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淼下意識地側過頭,試圖躲避這突如其來的襲擊,但太晚了。
“啪!”
清脆響亮的巴掌聲在空氣中響起,伴隨著臉頰上火辣辣的疼痛,她隻感覺自己脖子像被鞭子用力抽過一般,下頜處一陣尖銳刺痛。
“逆女!”
低沉而充滿威嚴的聲音在時淼耳邊炸響,猶如驚雷震得她耳朵嗡嗡作疼。
她的親生父親時盛打過她那隻手背到身後,臉色陰沉得嚇人。
時盛眼裡透露著無法遏製的憤怒和厭惡,仿佛兩把鋒利刀子,直直地刺進她心裡。
時淼深呼吸,挺直背脊與他對視,輕輕摸了下脖子,指尖染上溫熱,垂眸去看,是血。
時其琛見狀心裡緊了緊,趕忙上前一步將她護在身後,不讚同地說道:“爸,她還小不懂事,又流落在外麵那麼多年,沒人教她這些也是正常的。”
他知道爸爸一向嚴厲,但對於這個失散多年的妹妹,他希望爸爸能夠多些寬容和理解。
無論如何,目前薄今晏對她非常感興趣,他們不能也不應該在節骨眼上對時淼怎麼樣。
不該貿然動手的。
時盛顯然明白這個道理,他重重冷哼,帶著幾分不滿:“沒綰綰半分乖巧。”
到底沒養在身邊,野慣了,哪裡就會因為體內留著時家人的血,就學得會懂事聽話。
時其琛並未反駁。
事實上,他也覺得綰綰知書達理、聰明伶俐,跟行為乖張惡劣的時淼相比,簡直優秀太多。
時淼從包裡翻出上次廖警官給她的消毒紙巾,隨意抽出張貼在下頜,藥水接觸傷口,痛感翻倍。
她微微蹙起眉頭,心情差了些,輕抬眼簾睨了時盛一眼,嘴角似笑非笑地挑起:“我要是乖,早就沒命活到現在被你打了。”
時盛沒料到她會反駁自己,父權威嚴似乎受到挑戰,他音量瞬間提高:“你什麼意思?難道做父親的還沒有權利教訓你嗎?”
“你連命都是我跟你媽給的,要你生就生要你死就死,你有什麼資格反抗?”
時盛性格和時老太太如出一轍,衝動易怒,絕不容忍任何人忤逆自己的意願。
以前,時淼是他最疼愛的小女兒,他願意克製脾氣去寵溺她、縱容她。
但自從時淼失蹤後,“寶貝女兒”這一空缺早已被更溫順,更可愛的時綰綰填補。
收到時淼消息這段時間,他總在想,如果時淼乾脆死外麵多好。
離他們遠遠的,甚至消失得無影無蹤,或許會更好。
讓那個四歲的小女兒成為記憶裡美好的遺憾。
並非如今這般不堪入目,她活著,活得落魄又狼狽,滿身惡習,愚蠢無知。
“嗯,”時淼收回手,見紙巾擦不出血跡,才扯唇角,表情漠然注視時盛眼睛,語調溫淡地問:“所以,你找我來,是打算要我的命嗎?”
時盛聞言,臉頰肌肉抽搐幾下,恨不得再給她一個耳光,好讓她清醒點,好好聽聽自己到底在說什麼!
“時淼,你非要這樣和我們作對嗎?”
時其琛終於沒忍住開口相勸,眼神卻充滿對妹妹的失望與責備,似乎在說:你怎麼就那麼不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