銧謝司宴背著手立於月下,月明如水,照在他黑色織金的蟒袍上,仿佛為他鍍上了一層閃著光的銀白色光輝。
他麵色發冷,定定看著宋菁,顯然是刻意在這裡等她的。
宋菁心裡頓時了然,在東廠時他肯定發現了自己。
可為什麼他沒當場揭發,而是在這裡堵她?
宋菁百思不得其解。
縱使心思百轉千回,她麵上仍然要裝出不知所以的樣子。
“爺,您怎麼在這兒?”
“等你。”
謝司宴定定看著她,不放過任何一個表情。
宋菁有些意外,“爺可是有事找小的?”
“你去東廠做什麼?”
他不繞彎子直接發難,打得宋菁措手不及。
她麵上露出迷茫,“您這話是什麼意思?小的近來何時去過東廠?”
“沒去過。”
謝司宴重複著她的話,忽然踱著步子慢慢靠近。
“那你從哪兒回來?”
宋菁脫口而出:“小的和小乙子回廊下家了”,說完便後悔了。
謝司宴冷笑一聲,“廊下家好似不是這個方向。”
宋菁麵色一僵,還想說什麼,他眼裡露出不耐煩。
“不用和我兜圈子——”
“爺怎麼獨自一人——”
宋菁不想叫他知道懷裡的東西,隨口打斷他的話將話頭岔過去。
“就算霖侍衛忙,也得叫新人跟在身邊伺候著。”
沒成想卻真有了成效。
隻見謝司宴表情微微一頓,隨即便閉上了嘴。
宋菁見狀乘勝追擊,“新人伺候得可還好?有沒有按時給您煎藥?”
謝司宴表情閃過一絲不自然,側過身子叫人看不清表情。
宋菁見狀皺了皺眉,“看您的樣子,難不成他伺候得不好?”
見他蹙起眉頭,她麵上更是疑惑,又忽然自嘲地笑了。
“總不能是耳邊沒了小的聒噪,爺不習慣吧?”
謝司宴聞言轉過身,一改剛才的沉默,眼神犀利地看向她。
“你還是這般自信。”
他恢複了起初的淡漠,“也還是這般謊話連篇。”
“爺是說小的厚臉皮?”
宋菁若無其事地將手揣進袖子裡,自嘲道:“在宮裡想過得好,不厚臉皮怎麼辦呢?”
她緩緩抬頭看向謝司宴,謝司宴沒料到她會突然看過來,側過了身子不去看她。
宋菁見狀不動聲色地將懷裡的東西換了地方,“爺也在小的這個位子上待過,該知道的。”
謝司宴冷冷勾起唇角,“說來說去,原來是叫我體諒你。”
宋菁忙垂下頭,“小的不敢。”
“不敢,便把懷裡的東西給我。”
謝司宴眼神深邃,看得宋菁重重歎了口氣。
“爺真的要和小的劃清界限?”
謝司宴不說話,神色發冷。
見他堅持,宋菁眼裡露出委屈和黯然,將懷裡的案卷遞了過去。
“隻是些關於高立的案子,小的不過想從中找些可以做文章的東西……”
謝司宴沒接,緊緊盯著她的眼睛。
“沒了?”
宋菁見狀敞開衣襟,露出裡麵的褻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