打算讓薑嶸遠出庭的,癩蛤蟆在地麵上瞎蹦躂可以看個熱鬨, 蹦在腳麵上就顯得惡心人了。

薑平就是那隻癩蛤蟆。

雖然沒什麼本事,但是確實很會惡心彆人。

薑嶸遠換上了方度秋買給他的第一套西裝,就是兩人去民政局領結婚證的那套。

這次不需要薑嶸遠掙紮, 方度秋主動過來幫他係上領結。

“你真的要去?薑平要是當庭發瘋亂咬, 雖然造不成什麼隱患,不過聽上去確實很影響心情。”

方度秋抬頭望著他, 眼眸中盛著一汪湖水。

薑嶸遠不想方度秋擔心他, 故意耍寶:“每一個騎士都要打敗一頭貪婪的惡龍才能獲得公主的認可!等我今天打敗邪惡的大黑龍,就可以帶回來無數財富!給公主造宮殿。”

方度秋:……

方度秋抓著領結的手用力往上一勒,薑嶸遠配合地伸長舌頭:“呃——”

方度秋一早就給他請了假, 就算薑嶸遠不去法庭, 在家休息也挺好的,薑嶸遠今天就算去學校應該也不會有心思學習,索性他昨晚就給黃老師發了消息。

薑嶸遠臨出門前忽然一股心悸, 擾的他發慌。

雖然霍茵兒去世才不過十年時間,他是享受過母親的溫柔的, 可惜霍茵兒在世時也隻會把所有目光放在薑平身上,薑嶸遠在那個家裡,更像是個外人,他是個意外, 是個打擾霍茵兒和薑平生活的人……

方度秋自然地牽上他手, “走吧。”

方度秋的手乾燥暖和, 攏在他的掌心裡,給了他無儘的力量。

薑嶸遠捏捏他的手:“走吧。”

薑平果然串和和韓淑琳一起做了偽證。

“……去澳洲旅遊, 花費17萬6752元……酒吧花銷13萬9031元……”

薑嶸遠聽笑了,這是把薑誌才花的錢全栽贓在他頭上了。

可能是天理在幫薑嶸遠吧,薑平造的假證有很多個時間段正好是薑嶸遠在外邊打工的時間。

陳律師一條一條當庭排除。並拿出了當年霍老爺子的遺產清單,這些全部都由霍茵兒繼承並在霍茵兒去世後變成了霍茵兒的遺產。就算薑平婚後把它們更改到了自己名下,也掩蓋不了事實。

陳律師帶來了最有利的證據,“被告人提出的15日原告人於澳洲旅遊的花銷,我們有其他證據。這是我方可提供的,14日、15日、16日、17日、18日連續五天在XX餐廳打工的監控錄像……這是7月23日我方原告於XX酒店打工的監控錄像……”

薑平的律師當庭變色。

代表正義的法槌最終落下。

支持原告的要求,薑平要將自己先前私吞的遺產中65%歸還薑嶸遠並支付孳息。

薑嶸遠拒絕任何股票、材料等物品,要求全部現金支付。

不等法官說完韓淑琳扶著胸口暈了過去。薑平氣得目眥具裂,要不是眾多人攔著,他真想撲過來掐死薑嶸遠這個孽障。

法院還設立了償還期,到期不付會有人員上門強製執行。

至於兩人做假證的行為,薑平情節嚴重要處十五天拘留處罰。

案件到此終於塵埃落定。

薑嶸遠孑孓獨行的十年,就此畫上句號。

方度秋牽著他的手,兩人並肩走出法院,溫暖的陽光正灑落在兩人肩膀上。

薑嶸遠撓撓方度秋的掌心,方度秋扭過頭看他。

薑嶸遠展顏笑出聲。

如果注定在遇見你之前我要獨自走過一段路,它崎嶇又漫長。

但我心甘情願。

方度秋出門前叮囑孫阿姨準備了柚葉,兩人一進門就被孫阿姨壓著去洗澡。

兩人出來時孫阿姨已經在收拾午餐了,看薑嶸遠心情很好,方度秋問他:“晚上去和林溪他們出去玩嗎?”

薑嶸遠喜滋滋地同意。

黃語蓉也聽說了薑嶸遠的案子今天開庭,悄咪咪給方度秋發消息打聽情況。

薑嶸遠打電話回去報平安:“放心吧媽,一切順利……嗯嗯我們一回來就用柚子葉洗了澡……晚上度秋哥帶我出去玩,好的媽……您注意身體,拜拜~”

方度秋則在群裡喊人。

方度秋:晚上出來玩,阿遠官司打贏了,慶祝一下

林溪:去哪?

陳津:選個輕鬆點的活動,年齡大了玩不動了

寧容與:不是吧哥,你才33,離你入土還有300年

陳津:當醫生,一年更比10年強

方度秋轉頭問薑嶸遠想去哪玩,薑嶸遠興致勃勃挑選了“唱歌”,想聽他度秋哥一展歌喉。

行吧

方度秋:阿遠想去唱歌,唱完我們去吃飯,晚上早點散他明天還要上課

陳津:OK我沒問題,你們先去我下班就過來

寧容與:隨時隨地即刻待命

林溪:我下午要去見個人,等我忙完就過來

……

包廂內五顏六色的氛圍燈正在伴隨著節奏瘋狂搖動,就連幾人屁股下的座椅都在一起晃動。

薑嶸遠被搖的頭暈眼花,勉強扶著牆站起來:“我……不行了我惡心……”

寧容與一臉不解:“這多帶感!年輕人搖起來!”

方度秋在無規律的晃動中精準找到桌上的按鈕,喚來服務員。

“你好,麻煩把這個桌椅搖動和頭頂的氛圍燈關一下。”

服務員在牆上連續按了一排開關才全部關掉,屋裡從剛才五顏六色的黑重回人間大地。

薑嶸遠長歎一口氣重新靠回沙發上,“真是太刺激了……”

林溪進門時就看到一個在地上狂蹦的寧容與和沙發上癱瘓的兩個連體嬰。

不信邪的林溪按開開關非要自己感受一下,薑嶸遠跑出去避難。

薑嶸遠站在安全通道處吹風,轉角處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男聲。

“跟了我,保你以後榮華富貴享不完用不儘……”

對麵回話的是個柔弱的女聲:“薑少,我,我出來時間長了我朋友要擔心的,我先回去了……”

一群狗腿子圍著小姑娘,“我們薑少沒發話誰允許你走了?”“彆敬酒不吃吃罰酒”“小賤人欲拒還迎了這是”

男聲攔下人:“彆著急走啊,你朋友著急?哈哈哈哈笑話你朋友才一點都不著急呢,跟著我薑公子,我開一瓶酒就趕得上你一個月工資了,你自己想想清楚。”

薑嶸遠嗤笑,薑誌才這麼多年,還是一點上不了台麵。

“喲,薑大少爺好興致,這麼闊氣。”薑嶸遠從轉角處走出來。

薑誌才看清來人,瞬間黑了臉:“薑嶸遠,你夠膽,黑了心的雜種想分薑家的錢居然還敢出來在我麵前晃。”

薑嶸遠伸出食指擺了擺,“NoNoNo,黑了心的雜種說的是你,霍茵兒9月結婚,7月生的我,你呢薑大公子,我沒記錯的話,你比我還要大不小啊……”

“幾個月不見,薑大公子本事見長啊,躲這見不得人的地方欺負小姑娘。”

薑誌才麵色陰鷙得嚇人:“今兒既然來了就彆想走了,兄弟們,我要卸他兩條腿。”

方度秋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薑大公子想要誰兩條腿?口氣聽著倒是不小。”

經理彎著腰在方度秋身後賠不是:“方總,是我們工作疏忽,您消消氣我們這就處理……”

方度秋招手,薑嶸遠撥開堵在通道中的人海站到他身旁。

薑誌才的狗腿子對於彙城有頭有臉的人物,心裡都有一本相冊,趕緊和方度秋打招呼。

方度秋瞥他一眼,“乾什麼去了出來這麼久?”

薑嶸遠冤枉:“我原本就是想吹吹風,我都要回來了結果這群煞筆堵在這欺負人小姑娘,還把路都堵了,我這不得見義勇為一下。”

方度秋上下大量薑至才:“薑大公子興致不減當年啊,不知道你家上次給你平事掏的數,以後還拿不拿的出來了……”

薑誌才的狗腿子賠笑:“方總,都是誤會……”

方度秋:“誤會?我看你們人多氣勢盛的,圍著一個小Alpha不太好吧?”

比在場所有人都高出一個頭的“小”Alpha:……

度秋哥您的濾鏡可能有點厚。

經理在後邊挽救:“方總您放心,我們走廊都有監控,能保證每一位顧客的生命安全。”

薑嶸遠火上澆油:“有監控?有監控你們在顯示屏後邊看著這些人欺負一個小姑娘唄?”

經理苦哈哈賠不是,薑誌才早就打過招呼所以他們才沒人管,這來KTV打工的有的是人想攀龍附鳳,誰承想被方度秋碰個正著。

“等會我們就辭退這些玩忽職守的安保,方總放心,我們一定還小姑娘一個公道。”

薑誌才鐵青著臉,薑嶸遠從前都隻有被他捏扁搓圓的份!如今攀上方家,說話都硬氣了。

“薑少這是一步登天了,舔著omega屁股上位的人就是不一般……”

薑誌才等著他的跟班們在後邊迎合,等了半天沒一個人說話,個個像鵪鶉一樣頭埋在胸口,生怕被方度秋認下自己的臉。薑誌才更氣憤了。

薑嶸遠譏笑:“薑大公子嘴臭倒是比腳臭更熏人,我勸薑大公子彆在這擺譜了,趕緊回家看看吧,‘我開一瓶酒都趕得上你一個月工資了’,薑大公子接下來怕是沒機會裝這個逼了,開酒?該輪到薑大公子給彆人端酒了。”

薑誌才心頭頓時湧出不詳的預感,“什麼意思?你把話說清楚?”

薑嶸遠還他一個陽光燦爛的笑容:“意思就是——你爹媽官司——打——輸——了!”

薑誌才腦子“嗡”一聲炸開了,輸了?怎麼可能輸了?

薑嶸遠給他致命一擊,“不僅輸了,還要交做偽證的罰款,噢對了,還因為做假證他倆要坐牢15天——”

薑誌才一口氣沒接上差點憋暈過去,忙掏出手機給他媽打電話,“媽家裡什麼情況?”

韓淑琳在電話那頭說的話,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顧不上四周還站著的狗腿子,薑誌才瞪圓的眼睛裡滿是紅血絲,撥開人往回跑。

薑嶸遠的聲音從身後不斷飄到他耳朵裡:“晚上有空多練練端盤子,技多不壓身,以後用得上——”

方度秋拉著他重新回到包間,剩下的爛攤子交給經理去處理。

包間裡又恢複了光明、平穩的狀態。

林溪好奇:“你兩乾嘛去了出去這麼久?”

寧容與露出一個猥瑣的笑容,打量兩人,“乾壞事去了吧?”

方度秋沒好氣給他一拳,“快關閉你汙穢的大腦。”

薑嶸遠正義凜然:“助人為樂去了,我這人從來都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請叫我當代雷鋒!”

薑誌才一路飆車回家,得知家裡的財產要分65%給薑嶸遠的時候,才體會到什麼叫天塌了。

第 32 章

公司在薑平手裡幾年, 規模不僅沒有擴大,甚至還有虧損,這時候要全部按原價換成現金交付給薑嶸遠, 薑平實際折損更多。

家裡亂糟糟的,法院隻留了一個月的交付,這會主動交還能留點臉麵, 等到法院強製執行的人上門才是真的讓全彙城的人看了笑話。

薑平還沒放棄找薑嶸遠私了, 如果薑嶸遠放棄財產,他就有了正當不交付的理由。

韓淑琳癱坐在沙發上, 滿腔的憤恨無處發泄, 薑誌才甫一進門,韓淑琳拉著薑誌才的手訴苦。

“霍茵兒這個賤人,當年要不是她橫插一腳我就是名正言順的薑太太, 幸好我搶先一步生下了你……”

“薑嶸遠這麼多年吃我們的喝我們的, 憑什麼還要分我們的錢!你和爸好吃好喝的就供出來一個白眼狼!當年爸要將人送養你還非不同意!”

韓淑琳手指點在薑誌才額頭上,“你呀!我後進的門你還比薑嶸遠年齡大,彙城人都知道怎麼一回事隻是沒人在麵上說而已, 我要是敢把上一任薑太太的兒子送人,薑家和韓家以後怎麼在彙城立足?你以後還要不要在彙城圈子裡見人了?”

薑家這三口人, 已經全然忘了自己當初是如何籌謀一步一步吞了霍家的財產,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放在自己眼前時間長了,就真以為能換成自己名字了……

霍茵兒身體一直不好,她是早產兒先天發育不良, 薑嶸遠五歲的時候她就開始腺體衰竭, 早逝是她早已注定的命運, 怪不到任何人頭上。

薑平早就知道這一點才決心要攀上霍家,韓淑琳從韓家這個烏煙瘴氣的地方掙紮著能混出頭來, 也不是什麼好鳥,有韓淑琳在背後出謀劃策,霍茵兒這個不諳世事的富家大小姐自然是輕而易舉被拿下……

薑誌才咬牙切齒:“媽,真的沒辦法了嗎?我們的東西就這麼白白便宜薑嶸遠這個雜種?”

韓淑琳握著薑誌才的手不自覺收緊,豔紅的指甲在薑誌才手背上掐出四個清晰的指痕,薑誌才一把甩開她的手,“媽你輕點!”

韓淑琳收了力重新握上他的手,恨得咬牙切齒,“隻恨當初沒早兩天和林二爺定下來,一著不慎讓薑嶸遠從我們的手心裡翻了出去。都怪你爸非要和林家掰扯多要點利益,結果好了,狗肉沒吃著韁繩也賠進去了。”

“這哪是韁繩賠進去了,這是狗沒了還把家產都賠了一半!不行,我們得想個辦法,他薑嶸遠現在不就是攀上方家飛上高枝了嗎?我讓他這高枝折了不就行了?”

韓淑琳警惕:“你彆亂來,方家不是我們敢碰的,你彆以為方度秋是個omega就掉以輕心,一個omega能坐穩華冠一把手的位置,方度秋的手段鐵血手腕你沒見識過。”

薑誌才露出一個誌在必得的笑:“媽你放心,方度秋不敢碰了,薑嶸遠我還不能捏兩下嗎?而且我不來硬的……”

四人頭暈眼花互相攙扶著從包廂裡踉蹌爬出來。

薑嶸遠虛弱地大鵬展翅縮在方度秋懷裡,“這,這就是重見天日的感覺嗎?”

林溪道:“這就是太陽嗎?好明亮——好耀眼——”

寧容與:“嘔——”

“誰要是再提議下次去唱歌,我就把他的頭擰下來。”方度秋扶著牆,瞪著寧容與和林溪。

林溪和寧容與心虛地縮縮脖子。

他兩剛才嫌不夠熱鬨,又把牆上閃耀的燈球和搖晃的座椅打開了在地上亂蹦。可憐的薑嶸遠與方度秋被迫參與這項熱鬨的活動,坐在椅子上比坐過山車都刺激。

今天幾人原本打算去吃特辣牛油火鍋,在ktv的刺激之下,隻能含淚選擇了一個鴛鴦的,在寧容與的強烈建議之下,原本打算另半邊點成菌湯的方度秋,給他換成了特辣酸菜鍋。

陳津聽了幾人的話,笑的差點從椅子上掉下去。

林溪趁機從鍋裡撈了兩塊毛肚,“彆遺憾了兄弟,要不然吃完了帶你再去一趟。”

陳津連忙搖頭拒絕,“彆了兄弟,明天還有一台手術呢,給我搖吐了明天咋上啊?”

薑嶸遠第一次吃酸菜的火鍋,鍋底裡不僅有酸菜,裡邊還加入了大量的泡椒泡薑,吃起來又酸又辣,涮一點菌類、豆皮粉絲格外的入味。

陳津今天又帶來了新瓜,又甜又脆,個大新鮮。

“來了一個omega住院,她老公早晨在3樓伺候,中午下2樓,晚上的時候上7樓,三層樓各住一個小老婆,最牛批的是三個老婆竟然還相互認識。3樓的那個最先出院,走之前還去7樓2樓打了個招呼。”

寧容與發出感慨:“這哥真是一個管理人才呀。”

林溪翻個白眼,“你這算什麼?”

在座四人全部做好了一副洗耳恭聽的姿勢,林溪清了清嗓子,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這才不急不緩的說道:“她媽幾年前從鄉下到大城市打工掙了些錢後感覺大城市真是富貴迷人眼,就把在鄉下的女兒也喊了去。”

薑嶸遠疑惑道:“這不是很正常嗎”

林溪讓他稍安勿躁,繼續道:“她媽長得膚白貌美,女兒比她媽一點都不差,她媽在外邊找了個土大款,女兒過來打工乾了沒幾個月,她媽覺得女兒太辛苦了,就把女兒也介紹給了土大款。”

薑嶸遠幾人眼睛逐漸睜大。

“她爹在老家等了幾個月怎麼娘倆一個都不回來,就自己跑出來看。來了之後才發現娘倆被同一個土大款包了,她爹氣不過就去找土大款理論,土大款一看這事好辦,一個月給她爹3萬塊錢她爹直接就回去了。”

方度秋提出疑問:“那來找你的到底是誰呀?”

林溪翻了個白眼:“是他爹!”

寧容與都被弄糊塗了:“他爹不是拿了錢回去了嗎?”

“沒想到吧?他爹回去之後自己也找了兩個小老婆,家裡添了人口一個月3萬塊錢不夠花,花了半年身上又窮了,想來找土老板一個月再多要點。土老板不願意,她爹就想告土老板。”

陳津一臉“這也行?”

趁他們說話的功夫,薑嶸遠給方度秋的碗裡加了滿滿一碗菜,高的都要冒出來了。

方度秋今天的料碗也是薑嶸遠給調的,其實也沒有額外放其他的東西,就是一點蒜泥、香菜、蔥花,放上小米辣和香油,方度秋吃麻辣火鍋還喜歡往料碗裡放點香醋。

在這一點上他倆的口味異常統一。

眼尖的林溪大吼一聲:“薑嶸遠!不要再給你親親老公從鍋裡偷蝦滑了!下兩盤了我一個都沒撈呢!!!”

陳津眼疾手快地從鍋裡給他先撈了兩個,感歎道:“這玩意兒還是人多搶著好吃。上周我家聚會還是分餐製!坐桌子上都快給我餓暈了,服務員端上來一個比我臉盤子都大的菜碟,看到的時候我眼睛裡的光都快冒出來了,往桌上一放,一人一根草一個小西紅柿。”

陳津邊說還邊用手比劃,“這麼大的一個盤子就裝這麼點東西,還得多洗一個盤子,這麼浪費水資源你們真的不會心痛嗎?後廚在外邊磨嘰了三個小時。第一道菜竟然如此敷衍,他們的工資可真好掙啊!”

寧容與附和到:“你們這不純純自己花錢找罪受嗎?誰家聚餐還整個西式的,喊你家廚師多炒兩盤菜多好!實在不行在你家花園裡擺個野攤燒烤,自己烤的就算半生不熟也比那三分熟的牛排強啊。”

方度秋好不容易才把冒尖的菜消滅下去,“我帶阿遠上周末回家吃飯,我媽知道阿遠愛吃辣的,一桌子看過去一片紅,就炒了一道鮮靈的小青菜,還給點綴了些小米椒。”

薑嶸遠與有榮焉,挺胸抬頭,迎接眾人羨慕的目光。

陳津又問起上一次八卦新聞事,方度秋淡然的表示都已經解決了。

林溪又給自己往鍋裡倒了一盤牛肉卷,“你不知道我早晨查房的時候看到那條新聞,差點在病房裡笑出聲。方總結婚以後魅力不減呀!”

陳津點頭,沒事就行,又提醒方度秋:“你最近有空來醫院一趟,距離你上次打抑製劑已經快小半年了吧?來給你仔細檢查一下。”

方度秋其實稍微有點抗拒,糊弄道:“好好好,我有空就來。”

陳津還能不了解他?眉毛一橫:“你彆不當回事,生日前你必須來!”

方度秋隻好應下來,“我生日前一定來。”

幾人都是北方人,火鍋吃到最後一步,一定是要下一盤手工扯麵。

今天店裡扯麵的是個新人,老板特意叮囑這個包廂裡是貴客,扯麵師傅非得給幾人露一手。

在薑嶸遠和寧容與的喝彩聲中,扯麵師傅越拉越起勁,一個失手一根麵中途斷開,往上飛去,直直掛在了頭頂的彩燈上。

薑嶸遠:……

方度秋:……

寧容與:……

扯麵師傅:!!!

扯麵師傅:老板救我!!!

扯麵師傅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薑嶸遠感覺他要碎了。

其他的麵在鍋裡翻滾著,頭頂上的那根麵隨風飄搖。

牛油鍋裡的麵條香辣醇厚,酸菜鍋裡的則酸香爽滑,兩種口味各具風采,薑嶸遠乾了兩碗之後感覺還不滿足,方度秋一看他的表情心中了然,拿著平板又給他加了一份麵,陳津嚷嚷著又來了一份牛肚和蝦滑。

第2趟抻麵的師傅換了一個人,他進門的第一件事就是抬頭看向彩燈。

很好,看來扯麵師傅剛才出去已經把自己的光輝事跡宣揚了一遍。

這這位扯麵師傅什麼花樣都沒有敢耍,規規矩矩老老實實安安靜靜地扯完了,當麵順利下進鍋裡的時候,師傅整個人都放鬆了。

寧容與憋著笑,等扯麵師傅出去以後,對今天的活動發出總結:“真是精彩紛呈的一天呀!”

今天是方度秋攢的局,自然也是方度秋去結的賬。

薑嶸遠趁方度秋出去的時候,挪了一下位置坐到寧容與的旁邊,小聲的問他:“容與哥,你會給木頭上色嗎?”

寧容與一臉驕傲:“小瞧哥了是不?哥可是正兒八經學美術的,給木頭上色有什麼難的?”

薑嶸遠的保密工作一定要做到位:“我有點活做不出來了,你那方便嗎,我想請你給我幫個忙,千萬彆讓度秋哥知道。”

林溪湊過來:“你小子,憋啥壞主意呢”

薑嶸遠中指放在唇前,小聲地“噓”,“是給度秋哥的驚喜,可千萬要幫我保密呀!”薑嶸遠雙手合十,放在胸前搖一搖。

寧容與一拍胸脯:“包在哥身上。”

薑嶸遠甚是歡喜:“容與哥,你周天方便嗎?我可以偷偷溜出來。”

寧容與大手一揮:“加一下我通訊號,給你發個地址,你按照這個地址過來就行,我那什麼工具都有。”

趕在方度秋回來之前,薑嶸遠又挪了回去,假裝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方度秋一進門,陳津和林溪就對他擠眉弄眼,薑嶸遠瞬間緊張起來,拚命對兩人眨眼睛。

方度秋:?

“我出去一趟,你們幾個眼睛都抽筋了?”

薑嶸遠趕緊擠到他的身邊擋住幾人的視線,“沒有啊度秋哥,吃完了我們趕緊回家吧,明天我還要上課呢。”

他這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樣子著實搞笑,方度秋都不忍心拆穿他。

後邊三個人又在那怪聲怪氣的笑,方度秋心中警鈴大作!有問題!絕對有問題!

但是此時薑嶸遠不想交代,方度秋就沒追著問,反正這三哥們嘴都是屬漏勺的,早晚都能漏出來。

第 33 章

育林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到位, 開家長會之前學生和家長都不知道成績,等到開家長會的時候卷子再一張一張發下來,玩的就是個心跳。

學校原定的是周六下午競賽班上完課, 家長再進入學校開家長會,但是領導算了一下時間可能不夠發揮,競賽班隻早晨上了課, 中午12點就放學打掃衛生布置教室。

育林這一次的家長會史無前例的喪心病狂, 居然要求家長和學生同時在場。

薑嶸遠其實自己也說不好這次考的到底咋樣,他心裡挺沒底的。入班考的時候隻有他一個, 他也不清楚育林學生的水平, 這次要全級拉通了排名,萬一真的成績墊底,度秋哥一個照片貼在校友榮譽牆上的人, 坐在教室裡被班主任點名教育, 場景過於慘烈。

薑嶸遠越到開家長會前越緊張,星期六早晨薑嶸遠坐在教室裡,緊張的頭上直冒汗, 給佟濯都看樂了。

佟濯一巴掌拍他脊背上:“兄弟——就這麼點出息!你再緊張不都已經考完了嗎。”

薑嶸遠順勢趴在桌子上,“你懂個屁!我老公這麼多年但凡需要考試的時候, 永遠都是斷層第一,我要是真的年級倒數了,我老公不會半夜把我拉去埋了吧?”

康樂發出無情的嘲笑:“就這麼點水平嗎兄弟?你不太行啊!這時候你隻需要拉過你老公的嘴,親他個天昏地暗, 讓他完全忘記你考過試這回事兒。”

薑嶸遠哀怨地瞪他一眼:“你這主意比下水道裡發酵了三天的臭老鼠都餿, 我要是有這本事, 我還學什麼習呀!”

康樂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兄弟,隻能祝你好運了。你要不然今晚手腳麻利點, 在你老公今晚收拾你之前,你先施展手腳給你老公做上一桌滿漢全席,說不定你老公一吃龍顏大悅,就忘記你考試成績了。”

薑嶸遠搖頭:“萬一回去的路上,他越想越生氣把我就地解決了怎麼辦呀?”

薑嶸遠的手伸進桌框裡,摸到書包時突然想起,“對了兄弟們,我明天有事要出去一趟,問的話我就說去找你倆了啊。”

佟濯震驚:“都火燒眉毛的時候了,你居然還有心情出去玩兒”

薑嶸遠給他倆一人一拳:“之前給你方哥做的生日禮物,就差收個尾了,我得去請場外援助。”

薑嶸遠前段時間每天晚上都被方度秋壓著補習,今天物理明天化學,隻有晚上做完作業之後才可以回到房間裡,偷偷摸摸的做一會兒手工。

這才導致他的進程格外緩慢。

這麼長時間了他才總共磨出來4個。雖然數量不多,但是好在做的細心,每一個都形態各異惟妙惟肖。

“行吧兄弟,也算是去乾正事的。”康樂撇嘴,真不愧是有家室的人呐。

薑嶸遠叮囑他倆:“我今天說不定什麼時候能完工,方哥要是問起來,你倆可得給我打好掩護,要是讓方哥的生日驚喜提前暴露了,你倆的狗腿有一個算一個,都得被我擰下來掛牆上。”

康樂右手握拳,掌心朝下,大拇指在左肩膀上狠戳了三下:“放心吧兄弟,我乾事兒你還不了解嗎?就算是十大酷刑施我身上,我也不會說一個字的!”

薑嶸遠將信將疑:“你最好是。”

學校要求每一位學生在門口等家長,接到家長後和自己家長一同入院。

方度秋今天選了一輛特彆不起眼的商務車代步,但是方度秋從車上下來的那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向他倆看齊。

來給育林學生開家長會的,不論alpha還是omega,都已經步入中年,方度秋湊在這些人中間,簡直稱得上一句朝氣蓬勃少年郎。

薑嶸遠站在原地朝方度秋揮手:“度秋哥——這裡!”

在一眾穿著校服的學生和穿著休閒服的家長中,穿著一身筆挺西裝還打著領結的方度秋格外顯眼。

薑嶸遠看到方度秋的打扮,感覺自己今天是命懸一線了。

救命呀,度秋歌怎麼這麼重視今天的家長會!

育林今天很自信的要給家長展示自己的食堂,所有今天中午來開家長會的,都可以由學生陪同,一同在食堂用餐。

方度秋自己也在育林上了三年學,根本用不上薑嶸遠帶路,熟門熟路的走到了食堂,他甚至還知道哪個窗口好吃。

薑嶸遠看著方度秋熟練的點了一份黃燜雞米飯,回來後趁著黃燜雞的砂鍋還沸騰著直接將一份米飯扣進了鍋裡。

薑嶸遠震驚:“度秋哥,你居然也知道食堂的隱藏款!育林難吃的窗口千千萬,就這個黃燜雞米飯簡直就是玉盤珍饈!龍肝鳳髓!你高中的時候也是吃食堂嗎?”

方度秋搖起一塊勺裹滿了湯汁的米飯,稍微吹了吹等它晾涼一點,一口下去方度秋懷念的眯了眯眼睛:“當然吃食堂啊,方家離學校有多遠你又不是不知道,中午哪有空折騰。有時候容與家會送飯,我們幾個就跟著一起吃。”

薑嶸遠聽了心裡還是挺美的,度秋哥給他中午送飯誒!而且是每天中午都送!這是不是一種對他的優待。

薑嶸遠再是墨跡,這頓飯總有吃完的時候,他懷著一種上戰場的慘烈心情,和方度秋回到教室。

時隔多年方度秋再次踏入教室,卻不再是以學生的身份進入教室學習的,而是以家長的身份來給薑嶸遠開家長會的。

這種感覺很奇妙。

尤其卷子還不是自己親自考的。

黃老師安排課代表把每一科的作業都擺在了桌麵上,方便家長翻閱。

薑嶸遠:完蛋了!!!

方度秋倒是麵不改色的一一翻過去,什麼話都沒說。

他們進來的早,康樂帶著他爸佟濯帶著他媽之後才進來,兩人搶先給家長介紹:“爸/媽這就是我之前說過的薑嶸遠。”

康樂他爸一愣,是聽說過薑嶸遠,但是沒聽說過薑嶸遠他爸這麼年輕呀!

佟濯他媽情報倒是更詳細些,知道這不是薑嶸遠他爸,而是薑嶸遠她老公。

佟濯他媽先和方度秋握手,“你就是嶸遠的愛人吧,幸會幸會——我們佟濯平時多謝嶸遠的照顧。”

方度秋起身和她握手麵帶微笑地說:“他們幾個都是朋友,說什麼照顧不照顧的就太客氣了。平時孩子們都互相幫助互相學習。”

方度秋又向康樂他爸致謝,主動伸出手:“我還要好好謝謝康樂呢,要不是認識了康樂這個好朋友,嶸遠也進不到競賽班裡來。”

康樂他爸這會兒終於重新連接成功,大咧咧的和方度秋握了一下手,聲音洪亮:“我家這個臭小子,也就隻有這個本事強了,要真能幫上朋友他自己心裡也高興,咱就不用在這客氣了,都坐都坐。”

等所有家長落座之後,黃老師安排課代表取來了各科的試卷,隨之一起發下來的還有黃老師已經裁成條的成績單和排名

達摩克利斯之劍終於要落下來了。

薑嶸遠緊緊地閉上眼睛,小聲對方度秋說:“度秋哥,我不敢看,你先看一眼,要是考得好再喊我……”

方度秋在桌框下邊戳他腰:“要是考不好你就要閉眼長眠嗎?”

“不,但我可以逃避事實。”薑嶸遠很誠實的回答。

班長輕飄飄地將紙條放在了薑嶸遠的麵前,方度秋伸手拿了過去。

薑嶸遠緊張的感覺自己牙齒都在打架,磕磕嗒嗒地問:“怎麼樣度秋哥?”

“彆急,我才慢慢看呢。”

一分鐘後,薑嶸遠再次出聲:“度秋哥,你看完了嗎?”

“還沒。”

薑嶸遠在心裡默數100下之後再次問道:“度秋哥你還沒看完嗎?”

“快了。”

薑嶸遠心下一橫,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來吧!蹭得睜開眼睛。

方度秋正眼含笑意的拖著下巴看著他。

薑嶸遠跟泄了氣的氣球似的,嘟嘴委屈道:“度秋哥你騙我。”

方度秋將紙條展開放在他眼下,“還不錯,你自己看看吧。”

薑嶸遠盯著紙條一科一科看過去。

數學150,居然滿分了!

語文124,屬於超常發揮。

英語101!薑嶸遠已經很開心了,尊貴的方太太這輩子英語居然還能有考及格的時候!!!

剩下的小三科對於薑嶸遠來說,考出了屬於是大姑娘坐花轎頭一回的好成績。

物理56、化學67、生物51!!!

這叫什麼?這是具有跨時代意義的進步!!!

物理56!56呀!!!56是什麼水平,已經超過理科班的平均分了,化學更是不用提竟然及格了。

3班加上薑嶸遠總共31個人,薑嶸遠這次排名居然排了第13名,當然薑嶸遠努力學習是一方麵,3班的偏科戰神太多也是另一方麵。

3班還有英語隻能考個位數的神人,全靠數學在這吊命呢。

育林全校總共不到900人,像3班這樣全選理科的學生不算很多,年級排名參考意義倒不大。

對於3班學生而言最重要的還是競賽成績,這次期中考試競賽班的競賽試卷,由專業的競賽數學老師出題,保證能賽出水平賽出風采。

薑嶸遠小心翼翼挪開自己擋在紙條最後麵的手。

與高中其他試卷不同,競賽卷子滿分隻有120分。

開頭一個1出現在紙條上的時候,薑嶸遠高興的差點蹦起來,紙條往出一抽,115赫然出現在他的眼睛裡。

115後麵還用括號括了一個小數字,標注著5,這意味著他的競賽成績在班級裡排名第五。

薑嶸遠長舒一口氣,懸了一天的心終於落了下來。

這個成績既對得起自己這幾個月以來的挑燈夜戰,也對得起方度秋給他講題時耗費的心神。

薑嶸遠向右邊一倒靠在方度秋身上,眼睛亮晶晶的對方度秋說:“度秋哥,小薑同學這麼巨大的進步,非常值得10個親親!”

他的聲音不算小,坐的離他更近一些的康樂也聽到了,康樂飛速回頭瞥他一眼,當著他爸的麵不好意思說話,手機在桌框裡邊戳的飛起。

康樂:學習聖地豈容你如此淫/亂

佟濯:我錯過了什麼?

薑嶸遠:你們兩隻單身狗不要太羨慕我!

薑嶸遠暗自驕傲,我可是今天晚上能夠獲得10個親親的男人!

果然!努力就會有回報

第 34 章

本以為自己考砸了的薑嶸遠, 體會到了什麼叫一秒天堂一秒地獄,不僅沒有被方度秋半路給埋了,還獲得了10個親親, 當然,這是薑嶸遠單方麵決定的。

學校這一次對競賽班的成績很是重視,黃老師作為班主任, 甚至做了一份表出來, 按照這一次競賽試卷的成績,給每一位同學列出來了接下來可以參加的比賽和預計可以獲得的名次, 以及獲得該名次之後高考可以獲得的加分或保送項目。

方度秋作為高考經驗最“新”的家長, 這份表格對於他來說毫不陌生,說實話,薑嶸遠作為今年才正式參加競賽的學生, 這個成績豈止是超乎了方度秋的預料, 是方度秋在知道薑嶸遠天資聰穎的前提下都未曾設想過的分數。

12月份即將要省賽選拔了,薑嶸遠如果能保持這個勢頭,那省賽對於他而言勢在必得。

隻要能順利的通過選拔, 彙城的頂級學府就可以任他挑選。

因著薑嶸遠是今年的轉校生,各科老師對他格外關照, 每位老師離開教室時都要喊方度秋出去單獨談話。

“薑嶸遠同學的家長麻煩跟我出來一下。”

方度秋起身離開,薑嶸遠的心跟著一緊一緊的收縮著。

“像我這種五講四美三熱愛品學兼優的好青年,是不會犯原則上的錯誤的!”薑嶸遠用眼神暗示方度秋。

方度秋好笑的揉揉他的狗頭。

薑嶸遠第1次經曆育林的家長會,還不清楚育林的傳統, 育林的老師是不會向家長告黑狀的。

但是薑嶸遠緊張的樣子還挺好玩的, 方度秋每次回來的時候都故作嚴肅, 看薑嶸遠抓耳撓腮想打聽但是又不敢的樣子,方度秋憋笑都憋得很辛苦。

最後一位找方度秋談話的是班主任黃老師。

“薑同學剛轉學過來的時候, 理科基礎確實比較薄弱,我們科任老師都比較擔心薑同學能否跟上學校的進度,薑同學學習態度我們老師都看在眼裡,可以說這次的進步是靠他的努力和勤奮換來的。”黃老師對薑嶸遠很是讚賞。

方度秋微笑著點頭:“謝謝各位老師的關心和鼓勵,嶸遠這學期每天晚上做完作業後,還要再學一兩個小時的理科知識。學習上他一向很自覺,也不用我催。”

黃老師聽罷更滿意了,“孩子能自覺學習,做家長的也能輕鬆不少。”

“是呢,嶸遠他自己有學習計劃,不用我過多插手,也希望黃老師在學校能多鼓勵他,嶸遠之前的家庭環境不太好,平時他有點缺乏自信。”

黃老師應下:“好的,我們在學校會多關注他的心理狀況,離12月份的省考選拔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薑同學數學競賽的天賦放在育林來說都很突出,這次選拔非常重要,其它的競賽獎隻能加分,唯獨這次選拔,隻要能進入就可以保送。”

方度秋心理暗暗提高了對選拔考試的關注度。

“薑同學如果正常發揮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但是有的同學越臨近考試會越緊張,你在家裡平時也多關注他的狀態,有什麼問題及時和我聯係。”

方度秋向黃老師道謝:“多謝黃老師,平時您費心了。有問題我們多溝通。”

家長會結束後,方度秋像其他家長一樣,也把薑嶸遠的書包背在了自己肩膀上。

薑嶸遠挽著他的胳膊,亦步亦趨在旁邊跟著。

薑嶸遠其實還有點不好意思,“度秋哥,還沒人給我背過書包呢。”

霍茵兒在世的時候全部的心神都放在薑平身上,哪還有精力來顧及剛上學的薑嶸遠呢。

薑平更甚,薑誌才就比薑嶸遠高一級,薑嶸遠上學的時候他的寶貝兒子也在學校呢,更彆提他的身邊還有小四小五小六小七,薑平就算能有功夫關注一下薑誌才,也根本不會分心去看一眼薑嶸遠。

方度秋捏捏他的掌心,“我剛上小學那會兒,寧容與和林溪天天放學在外邊打架,我哪還顧得上書包不書包的,一下課就得去給寧容與撐場子。”

“有一次我們4個打了勝仗,雄赳赳氣昂昂地坐車回家,到家後才發現書包沒了,還不敢讓家長知道,就說去對方家裡寫作業,偷偷溜回戰場找書包。”

薑嶸遠驚呼:“哇!度秋哥你們的學生生涯真是色彩繽紛呀!”

“彆提,我們回到戰場之後才發現,書包被手下敗將掛在了樹上,結果我們4個都不會爬樹……”

薑嶸遠笑得俯在方度秋的肩膀上,“結果呢結果呢?”

“我們隻好求助於陳津家的司機,司機回去一五一十就把我們賣了,我們4個回去都挨了一頓好打。”

薑嶸遠:嘎嘎嘎嘎嘎嘎

“真沒看出來媽居然還會打你。”

方度秋搖頭道:“也不算打,她打我我還會跑,媽追不上我就隻能喊爸來幫忙,爸一個常年做畫室的能有什麼體力。追我屁股後麵跑幾圈追不上爸就回去了。”

坐到車上時薑嶸遠還在嘎嘎亂笑。

小李開著車平穩地行駛在路上,薑嶸遠按著遙控將擋板放下來,向右一倒撲在方度秋身上。

“度秋哥我要先兌換一個親親!”說著就把嘴巴撅成鴨嘴形狀,向方度秋進軍。

方度秋抬起左手擋在麵前,薑嶸遠的嘴巴正好貼在方度秋的手心中,發出“啵”的一聲。

方度秋計數:“一個。”

薑嶸遠委屈哭泣:“這個不算!要親到嘴上才行!”

方度秋掌心合攏,大拇指和食指捏住他的鴨子嘴:“我可沒同意你的10個親親!”

薑嶸遠的聲音隻能從嘴縫裡漏出來:“這是給勤勞學習的薑同學贈予的獎勵!”

方度秋不為所動:“那勤勞輔導薑同學作業的方老師為什麼沒有獎勵?”

薑嶸遠立刻來了精神:“可以由薑同學親自獎勵方老師10個親親!”

方度秋鬆開他的鴨子嘴,胳膊伸長攬著他的脖子將人拉向自己,薑嶸遠趁機瞄準目標,吻上方度秋的雙唇。

方度秋的唇瓣濕潤柔軟,薑同學在方老師的教導之下,接吻技術突飛猛進,探出的舌尖在方度秋的唇峰上舔舐試探。

方度秋放任他的動作,薑嶸遠受到鼓勵長驅直入,舌尖深入後又不斷抽離,反複描摹他的唇形。

搭在方度秋肩頭的手也不老實,大拇指來回摩擦著身下之人的耳朵和脖頸。

方度秋發出小聲的喘息,這仿佛是給薑嶸遠的加油聲,讓他愈發地熱情。

半晌後薑嶸遠才戀戀不舍地離開,方度秋麵頰都染上一層緋紅,像顆誘人的水蜜桃,薑嶸遠又“啵”的一聲親在他的臉上。

“度秋哥,真喜歡你。”

方度秋兩手並用捏住他的臉:“喜歡什麼?”

薑嶸遠紅著臉,聲音有點含糊:“喜歡你呀,什麼都喜歡!”

方度秋揪他臉皮:“傻子!”

薑嶸遠又湊過來想親親,方度秋沒坐穩向後倒去,這個吻落在了方度秋的脖子上,車內的氛圍逐漸旖旎迷離……

小李的車停在家門口,方度秋率先下車,等了兩分鐘都不見薑嶸遠下來,方度秋無奈的拉開車門:“你要繼續縮在你的烏龜殼裡嗎?”

薑嶸遠麵露尷尬:“那個——度秋哥,你先進去吧,我緩一緩就好了。”

方度秋狐疑:“你緩什麼?累了?”

薑嶸遠麵色爆紅:“哎呀不是——反正你先進去我一會兒就來了。”

方度秋像是明白了什麼,嗤笑一聲,關上車門施施然走了。

薑嶸遠乾坐了十幾分鐘才敢下車。

晚上吃飯的時候陳津又打來電話,提醒方度秋去醫院檢查,方度秋明天確實也沒什麼事情,隻得點頭應下。

薑嶸遠有些擔憂的問他:“是你打的抑製劑出問題了嗎?”

吃飯的時候陳津隻說有空去查一下就行,薑嶸遠就沒再問,怎麼陳津催這麼緊,難道度秋哥的身體真出了什麼問題?

方度秋看他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麼,“沒什麼問題,陳津是喊我去例行檢查,快到我生日了,他擔心我信息素不穩定。”

薑嶸遠原本是打算明天去找寧容與做手工的,這會兒他又想改變主意,陪方度秋一起去醫院。

方度秋擺擺手拒絕了他,“檢查也就隻用抽一管血,沒有其他項目,你自己待在家玩吧。”

薑嶸遠點頭沒再說什麼,準備明天出發前再磨方度秋,既然檢查時間不長,他完全可以陪度秋哥去完醫院後,再去找容與哥做手工。

吃完飯薑嶸遠就一頭紮進房間裡趕工,想在明天上色之前打磨的更細致一些。

雖然方度秋說身體沒什麼問題,薑嶸遠還是有些擔憂,臨睡前跑到方度秋門前敲門:“度秋哥,我進來了。”

“來,怎麼了?”

方度秋正躺在床上看書,隻開了一盞床頭的小燈,看見薑嶸遠推門進來,抬頭問他:“阿遠有什麼事嗎?”

薑嶸遠搖頭,挨在床邊坐下,“沒什麼事,我來看看你。”

方度秋合上書,隨手放在床頭櫃上,“我的身體真的沒事,不騙你。”

方度秋知道,他上一次信息素抵抗的症狀嚇著薑嶸遠了。被薑嶸遠如此關心,他的心裡很是熨帖。

薑嶸遠坐在床邊看向他,微抿的唇角顯露出他的擔憂。

方度秋心中一軟,掀開被子,衝薑嶸遠伸出手:“來。”

因為要準備睡了,薑嶸遠這會穿的睡衣,難得方度秋如此主動,薑嶸遠一軲轆就鑽進了方度秋的被窩裡。方度秋靠在靠枕上,薑嶸遠直直的躺在他旁邊。

薑嶸遠原本隻是想和方度秋說說話,鑽進被窩後他才後知後覺的害羞起來,他居然和度秋哥躺在了一張床上,還蓋的同一張被子!!!

薑嶸遠的腦子已經燒成了漿糊,當他發覺方度秋的手指在解他睡衣紐扣時,他就像是一隻被燒開的水壺,腦海中發出一聲爆鳴,理智就此斷片。

薑嶸遠按住方度秋的手,濕漉漉的眼睛望著他:“度秋哥……”

方度秋俯下身親吻他的眼睛,靈活的手指調開他的紐扣,蠱惑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薑同學,你下午——緩好了?”

第 35 章

薑嶸遠第二天看見方度秋都是避著走的。

昨晚發生的事情對他而言, 已經超過了他大腦的承受範圍,他沒被燒冒煙已經很有出息了。

他被方度秋蒙在被子下麵,眼睛看不到的時候觸覺反倒更加靈敏, 方度秋柔荑般的手指攏著他,撫慰他……薑同學禮尚往來,在方老師親身示範之下, 很快就掌握了安慰小小秋的技能。

今天隻要看見方度秋一眼, 薑嶸遠腦海中就會浮現出昨晚方度秋仰躺在床褥之上,伸長脖頸時情動的表情。

緊跟著薑嶸遠就會開始腦門冒煙。

一早晨兩人像貓抓老鼠一樣, 方度秋在客廳薑嶸遠就鑽進書房, 方度秋上二樓,薑嶸遠聽見腳步聲就是一場百米衝刺撤離現場,回到自己的房間!

方度秋無奈, 毛頭小子逗過勁了真好玩。

待到中午十一點, 方度秋準備換衣服出門,薑嶸遠搶先一步在他還沒下樓前就鑽進了車裡。

方度秋下樓時沒看見他,以為他還藏房間裡給腦殼降溫呢, 拉開車門,後車座上躺著一隻煮熟的蝦。

方度秋好笑地上車, 薑嶸遠以往都要和方度秋貼在一起坐,今天他一反常態,緊挨著另一側車門。

方度秋向薑嶸遠靠近,薑嶸遠就朝車門挪, 方度秋靠近一寸, 薑嶸遠就朝車門挪一寸。

“你怎麼不出去坐車頂上呢?”方度秋終於貼在了薑嶸遠腿邊。

薑嶸遠捂著臉:“我, 我倒是想去的……交警可能不太願意。”

方度秋依在薑嶸遠肩膀上,氣如幽蘭, 一縷一縷直往薑嶸遠領子裡鑽,薑嶸遠縮著脖子COS哆啦A夢。

薑嶸遠梗著脖子想將方度秋推開一點,“彆彆彆靠這麼近,影響不好。”

方度秋更進一步將手放在他的大腿上,“給我說說,影響到誰了?”

薑嶸遠仿佛被施展了定身術,囁囁嚅嚅好半晌,說不出來一句話,臉紅得要滴血。

方度秋捉弄他的興致更濃,方才隻是搭在他大腿上的手,逐漸向上伸去……

薑嶸遠用右手攔住他,手指插入他的指縫中,十指相扣牢牢握住他,小聲求饒:“度秋哥,我錯了饒了我吧……”

方度秋不為所動,濕潤的氣息撲在他的耳後:“說說看,你錯哪兒了?”

薑嶸遠的聲音微不可聞:“我,我不應該躲著你……”

“為什麼要躲?”

薑嶸遠就差把頭埋進坐墊裡了:“我這不是害羞嗎……”

方度秋心情愉悅,“這麼嫩?你之前自己不弄?”

薑嶸遠慌忙地伸出左手捂住他的嘴:“度秋哥!”

方度秋張開嘴舌頭在他的掌心輕舔一下,薑嶸遠仿佛觸電一般,連忙把手縮了回去。

“度秋哥!”薑嶸遠時整個人如同已經噴發的火山,整個頭部不僅泛紅還冒煙。

薑嶸遠把臉貼在車窗玻璃上裝死去了,不論方度秋再乾什麼都不理他。

方度秋砸吧嘴回味,難怪人家都要找年齡小的alpha,確實有趣。

坐在醫院信息素科的板凳上,直到鼻尖充斥著消毒水的味道,薑嶸遠才勉強冷靜下來。

檢查的時間確實不長,方度秋隻需要查信息素,抽一管血在檢查艙內躺著等陳津操作就行了。

這會兒是休息時間沒有其他的病人,陳津操作著手中的儀器,等看清上邊的數值波動之後,長長的衝方度秋吹了一聲口哨,“籲——”

方度秋還沒有動作,倒是等在一旁的薑嶸遠有些緊張的問:“陳津哥,有什麼問題嗎?”

陳津嬉笑道:“問題倒是沒有,你度秋哥幾十年了可算是讓我看到信息素波動了。”

“前邊的信息素都很穩定,昨晚波動出現了一個小高潮。”

“說吧你倆昨晚乾什麼壞事了?”

薑嶸遠:!!!

整個人像被施展了定身術愣在原地。

檢查結束的方度秋坐起身整理衣服,沒好氣的瞪陳津一眼,“我倆夫夫間能乾什麼壞事兒要你多嘴,我哄了一路才剛哄好。”

陳津一臉你不行的表情,“你可抓點緊吧哥,看你信息素波動,下次發/情期就在你生日前後。”

薑嶸遠縮在板凳上偽裝成紅蘑菇。

方度秋拿過報告單,拉上薑嶸遠就撤了。

走半路上薑嶸遠突然說:“度秋哥,把我放前邊的路口吧,我和康樂他們約了今天去看書。”

“我送你過去吧,難怪你今天出門還背著書包呢,行,去吧,晚上回來吃飯嗎?”

薑嶸遠搖頭,“不用送了度秋哥,就在前邊我走過去就行。晚上……晚上不一定,我要是不回來吃飯的話就給你發消息。”對著度秋哥說謊,略微有些緊張。

方度秋揉揉他的腦袋,吩咐小李在前邊路口停車。

薑嶸遠下車的地方離寧容與的工作室不遠,他下車後先給寧容與發了消息。

薑嶸遠:容與哥我馬上就到。

寧容與:OK

一心想著要趕緊給方度秋趕手工的薑嶸遠,沒有發現在他下車之後,後方的車流之中也下來一個穿著黑夾克的男人。

寧容與在門口等,看見薑嶸遠的身影親自出來迎接他,寧容與工作室門前擺著兩顆大盆栽,正好擋著他的身形。

薑嶸遠抬手推開門:“進吧容與哥,今天要麻煩你了。”

寧容與也不和他客氣轉身自己先進了門。

跟著薑嶸遠的黑夾克男人恰到好處的借位拍下這一幕,看上去就是薑嶸遠主動伸手環住了一個嬌小玲瓏的omega。

照片幾分鐘之後就出現在了薑誌才的手機裡,薑誌才陰邪一笑:“薑嶸遠你膽子不小啊,真敢背著方度秋找彆的omega,沒了方家護著你,我倒要看看你拿什麼和我爭。”

薑誌才費了好大的功夫,才讓這張照片出現在方度秋的通訊賬號裡。

薑嶸遠跟著寧容與進到工作室裡邊,發出一陣陣的驚呼:“哇!容與哥你的工作室真厲害,感覺這兒什麼都能做。”

顏料一排排整齊陳列著,緊挨著一個玻璃櫥櫃裡,擺放著色彩各異的寶石,陽光從巨大的落地窗投射進來,寶石在自然光線照射下熠熠生輝。

工作室另一角擺放著擦拭明亮的工具,除了各種小型的鉗子、標尺、焊板等,甚至還有較大型的壓膜機和電鍍設備。

薑嶸遠張大的嘴巴一路都沒能合攏。

寧容與自豪:“彆忘了你哥我可是乾珠寶設計的,就哥這間工作室,安保級彆比商場裡的金鋪高多了。”

薑嶸遠躡手躡腳跟著寧容與往裡邊走,“我就這麼進來沒問題吧容與哥,你這裡邊沒有什麼商業機密吧?彆被我不小心看見了要殺我滅口。”

寧容與無所謂地聳肩:“沒事兒,這算是我的一個私人工作室,能有什麼商業機密。”

寧容與還特意給他整理出來一個工作台:“來吧,讓我看看你要給木頭上什麼色呀?”

薑嶸遠拉開書包拉鏈,掏出4個用棉花厚厚包裹著的東西,薑嶸遠把裡邊的東西小心翼翼地拆了出來。

寧容與眼睛一亮:“行啊你小子,深藏不露!真沒看出來你居然還會刻木雕!刻的銀冷杉?”

寧容與稀奇的拿起一個在手中把玩:“功力不淺呀,你學這個多長時間了?”

薑嶸遠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小學的時候自己感興趣雕著玩兒的,我家附近的公園裡邊有個老爺爺每天都在那兒雕,我有空就蹲在他前麵看,他就教了我一段時間。”

4個木雕形態各異,栩栩如生。薑嶸遠不僅給樹雕了底座,樹的枝乾、冷杉的針葉都用刻刀表現了出來。

每個木雕的樹乾上麵都掛了一個圓圓的小東西,寧容與好奇:“這個圓的是什麼?”

“小青檸。”

寧容與眨眨眼睛,銀冷杉上麵掛小青檸,小孩真有生活情趣。

“給這4個木雕都上色嗎?”

薑嶸遠點頭。

“行吧倒是不難,你會調顏料嗎?”寧容與把工具一一展開放在工作台上。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