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雲滿接過,有些不確定地問:“那個裴書記……是你爸啊?”
他記得這個人,不止是出租車司機提過,更重要的是上次車禍這位書記還幫過忙,要不然救援不會到的那麼快,他的腿可能真的會瘸……
心情複雜。
薑雲滿一時之間也不知道
該怎麼看待這位書記了。
邊既“嗯”了一聲:“是。”
薑雲滿弱弱地問:“上次我跟你提的時候你都沒講……”
細想他之前每次跟邊既提裴岩東,實則都是在觸犯他的雷區。
薑雲滿懊惱低頭:“我好討厭啊,你和你爸關係這麼差,我還一直在你麵前誇……之前送錦旗還叫你跟我一起想錦旗內容……我……對不起啊邊既,我不是故意的,我要是知道你和他——”
邊既揉了揉薑雲滿的腦袋,柔聲道:“傻樣,你跟我道什麼歉,你什麼都不知道。”
“是我該跟你道歉,我之前不想提這層關係,所以沒有告訴你,而且……”邊既頓了頓,才往下說,“撇開我和他的私事,單從他的工作層麵來說,他確實是一個好官,車禍的事情,當時車上的人不管是誰,他都會那麼做。”
“他從來都是隻為人民服務,一心一意撲在工作上,他的親人在他眼裡反而不是人民。”
話音落,薑雲滿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來電顯示還是張自州。
經過剛才,薑雲滿神經比邊既還緊張。
“他還打啊?接不接?這人怎麼像甩不掉的牛皮糖啊!”
邊既安撫他:“沒事,接。”
“應該不是趙勤了。”
薑雲滿半信半疑接起來,張自州率先開口:“他已經走了。”
“不在公司了嗎?”薑雲滿追問。
張自州:“不在。”
“他還說了什麼嗎?”
“什麼都沒說,臨走前還踢了一腳會客室的沙發,媽的,我是不是該讓他賠錢。”
薑雲滿嫉惡如仇:“該!”
邊既輕笑一聲,插了句話:“走了就行,你該忙忙,他估計不會再來了,如果再來直接報警。”
“行。”
張自州猶豫片刻,問了聲:“你沒事吧兄弟?我真沒想到他還會來找你,這算什麼,十年之約?你爺要是活到一百、一百一,每十年就來找你一次?”
邊既淡淡地應道:“可能吧,隨他們。”
“反正也拿捏不了我。”
張自州歎了口氣:“想喝酒找我,兄弟隨叫隨到。”
邊既笑:“謝了兄弟。”
掛斷電話,邊既身上的水珠基本也風乾了,他低頭看了眼自己的造型,主動緩和氣氛:“我去穿身衣服,你進來洗澡吧。”
薑雲滿卻搖頭:“我哪裡還有心情洗澡,我有好多話想問你。”
邊既坦蕩蕩:“好,你問,我言無不儘。”
薑雲滿拿過自己的手機:“你先去穿衣服,我怕你感冒了。”
邊既替他揉開緊蹙的眉頭,逗他笑:“剛才眼睛都看直了,不想摸摸嗎?”
“你自己都不開心就不要硬撐著逗我了。”薑雲滿捏了捏他的手,溫柔地說,“先去穿衣服,薑湯應該也快好了,我給你盛一碗。”
邊既心一軟:“好。”
等邊既穿好家居服出來,薑雲滿已經把薑湯盛好了,放在餐桌上,招呼他過去喝。
邊既拉開椅子坐下,薑雲滿沒有像平時吃飯那樣坐他對麵,而是坐在了他的旁邊。
薑雲滿盯著邊既先把薑湯喝了,才進入正題,問:“你之前說不敢跟司機吃飯,怕他加料什麼的……是發生過類似的事情嗎?”
“發生過,但是我逃過一劫。”
邊既展開多說了兩句:“是我高考那年的事情,高考前一個月趙勤已經跟我同吃同住了,學校那邊請了假,我天天待在家裡,說好聽點是居家複習,說難聽是軟禁,趙勤名為照顧,實則他是看守我的人。”
薑雲滿愣住:“……為什麼要軟禁你?是裴書記的意思?”
他不再用“你爸”來稱呼裴岩東。
“是。”
邊既淡聲道:“因為他想等我高考之後送我去一個地方,我不同意,軟的不行隻能來硬的,如果不是我偶然偷聽到了趙勤和他打電話,提前得知了他們的計劃,我不可能逃過一劫。”
薑雲滿難以置信地問:“什麼地方要這麼大費周章?軟禁你,還做計劃……聽起來跟綁架沒什麼區彆……”
邊既看著他,緩緩吐出三個字:“戒同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