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時刻還得是親媽。
薑柳茵輕推了康樹恒一把,嗔怪:“怎麼不乾,滿崽都好幾個小時沒進食喝水了,你剛才蘸的那點水分早就蒸發啦。”
康樹恒似懂非懂“哦”
了一聲,立刻反省,並且打算親力親為:“爸粗心,爸不對,來,爸再給你蘸蘸。”
“……”
薑雲滿快被直男親大爹給慪死了。
這麼一根筋的鋼鐵直男當年是怎麼拿下他那個全身都是浪漫細胞的少女親媽啊!
偏偏他現在要力氣沒力氣,連反駁直男親大爹兩句都做不到,隻能眼巴巴望向少女親媽,乞求她能get自己本意,出手力挽狂瀾。
薑柳茵不負薑雲滿期望,第一時間對他眨了眨眼,回以“放心交給我”的眼神。
下一秒,薑柳茵伸手阻攔要從邊既手裡搶活兒的直男老公,輕聲數落:“行了行了,你這個大老粗哪乾得了這種細致活兒,回頭把棉簽捅孩子嘴裡。喏,滿崽已經醒了,你快去護士站問問轉vip病房的事,今天能轉咱就轉了。”
康樹恒被妻子訓得一臉委屈,不服氣嘀咕:“我剛才不就乾得好好的,怎麼會捅孩子嘴裡……”
薑柳茵推了把他結實的後背,嬌聲催促:“哎呀你怎麼羅裡吧嗦的,蘸嘴巴這點事不至於勞動你呢,你趕緊去嘛,快點快點。”
康樹恒平時被妻子拿捏得死死的,妻子一撒嬌更受不了了,整個人跟被灌了迷魂湯似的,連聲說好,麻溜去護士站問轉vip病房的事了。
前一秒支走鋼鐵直男老公,下一秒薑柳茵再接再厲,連自己都不放過,拿起手機對邊既說:“小邊呀,阿姨要去打幾個電話,你幫阿姨看會兒滿崽好嗎?”
邊既哪有不好的,他鄭重其事地點頭:“好,阿姨您先忙,我會看著小滿的。”
薑雲滿聽得心裡美滋滋,嘴上卻傲嬌,哼哼唧唧:“你們兩個彆搞得我像三歲小孩一樣,我自己也可以的。”
兒子自己生的,薑柳茵還能不了解薑雲滿這點小九九,越了解越忍不住逗逗他。
她“哦”了一聲,故意順著薑雲滿的話說:“這樣呀,那是媽媽不對,小瞧你了。”
然後看向邊既:“小邊你也彆給他蘸水了,沒辦法,這孩子太獨立了。這樣,阿姨給你訂機票,趕緊回京柏吧,明天還要上班對不對,真是難為你這麼遠還特地跑過來看他。”
一番話給邊既整不會了,一手拿著礦泉水,一手拿著棉簽,愣在那裡,蘸也不是,不蘸也不是。
薑雲滿哪能聽不出親媽是故意的,前麵還好,聽到後麵,要給邊既訂機票讓他趕緊回京柏什麼的,就算知道薑柳茵是有意為之,不可能真的這麼做,他還是控製不止急了,不滿地叫了一聲:“媽媽!”
薑柳茵忍住笑,板著一張臉,裝傻:“怎麼了?媽媽哪個字說錯了嗎?”
薑雲滿氣鼓鼓地望著她,僵持片刻,偏過頭,哼了聲,誰都不理,生悶氣了。
邊既拿著東西好脾氣地走到另外一邊,也對薑柳茵說:”沒關係的薑阿姨,我今天本來就沒什麼事,至於明天上班也不耽誤,我跟朋友合夥開了個公司,自己給自己打工,時間上挺自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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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既禮貌有加:“沒事,不麻煩。”
薑柳茵看了眼還在生悶氣的薑雲滿,故意拖長聲音說:“壞媽媽走咯~有的人可以不用假裝生氣咯~”
薑雲滿立刻扭過頭,為自己爭辯:“我才不是假裝生氣呢!”
薑柳茵露出小計謀得逞的笑容,揶揄道:“我又沒指名道姓,你倒上趕著來認領了。”
“……”
薑雲滿羞惱道:“媽媽你好過分!”
“你欺負傷員,我都瘸腿兒了!”
薑柳茵笑個不停,衝他惡作劇地吐了吐舌頭,也跟個小孩兒似的:“就欺負你,就欺負你,小瘸腿兒。”
“小邊你多給他蘸蘸,小瘸腿兒嘴巴乾著呢~是吧。”
邊既一如既往的好脾氣:“好的。”
薑雲滿聽出薑柳茵有意做作的語氣,一下子被她臊紅了臉,要不是沒力氣動彈,此刻一定被親媽逗得在床上張牙舞爪踹空氣了。
身體動不了隻能動嘴皮子,他破防道:“你趕緊去打電話吧!求求你了薑女士!”
薑柳茵可不敢接著逗他了,回頭逗急眼了難哄得很。
“知道了知道了。”
她捂著嘴邊笑邊走出了病房,還不忘把門給他們帶上。
病房總算隻剩下他和邊既兩個人。
薑雲滿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失態,單獨麵對邊既更不好意思了,下意識想往被窩裡縮,一使力牽動傷腿,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氣,眼眶唰的一下就紅了。
邊既趕緊放下手裡的東西,上前關心他:“怎麼了?你不要亂動,想做什麼跟我說,我幫你。”
“是不是想上廁所?醫生說你這幾天都不能下床,要是影響傷口恢複,你以後真的會變成瘸腿兒,影響走路的。”
“大的小的,我去給你拿盆……”
薑雲滿越聽臉越紅,見邊既真的要去給他找便盆了,連忙出聲製止,都顧不上疼不疼的了:“我不想上,你不用找!”
邊既半信半疑看著他:“真不想還是假不想?”
“你可不要憋著,要是不好意思讓我幫你,我去叫康叔叔來。”
“真的不想!”薑雲滿硬著頭皮解釋,“我……我剛才就是……是腿有點癢癢,對,我想撓撓,所以才動了一下,不是因為想上廁所。”
邊既這才信了,關注點從幫他上廁所變成幫他撓癢癢:“腿哪裡癢?我幫你撓,你不要動。”
說著,已經輕手輕腳掀開了他的被子。
左右薑雲滿是把自己架這裡了,他隻好隨便指了個無傷大雅的位置。
邊既上手幫他撓了兩
() 下,薑雲滿就馬上喊停,說不癢了。
邊既停下動作,又小心翼翼幫他把被子蓋好。
最後再次確認了一遍:“你真的不想上廁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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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既見他情緒激動,忙說:“好好好,不想不想。”
薑雲滿歎了口氣,停頓片刻,指揮邊既:“你幫我把被子往上拉一點。”
邊既照做,薑雲滿覺得不夠,更精確地指揮:“再拉點,蓋住我半張臉。”
“?”
邊既把被子拉到了他喉結的位置,感覺再往上就影響呼吸了,停下來,說,”就到這。”
薑雲滿表示抗議:“蓋到鼻子。”
“你要把自己悶死嗎?”邊既扯了張凳子坐下,想起薑雲滿平時難為情就往被窩裡縮的習慣,忍俊不禁道,“吃喝拉撒睡,都是人類的正常生理需求,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薑雲滿被拆穿心事,偏了偏頭,儘管有被說服,但還是嘴硬:“我就是不好意思。”
邊既由著他傲嬌,好耐心地詢問:“行,那你還要蘸嘴巴嗎?”
“……要。”
最開始讓邊既幫他蘸嘴巴是有矯情的成分,眼下說了這麼些話,他的嘴巴是真的很乾了,薑雲滿乖乖把頭偏回去,抿了抿乾巴的嘴唇,盯著邊既手裡的礦泉水,感覺更口渴了。
“我連水都不能喝嗎?我嘴巴好乾呀。”
薑雲滿喉結滾動兩下,喉嚨也乾巴巴的。
他望著邊既,可憐兮兮地發出請求:“給我喝一小口好不好,就一小口。”
老實說,從薑雲滿眼巴巴望著他的那一瞬間起,他的心就軟了,哪怕薑雲滿說想要天上的星星,他都會說好。
可是……
邊既想起醫囑,為了薑雲滿的身體考慮,他不得不硬起心腸,用“這件事沒得商量”的語氣拒絕薑雲滿。
“不可以,醫生說了,不排氣不能進食,包括喝水。”
薑雲滿饞水快饞瘋了,圓咕隆咚的眼睛在礦泉水和邊既臉上來回流轉,看得邊既的心理防線都快被擊潰了。
邊既輕咳兩聲,試圖喚醒自己的冷酷。
他把礦泉水倒了點在紙杯裡,抽出一根乾淨的醫院棉簽,放進去蘸濕,再捏著棉簽遞到薑雲滿嘴邊。
薑雲滿還是那麼望著他,神態看起來更可憐了。
邊既:“……”
不行。
不能心軟。
要冷酷。
邊既深呼一口氣,儘量不去看薑雲滿的眼睛,語氣溫柔如水,耐心十足地哄道:“真的不能喝水,你聽話,我給你多蘸蘸,多蘸蘸就不乾了。”
薑雲滿這才失望地妥協了:“好吧。”
邊既用棉簽去碰薑雲滿的嘴唇。
薑雲滿剛感覺到濕潤就忍不住伸出舌尖舔舐,邊既這下連薑雲滿的嘴唇都不太敢看了。
() 舌尖舔到這點水分根本不夠解渴,薑雲滿苦著臉問:“還是好乾哦,我什麼時候才能喝水啊。”
邊既把舊棉簽扔掉,換了根新的繼續給他蘸。
“排氣之後就可以了,除了喝水還能吃點流食。”
薑雲滿一愣:“怎麼排?”
邊既直言:“就是放屁。”
“……”
“哦。”
薑雲滿心想,他絕對不要當著邊既的麵放屁。
口渴就口渴吧,乾死也比社死好!
邊既接連給薑雲滿蘸了四根棉簽。
薑雲滿感覺效果也就那樣,在邊既準備拿第五根的時候,主動說:“先不弄了,一會兒再弄。”
邊既說好。
沉默了片刻。
薑雲滿這才想起來問:“你怎麼知道我出了車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