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輕嬋緊緊抿著嘴巴搖頭。
母女倆一個推一個拉,李輕嬋脫不了身,難為情得很,急了,道:“你問我表哥去!”
馮嫻心中一緊,再看她的神色中暗藏的羞怯,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
趁她愣神,李輕嬋掙脫她朝自己房間跑去了。
後麵的鐘慕期緩步跟來,看見馮嫻時微微頓足,垂眸思索了下,大步走來。
他向來目標堅定,想做的事情都有周密的計劃,現在李輕嬋那邊沒問題了,也沒有彆的阻礙與顧慮,是該與雙方家長坦白了。
坦白之後,才好再進一步。
而馮嫻看著他一步步走近,心中是無比複雜。
這孩子小時候是個好孩子,就是長大後有點怪異。
她沒少聽平陽公主訴苦,說兒子難養,看著清冷俊雅、人模人樣的,其實性子霸道又惡劣,認定的事情誰也改不了。
看著鐘慕期腳步沉穩地走近,馮嫻心中幽幽歎了口氣。
她的阿嬋沒一點兒心眼,要是嫁給了鐘慕期怕是一輩子都翻不了身。
但是平心而論,除了鐘慕期,她確實找不出彆的能真心待李輕嬋、不會讓她吃虧的適齡年輕人。
翻不了身就翻不了吧,說不準對那傻丫頭來說還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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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輕嬋把麻煩事拋給了鐘慕期,自己跑回房間好久才冷靜下來,靜了會兒,就有點兒為難了。
萬一鐘慕期把今日的事說給馮嫻聽了怎麼辦啊……還沒成親就親親了……
她拍拍臉,喊來秋雲讓她去偷聽馮嫻與鐘慕期說話,之後就一個人坐在窗口焦急地等著。
沒過半刻鐘秋雲就回來了,喪氣道:“小姐,我才剛靠近就被世子發現了,夫人不讓我偷聽,把我攆回來了。”
“啊?”李輕嬋皺巴著臉,不甘心地問她,“一點兒也沒聽見嗎?”
秋雲想了一想,道:“就聽見夫人說侯府太亂了。”
這倆人乾嘛要聊侯府的事情啊?李輕嬋想不明白,繼續問:“那我娘生氣了嗎?還是高興?”
“夫人看著跟平常沒什麼區彆,就是要我跟小姐你說,讓你老實點兒。”
李輕嬋哼了一聲,嘀咕道:“誰不老實了,討厭!”
她撐著下巴在屋裡等,一直到天色晚了也沒等到馮嫻來找她,李輕嬋坐不住,又讓秋雲去偷聽。
秋雲跑了一趟回來,她這才知道鐘慕期早就走了,馮嫻也不在府中,說是找平陽公主去了。
李輕嬋一頭霧水,完全不知道這兩人都說了什麼。
她先是覺得不好意思,後來好奇心打敗了羞澀,等晚上馮嫻回來了,她就裝做什麼事都沒有一樣湊了過去。
“你先說,今日你跟子晏都說了些什麼?”
李輕嬋紅著臉不肯說。
“你都有秘密了,那娘也有秘密,娘也不和你說。”
李輕嬋厚著臉皮跟她撒嬌耍賴,可是馮嫻點了燭燈正在理庫房單子,多餘的眼神都不給她一個,隻把今日她說過的話還給了她,道,“問你表哥去。”
“你怎麼這樣啊……”李輕嬋原本想繼續纏她的,轉而一想,問鐘慕期也行,正好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對自己好,與自己無話不說。
她想通了,提著裙角回了自己屋,打算第二日就去尋鐘慕期。
次日,李輕嬋做足心理準備去了公主府,沒見著鐘慕期,隻有平陽公主在與管事太監核對庫房。
李輕嬋剛湊過去就被平陽公主嫌棄了,“一邊兒去,彆在我跟前礙事。”
李輕嬋毫不在意她的態度,問:“不年不節的,乾嘛都在弄這些東西啊?”
平陽公主不用問她說的“都”是指誰,看也不看她,答非所問道:“我這幾日都有事,可沒功夫理你,你表哥今日一早就出去了,要麼你找他去,要麼回你自己家。”
她說著讓李輕嬋去找鐘慕期玩,卻不直接說鐘慕期去了哪兒,就等著李輕嬋開口來問。
李輕嬋忸怩了會兒,沒問出口,但是平陽公主趕她走,她就偏偏不走,非要往平陽公主身邊湊。
平陽公主被她黏著,幾次被打斷了思緒,嘖了一聲道:“你煩不煩啊?”
“我就煩,就是要煩你。”
李輕嬋一點兒也不怕她,嘻嘻哈哈鬨著她,最後平陽公主忍無可忍,道:“你表哥回侯府去了,你要是真沒事,就幫我去給他送個口信,讓他把侯府管家拎回來。”
李輕嬋故作矜持地猶豫了會兒,一臉勉強道:“那好吧,我就去幫你這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