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的神情,沒見任何忍痛的痕跡,這才相信薑雲滿是真的不疼。
確認隻是老毛病發作而不是增加了新傷後,邊既稍稍放心,把薑雲滿的左腳放回台階上。
薑雲滿撐著地,偷偷把重心都放在右腳,準備自己站起來。
邊既不知道還是看穿了他的想法還是彆的,先他一步行動,轉過身,在他麵前蹲下,背朝他。
“上來。”邊既輕聲對他發號施令。
薑雲滿哪舍得勞累他,本來就淋雨了。
“我自己能走,這真的沒什麼,不用你背我。”
說著,薑雲滿右腳使力,屁股已經離開台階了。
邊既轉過頭來,望著他。
“我不是每次都能抓住你,彆讓我愧疚。”
說完,他再次背過去,重複道:“上來。”
薑雲滿鼻酸,眼眶發熱。
停頓片刻,他乖乖坐回去,伸手搭在邊既的肩膀上,把身體重心全交付給了他的後背。
薑雲滿手肘彎曲,摟住邊既的脖子。
下一秒,邊既雙手托住薑雲滿的大腿,毫不費力站起來。
姿勢變換,薑雲滿往下掉,他摟緊邊既,在他背上縮了縮身體。
邊既動作一頓,與昨晚相似的場景再現,他下意識問:“是不是冷?”
昨晚背著他從餐廳出來,吹到涼風薑雲滿感覺冷也是這個反應。
薑雲滿搖搖頭:“不冷。”
“就是怕自己掉下去。”
邊既將他向上托了托,抬步往前走,走了好幾步,薑雲滿都沒有再往下掉。
他沒說一個字,好像在用行動告訴薑雲滿,放心,有我托著你,不會掉。
薑雲滿在沉默裡感受到了安心,頭往邊既脖頸間埋了埋,嗅到屬於邊既的熟悉氣息。
同一時間,一些之前沒有馬上想起的記憶如大壩開閘湧入腦海。
昨晚他喝醉了,邊既也是這樣背著他從餐廳回到帳篷區。
一路上他說了好多胡話,不,跟後麵在帳篷區說的話相比,那些話甚至都稱不上胡話。
他借著酒意給邊既表白了,還說……說什麼他懶得動,他來動……
這都是什麼虎狼之詞!
之後……之後……他軟磨硬泡,邊既終於回答了他的問題,邊既也說喜歡他,還說騙了他,他根本不是純0,也不喜歡猛1,他黏黏糊糊問他們是不是可以談戀愛了,邊既說可以,再然後他就一直抱著邊既叫他男朋友,叫著叫著就睡著了。
薑雲滿:“……”
桑葚酒害人不淺。
以及,他酒量為什麼越長大越倒退啊,奔三的年紀被小學生時期甩出八條街,太丟臉了!
……不對不對,這些都不重要。
昨晚發生了那麼多事,邊既為什麼到現在一點反應都沒有呢?哪怕問他一句半句呢?
從他睡醒到現在,邊既對他的態度跟昨晚之前沒有任何區彆,可
他明明承認了自己的男朋友身份,怎麼感覺還拿他當朋友一樣啊……
難道反悔了???
昨晚都是逗他玩的???
不行!
他不允許!
哪有這樣的!
薑雲滿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腦子飛快斟酌說辭,準備立刻跟邊既對峙!
“你們現在打算下山啊?()”
在薑雲滿複盤昨晚記憶的時候,邊既已經走到了露營地入口,往前再走兩分鐘就是停車場。
老板從門崗亭探出頭,沒等他們回答就接著說:這麼大的雨,明天再走吧,今天的預訂單都取消了,房車空出來不少,你們要住的話我給打八折。?()”
還說:“昨天來玩的另外幾波客人都續了一天,反正今天也是周末,等雨停了,咱們山裡空氣可好了。”
太會做生意了。
怪不得當老板呢。
可惜邊既也是老板,這點伎倆對他不管用。
他想也沒想,當即拒了。
“不了,我們還有事。”
老板見生意做不成,癟癟嘴,撂了句風涼話:“下大雨山路可不好開,我們本地人這種天氣都不敢動車的。”
撂完就坐會門崗亭繼續跟員工扯閒篇兒去了,一個眼神都不再多給。
邊既背著他就走,也懶得多廢話。
走遠了,薑雲滿氣呼呼在他背上嘀咕:“這老板什麼人呐,心眼比針眼小,這種人做生意絕對做不大,我媽說了,生意人眼界要寬,目光要長遠。”
氣完又擔憂道:“不過山路是不是真的不好開啊?為了安全起見,要不然我們還是多住一天吧,續房住到雨停再走也行。”
邊既覺得他這波情緒轉換太可愛了,笑了笑,說:“不會,黑心老板騙你的。”
“我查過天氣預報了,雨最多持續一個小時,我們在車裡坐會兒,雨小點再走就行。”
薑雲滿這才放心:“那就好。”
被這麼一打岔,直到坐上車薑雲滿才想起正題。
昨晚的事到底算什麼他還沒問邊既!
邊既把兩人脫下來的濕噠噠雨衣團成團扔在了後座地墊上,扭過頭,見薑雲滿還把背包抱在懷裡,再次伸出手:“包給我,我扔後座去。”
薑雲滿脫了雨衣,裡麵的衣服都是乾爽的,隻有褲腳濕了點,但總共沒走兩步,跟邊既濕了一半的褲子比起來,他這點根本不算什麼。
邊既不止褲子濕了一半,上衣和頭發也是濕的,還在滴水,滴的水落在褲子上,褲子上半截大腿的部分也是濕的。
整個人跟落湯雞沒兩樣。
薑雲滿打開背包,從裡麵翻出一條之前準備沒用上的一次性毛巾,拆開包裝,遞給邊既:“你擦擦頭發。”
邊既接過,道了聲謝,抖開毛巾蓋在頭頂,胡亂擦了兩下,毛巾也濕得能捏出水。
薑雲滿又遞給他一張新的,邊既接過繼續擦。
擦
() 完,他拉下外套拉鏈,把滴水的外套脫了,也扔到後座。
外套不防水,裡麵內搭的T恤也是濕潤潤的,隻是沒到淌水的程度。
薑雲滿看得心疼,還想找毛巾給他擦擦,翻了半天翻不到了,他昨晚隻裝了兩條。
邊既調高了車內暖氣,見薑雲滿還在不停翻找,出聲製止:“不用找了,我吹吹就乾了。”
“淋了雨不能一直穿著濕衣服,會感冒發燒的。”
薑雲滿把背包翻了底朝天,翻到昨天邊既穿的內搭T恤,聞著有一股強烈的酒味。
多半是昨晚背他的時候染上的。
罪魁禍首本人慚愧低下頭,在讓邊既穿臟衣服和濕衣服之間,選擇了前者。
薑雲滿把昨天的T恤遞過去,輕咳一聲:“你湊合穿這個,有點味兒,不過好歹是乾的。”
邊既頓了頓,沒跟他犟,接了過去。
隻不過。
薑雲滿留意到邊既握著車把手,一副要下車的樣子。
他莫名其妙地問:“你下車做什麼?”
外麵的雨還下得很大。
邊既偏頭不看他,不太自然地說:“我去後排換。”
薑雲滿更莫名其妙了:“你就在駕駛座換啊,為什麼要去後排?”
邊既神情猶豫,吞吞吐吐:“我T恤裡麵……沒衣服了。”
薑雲滿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懂。
好家夥,男同病又犯病了是吧,以前在家從不當著他的麵換衣服就算了,現在還避著他!
情緒上頭,薑雲滿哪還管斟沒斟酌好措辭,想什麼直接脫口而出,新賬老賬一並清算!
“怎麼,作為你的男朋友,我連看你裸體的權利都沒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