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雲滿這個傻子乖得連罵人都不會,回頭真給氣出個好歹來,他可就萬罪難贖了。
邊既重新躺下,在薑雲滿數落他“怎麼還躺下來了,你趕緊出去”之前,搶先開口:“你說的我都認,對不起,但隻有一點我要跟你解釋,我真的沒有嫌棄你。”
薑雲滿被他認真的語氣打動,沉默片刻,冷靜不少,轉而問他:“那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邊既猶豫道:“我怕你聽了原因會覺得不舒服。”
“你都沒說就知道我會不舒服了?”
邊既欲言又止,沒說話。
薑雲滿感覺他可能真的有什麼苦衷,自己語氣太衝,讓他更不敢說了,於是,換上尋常說話的口吻,補充道:“你先說,我又不討厭你,你能讓我不舒服什麼。”
全盤托出是不能的,那樣就不是讓薑雲滿不舒服的程度了,估計是惡心。
邊既又不想再說瞎話騙他,左右斟酌,隻能把鍋甩到根源上。
“你知道的,我是gay。”他艱難開口。
薑雲滿一頭霧水:“所以?”
“類似男女有彆吧,你是直男,我覺得非必要,我們還是不要有什麼親密接觸比較好。”
薑雲滿嘗試理解,頓了幾秒,翻身與他確認:“所以下午你不喝我的水、晚上睡覺又戴手套?”
邊既“嗯”了一聲,目光有些許閃躲:“下午不理你是因為試床墊的時候,嗯……你離我有點近,事後就……額,有點不知道怎麼麵對你,是我的問題,跟你沒關係,所以我想說忙工作讓自己靜一靜,先不跟你說話,沒想到這對你造成了傷害,對不起。”
薑雲滿大為震撼,感歎:“原來你們gay還會這樣啊。”
甩鍋歸甩鍋,邊既還是不想給薑雲滿造成地圖炮的印象:“沒有,隻有我這樣,不是普遍現象。”
薑雲滿心生憐愛:“那你做gay也蠻不容易的,跟男人相處都要避嫌。”
邊既:“……還好,主要平時也沒什麼機會跟男人產生親密接觸。”
薑雲滿一想,深以為然:“確實,畢竟你看起來好高冷,連對象都沒有。”
“……”
忽然,薑雲滿話鋒一轉:“不對啊,那你為什麼還答應陪我睡覺?!”
邊既用“這還用問?”的眼神看著他,答得理所當然:“我想讓你睡個好覺啊。”
biu的一下。
薑雲滿被名為真誠的必殺技命中。
他立刻心變軟軟,一臉感動道:“你怎麼這麼好啊,剛剛我不明情況就對你凶,對不起哦。”
邊既被薑雲滿看得臉紅耳熱,偏過頭,低聲道:“沒關係,你不生我氣了就好。”
“不生氣了,我怎麼還會生你的氣呢,你為了讓我睡個好覺都這麼勉強自己了。”
薑雲滿望向床頭櫃的防燙手套,體貼地邊既說:“如果你很需要就戴上吧,我不會發火了。”
戴手套本就有點掩耳盜鈴的意思,經這麼一鬨,邊既也覺得自己戴手套避免跟薑雲滿身體接觸有夠傻逼的,都他媽睡一張床了,不碰這也碰那,真要較真,他應該用保鮮膜把自己包成木乃伊。
算了。
心靜自然涼,實在不行明天找本佛經來背。
“不戴了,戴著也不舒服,悶熱。”
邊既拿過手機設好鬨鐘,看了眼時間,放回手機,對薑雲滿說:“睡覺吧,明天還要上班。”
“等一下。”
薑雲滿翻身下床,光腳跑進衣帽間,過了半分鐘又跑出來,鑽回被窩。
“你戴這個試試。”
他邀功似的把一個東西塞到邊既手裡。
邊既拿到眼前一看,一副冰袖。
“你不是嫌手套悶熱嘛,這樣,你把這個戴上,我抱著你的胳膊睡,就不用牽你的手了。”
薑雲滿下巴微抬,一副“我聰明吧還不快點表揚我”的表情。
邊既一言難儘地放下了那副冰袖,把手伸到薑雲滿那邊:“不用了,你牽吧,關燈睡覺。”
薑雲滿追問:“怎麼了?我這個主意不好嗎?”
邊既皮笑肉不笑地說:“挺好的,好得就像你老婆跟你說,老公我冷,你扭頭給了她一條黑絲襪讓她穿,還說老婆你快穿上,穿上就不冷了一樣。”
“……”
薑雲滿默默躺下,關上了台燈。
房間陷入黑暗,薑雲滿像昨晚一樣牽住邊既的手。
就在邊既開始默背圓周率準備入睡的時候,耳邊悠悠傳來一聲扭扭捏捏的嘀咕:“邊既,冰袖不是黑絲襪。”
“……我知道你剛才是在打比方,我就是確認一下,隻是確認啊!就是,就……你應該沒有拿我當老公的想法吧?”
最後半句讓一個猛1在這個本就難以入睡的夜晚,徹底破了大防。
“他媽的老子沒有!”
“我代我自己也不會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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