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高懸,她脖頸間的肌膚起風賽雪,如精雕細琢的玉石。
謝司宴隻看了一眼,便似灼痛了雙眼般猛地收回了視線。
一時間,四周安靜了下來。
良久後,他沉默地接過案卷。
“不管你要做什麼,想要在東廠裡動手腳,我不會答應。”
言罷,轉身徑直走了。
回到司禮監,霖峰正一臉焦急地守在門口。
看到謝司宴的身影,忙快步跑了過來。
“大人!屬下不在您怎麼出去了?!”
謝司宴沒說話,將手中的案卷遞了過去。
霖峰自然而然接過來,顧不上看是什麼,又埋怨了起來。
“魏文順流放在即,萬一秦閣老狗急跳牆對您下手怎麼辦?您身邊不能沒人!”
見謝司宴不為所動,他又加重了語氣。
“若是這樣下回大人的事便交給他人做吧,眼下您身邊就我一人,屬下須得寸步不離!”
對比霖峰的著急,謝司宴顯然淡定了不少。
他隻是淡淡看了霖峰一眼,“你何時也學得如此聒噪。”
霖峰聞言一愣,反應過來後立馬低了下了頭。
“大人,屬下錯了。”
謝司宴腳步不停,神色淡淡地往值房走去。
“明日把東西送回東廠去。”
霖峰有些詫異,“您去東廠了?”
他一邊說一邊翻看手裡的案件,“高立?大人找這些陳年舊曆有何用?”
“不是我用。”
霖峰聞言更是疑惑,“不是您用,那還能是誰?”
謝司宴沒回答他的話,忽然抬頭看向了空中的月亮。
十五的月亮十六圓。
是以今日的月亮比昨日的格外圓,卻並不亮。
就好像蒙上了一層霧一般,讓人看得不是十分清晰。
宋菁透過窗子看過去,隻覺心情更是沉重。
見她麵色不虞,讀書會眾人嘰嘰喳喳的聲音頓時停了下來。
李子用胳膊肘懟了懟小乙子,“你們昨日不是去東廠了,怎麼什麼都沒找到?這樣咱們還怎麼除掉高立。”
小乙子沒好氣看了她一眼,“你問我,我問誰?”
昨天他明明瞧見宋菁將東西揣進了懷裡,怎麼自己還個鑰匙的功夫,東西就沒了。
他悄悄看了一眼宋菁,沒想到她突然轉過了頭,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相撞。
小乙子像是乾了壞事一樣,匆忙移開了視線。
宋菁忽然笑了,“大家彆怕。”
她轉過身子麵向大家,“雖然去東廠沒有收獲,但並不代表咱們沒有辦法。”
李子眼睛一亮,喊了一聲:“什麼辦法?”
“高立的錯處眼下便有一樁,咱們隻需讓它再讓大家想起來便是……”
將眾人送走後,崔壽長長吐出口氣。
見一旁施施然嗑瓜子的宋菁,他一口牙都要咬碎了。
“叫人抓個人贓並獲,還有閒心嗑瓜子!”
宋菁無所謂聳聳肩,“東西沒了又能怎樣,對付高立的法子這不是有了。”
崔壽聞言隻覺氣血直衝天靈蓋,“那線索呢?查到了嗎?不僅沒查到,好不容易找到的案卷也被人收走了!”
“誰說的?”
看著眼前滾刀肉般的人,他忽然閉上了嘴,直直看著宋菁。
宋菁見狀勾起嘴角,從背後掏出一卷東西,放在了桌子上。
“嘿嘿,高立的拿走了,又不是都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