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緒真是奇怪的東西,某一種情緒發生的時候,當事人自己也是懵的,米櫟不知怎麼走到前台,又走到前院,又繞過回廊,找到在後院的邢宥時,她已經跑得氣喘籲籲、麵紅耳赤了。
米櫟努力地深呼吸了兩下,放緩腳步迎著他的背影走過去,可沒想到,還差兩米的時候,邢宥突然回過了頭。
米櫟驚恐的神情落在邢宥的眼睛裡,邢宥隨即淡笑了一下。
“找我什麼事?”
“我……”米櫟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
“我……”
米櫟“我”了兩次,後麵的話就是說不出口。
怪隻怪他的眉眼長得太帥氣,目光看過來的時候,叫人又愛……又怕……
“茶藝課不好玩兒?”邢宥問。
“不是。”米櫟低下頭,腳邊有顆小石子兒,就像是專為化解尷尬而生的。
米櫟撮起腳尖踢了一下,運動鞋底太鈍,鞋底擦著石子過去,沒踢到,就像新手揮杆打高爾夫的時候揮了個空。
米櫟覺得自己蠢極了。
“那說說,在茶藝課上學到了些什麼?”邢宥同她說話的口氣就像在逗小孩兒。
“學到了……黑茶要搭配彆的乾花和乾果用蓋碗泡。”米櫟彙報學習成果。
“還有呢?”邢宥問。
“我原來以為泡茶,茶葉是最重要的,聽了邢嘉講才知道,不是,是水更重要。”
“邢嘉很厲害吧。他是全國茶藝先生十強選手。”邢宥說。
“我知道……”米櫟搶白道。
她的眉頭微微蹙起,心裡突然生出煩躁來,可究竟在煩惱什麼,她也不是很明晰。
米櫟抬頭看邢宥,兩人四目相對,米櫟心口一滯,輕啟雙唇“邢老板……”
“嗯?”
邢宥的一聲“嗯”渾濁在喉嚨口,像醇厚的烈酒,一下子就叫米櫟暈了。
心裡有另一個聲音卻在搖旗呐喊米櫟,你倒是說呀。
“……我有話和你說。”
呼~終於說出來了。
米櫟輕輕地鬆了口氣。
邢宥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抬手喊停了她的話“我接個電話。”
他將手機接起來,走遠幾步,貼在耳畔。
米櫟從背影看到他似乎在笑,肩膀和後背輕輕顫動了一下“……好,我現在就過來……一會兒見。”
邢宥掛了電話,回過頭,臉上猶掛著半分笑意,他擦著米櫟的身旁匆匆而過,留一下句“有什麼事,等我回來再說吧。”
米櫟重重的歎了口氣,肩膀沉了下去,轉過身,刺目的光線打在她的臉上,她抬手遮擋,卻看到兩樓的廊橋上,kevin正倚著欄杆對米櫟打招呼“嗨!”
那道刺目的光線來自他的金屬的表盤。
是的,彆人的apple手表是運動表盤,他是金屬的,大約是專賣店定製的。
他是準備拿她的頭發做凸透鏡實驗嗎?
米櫟嘟著嘴朝他看了一眼,轉開目光。
kevin則無辜地聳聳肩移開了手表。
無處可去啊,無處可去。她不想回茶室。
米櫟低頭找了一圈,找到剛才那顆石子練球技。
她用腳比劃了兩下才瞄準,隨後撮起一腳,石子兒骨碌碌滾了幾圈落到老遠的地方,撞到一雙鞋子才停了下來。
米櫟抬起頭,kevin笑嘻嘻看著她。
他今天穿了件連帽衫,下麵是運動短褲和登山靴。衣服和短褲都寬寬大大,很港風的樣子。
“米櫟。”kevin抱著胳膊擋在米櫟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