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滴血落在的位置,都有講究。
連同白宣的姿勢和位置,都是整幅血色畫作的一部分。
無頭少女端坐彼岸花叢中,花葉隨風而起,卷走屬於生者的氣息。
悲哀詭譎,又富有一種震撼人心的美。
不止溫箐,其他人也都看到了。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同時落到溫箐身上,神情各異,但毫無疑問都充滿了審視的味道。
如此隱晦的鮮血畫作,溫箐身為畫家,首當其衝被懷疑。
茗雪若有所思的呢喃,重複了一遍溫箐之前的話,“狼人數量未知,要我說,兩位也有可能都是狼人不是嘛……”
茗雪的話音一落,大家看她的眼神,徹底充滿了危險、警惕,甚至暗藏殺機。
雖說隻是猜測,可眼下情況,對溫箐來說十分不利。
宋槐剛想開口說什麼,就被溫箐打斷。
麵對如此糟糕的局麵,溫箐的表情卻沒有絲毫慌亂,用手指向米明傑。
米明傑被她這一指嚇到,下意識地側身向後看去,所有人這才注意到,溫箐所指,其實是他身後的地板。
溫箐小心翼翼地繞過那些血跡,湊近蹲下身,語氣平和的詢問,“從色彩的角度來說,你們不覺得這個位置的顏色過渡很奇怪嗎?”
溫箐所指的地方,是畫的一輪明月,可仔細去看,本該被填實的顏色上,色彩的塗抹並不平整流暢,看上去臟臟的。
溫箐曾經係統的學習過犯罪心理學,有幸幫助市局完成過幾次大案的偵破。
這種痕跡她在其中凶案現場見過,也詢問過專業人士。
溫箐神情嚴肅,十分認真的給幾人解釋道:“這灘血跡,之所以會呈現這種狀態,說明之前是有什麼東西,放在這裡過。”
溫箐起身走回來,拿一張白紙,用手指立在紙麵上,在手指附近的區域塗上很淡的水彩。
“就像這樣,等它乾了後,再將手指拿開,手指擋住的位置,依舊乾淨,這種時候,如果想要遮蓋,就需要——”
溫箐停頓,手上繼續操作。
將水彩隻塗在那一小塊白色區域上,等片刻完全乾燥後,兩次水彩重疊的地方,顏色變深,形成了一個深色的圈口。
溫箐滿意自己的實踐結果,淺笑複言:“就像這樣重新上色,但血液粘稠,就像水彩一樣,難免邊緣會出現不同的色彩變化。”
直播間的觀眾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建議嚴查一下主播……】
【這次的新人玩家質量這麼高嘛!這都懂啊!!】
【姐姐好帥!姐姐殺我!!】
【這波實力化險為夷,真的是逼我愛上你啊!!關注了!】
米明傑一臉懵逼,蕭年遠欽佩地看著溫箐,宋槐剛想說什麼,就被蕭年遠搶先一步。
“你說得沒錯,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可以說明,白宣消失的頭顱,之前本來是放在那,但之後又被拿走,還重新修繕了現場。”
宋槐:“……”
米明傑跟做菜無關的事,他都有些愚鈍,視線在溫箐的畫和那塊血跡來回掃視半天。
蕭年遠看穿他眼底的茫然,鄙夷地瞥了他一眼。
溫箐倒是並不在意,莞爾一笑又解釋了一下,“簡單來說就是,如果真是我做的,那時間不夠用。”
要等血跡完全乾,再取走頭藏起來,並進行修補畫作。
白宣在東側廂房,溫箐在西側,時間和風險上都太大。
米明傑恍然大悟的哦了聲,看向溫箐的眼中多了幾分感激與崇拜。
宋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