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天燼沉沉的目光,望著季白。
聽到剛才季白那句“我想回蕭府”,蕭天燼的心臟仿佛變成了滾燙的開水,不停地咕嘟翻湧沸騰。
滾燙的熱流,澎湃激蕩,席卷向全身。
心跳如雷轟動,眼眸裡的光,白亮如閃電。
他差一點沒控製住臉上的肌肉跳動。
也差一點沒抑製住急促的呼吸。
季白願意回蕭府!
這是今天,不,這是他活這麼多年來聽到的最令人激動的話語。
蕭天燼壓抑住內心的狂喜與興奮。
麵上無波,抽搐著嘴角,平靜地說道
“你想回蕭府?”
“蕭府是客棧麼,是你想走就走,想來就來的地方?”
季白臉色蒼白,嘴唇張了張。
蕭天燼說得沒錯。
如今,他有什麼資格又用什麼身份,回去蕭府。
他麵上變得局促,嘴巴囁嚅著,想說什麼喉嚨又發不出聲音。
也不敢對上蕭天燼的目光。
可他心裡實在放心不下姐姐!
蕭天燼見他雙眸發紅,麵帶愧色。
一下子有了負罪感!
剛才季白說想回府裡,他答應就好了,故作什麼深沉和彆扭。
蕭天燼一時哭笑不得。
覺得自己怎麼變成這樣,話不由己,可笑中又帶著可悲。
他捏著手指,眸色中閃過一抹自責。
瞧著季白可憐樣,他又心疼。
蕭天燼暗自輕歎了口氣,開口道
“你為何又忽然想回蕭府。”
季白眸色微動,喃喃說道“喜雨死了,姐姐身邊連個可心的人都沒有。
蕭府裡危險重重,我實在放心不下她。”
蕭天燼剛才興奮雀躍的心情,緩緩稀釋了一半。
他微翹著的嘴角立馬回落,心裡不是滋味。
他以為季白終於想起他的好,終於念起他們之間的情。
卻原來,人家自始至終沒將他放心上。
人家心裡重要的一直是姐姐。
“我說過,蕭府裡有我,你姐姐會很安全。”
蕭天燼不明白季白為何總是說,府裡危險重重。
還是說,這隻是他的借口?
季白抬起袖子,沾了沾晶瑩的眼角。
可憐巴巴地望向蕭天燼
“你以前說,從外麵移栽了特彆好吃的桃子,等熟了的時候我可以吃個夠。”
“那你說的話,還做數麼?”
季白聲音有些啞,語氣輕柔中帶著一絲委屈。
“蕭天燼,以前的事,我想翻篇。”
他的神情平淡,可眼裡的淚花一直在打著轉。
季白吸著鼻子,臉上淒然,雙手抱著膝蓋。
看起來可憐又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