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文華殿後，霖峰疑惑地看著自己大人的背影。
不是不管嗎？怎麼又在秦閣老麵前提起此事。
難道真的不是在給高立施加壓力嗎？
可霖峰卻不敢問，隻能將滿腔酸澀咽進肚子裡。
回到司禮監沒多久，便有人看到秦閣老身邊的隨侍去了二進院。
“看來秦閣老還是不敢叫高立太過放肆。”
霖峰看著高立點頭哈腰地將人迎進屋子，忍不住感歎了一句。
謝司宴朝窗外看了一眼，“真當這紫禁城是他做主了？”
收回視線，他淡淡道：“高立那邊的動作，隨時傳出去。”
大人的意思是要隨時將消息傳給宋菁。
霖峰暗暗歎了口氣，卻也無可奈何。
不出謝司宴所料，隨時走後不出一個時辰，二進院進進出出許多人。
第二日，便又有人被抓起來了。
“聽說河邊直房抬出許多死人！”
李子慌慌張張跑進了司禮監，眾人見狀忙都鑽進了廳堂。
“他還真敢？這可不是他私下裡那些勾當！”
不知是誰喊了一句，眾人麵色都跟著沉了下來，又紛紛看向了宋菁。
見她不說話，小乙子問了一句：“咱們是不是可以下一步了？”
宋菁有些猶豫。
“這裡頭怕是有彆人的手筆。”
眾人一愣，對視一眼後，小乙子忐忑道：“所以對我們來說，是好事還是壞事？”
宋菁回過神，點了點頭。
“肯定是好事，省了咱們許多力氣，眼下咱們隻需找準時機，把消息散播出去就可以了。”
吃了顆定心丸，眾人放心地走了。
宋菁卻有些擔憂，這背後之人，到底想乾什麼？
帶著疑惑，她回了司禮監。
自從上次小皇帝叫她過去問話後，為了不叫人懷疑，她又回了司禮監的耳房。
隻是晚間回去睡覺，白日裡還是賴在尚衣監。
說來奇怪，司禮監說大不大、說小也真小，可偏偏她和謝司宴卻從未碰到過。
也許是她存了躲著的心思，也許是謝司宴不知道她回來了。
總之，兩人除了去勤王府那夜，便再也沒見過。
宋菁今日還是掐著往常的時辰回去，腦子裡裝的全是背後那隻手的事。
但沒成想一踏進司禮監的大門，就碰上了往常從未碰到過的人。
兩人腳步都頓住了。
宋菁前後轉了轉身，想逃又不知往哪裡逃，最後站定了身子，乾笑了兩聲。
“爺又是一個人？”
謝司宴不說話，定定看著她。
她更尷尬了，隻能沒話找話。
“可是身邊的人伺候不周？不然叫霖侍衛換個人吧。”
謝司宴還是不說話，宋菁有些汗流浹背了。
“若沒事，小的便退——”
“還順利？時候快到了吧。”
謝司宴突然開口，打斷了她的話。
宋菁知道他指的是高立的事，卻沒想到他會主動問起，愣了一下後點了點頭。
“還算順利——”
話音還未落，她忽然發覺有些不對。
謝司宴怎麼會知道時機快到了？
這日子發生的事一一浮現在腦海，她抬起頭直直看向謝司宴的眼睛。
“背後的那隻手……是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