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剛落下,霖峰手中的劍已經揮了出去,隻兩劍便將忠勇侯劈得連連後退。
他提劍去擋,但奈何根本不敵霖峰,踉蹌著退到了一邊。
“你個閹人!”
此話一出,宋菁和霖峰同時變了臉色。
可謝司宴卻麵色不變,擁著她有些發僵的身子,一步步退到了大門口。
宋菁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上的馬車。
直到將南海子亂成一鍋粥的場麵拋在車後,她僵住的腦子才漸漸恢複一絲清明,悄悄用眼角瞄了一眼謝司宴。
隻見他盯著自己的傷口,嘴唇緊緊抿著。
傷口忽然一陣蜇得慌,宋菁忙垂下了頭。
她想不通,謝司宴這麼做究竟是為了自己,還是這本來就是計策中的一環……
但若是事前準備,又是為了對付誰?忠勇侯嗎?
他又是怎麼確定,自己和侯府公子一定會起衝突呢?
馬車顛簸,起起伏伏中謝司宴一直不曾移開視線。
宋菁深吸了一口氣,麵上浮起一絲懊惱,試探道:“爺,都怪小的……咱這麼就走了,不會有什麼事吧?皇上那裡……”
謝司宴聞言看向宋菁,視線相撞後又迅速垂下雙眼。
“無礙,萬歲爺也該學著獨當一麵了。”
他語氣平靜的厲害,目光又落在了她半舉著的胳膊上。
“傷口疼嗎?”
宋菁跟著看了過去,腦海裡突然浮現出樹林裡的種種。
不知為何,寬敞的馬車裡忽然有些令人窒息。
她深吸了一口氣,覺得不夠又喘了好幾下。
“怎麼了?可是身子哪裡不適?”
謝司宴眉頭緊緊皺著,眼裡露出幾分擔憂。
馬車裡的空氣又稀薄了一些,宋菁臉上有些發脹,眼神不自覺閃躲起來。
“爺,咱得走到什麼時候?不能後半夜才到吧……”
她慌亂地用沒受傷的那隻手,掀開簾子望了出去。
謝司宴順勢跟著看過去,卻隻看到了滿眼的綠。
許是察覺到了不對,他隻是“嗯”了一聲,麵色也淡了下去。
馬車裡再沒人說話,一時間安靜了下去。
直到夜深了,馬車才晃晃悠悠到了東安門門口。
幾人下了馬車,無言地走回了司禮監。
眼看著走到了東廂房門口,宋菁一步竄到了謝司宴身邊。
“爺恕罪,小的今晚怕是不能服侍您了!”
她半躬著身子,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
謝司宴一臉淡漠地看著她,半晌後眸子不鹹不淡應了一聲。
宋菁來不及琢磨,逃一般回房去了。
可謝司宴卻留在原地,看著她逃命般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麼。
“大人,咱也回去吧。”
背後的霖峰忽然出聲提醒,謝司宴回過神看了他一眼。
隻見他垂著頭,麵色有些叫人看不清。
“有話要說?”
謝司宴收回視線,邁開步子往前走。
身後的霖峰一愣沒想到自己拚命隱藏,還是叫大人看出來了。
他快步跟上謝司宴的步子,猶豫了一會兒,才道:“今日之事,忠勇侯不會善罷甘休,秦閣老也必定會大做文章……”
“有話直說。”
霖峰聞言閉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氣。
“大人,您待宋菁……太過不同尋常,長此以往——”
話音未落,隻見身前高大的男人猛地轉過身子,冷冷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