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荊襄恰巧從丘處機王處一談話,得知小九身世,讓本來因周伯通脫困,以為九陰真經無望的歐陽鋒,柳暗花明。
拿周伯通的親兒子要挾他,把九陰真經換到手中。
“歐陽鋒一定會去找師叔。”馬鈺的傷還在身沒來得及治療:“我們全真教一定會把那兩個孩子救回來的。”
“不必了。”黃藥師冷著臉:“隻要你們全真七子不要再胡亂說話,招惹是非,就是最大幫助。”
思央想,師父這下也是真生氣。
馬鈺呐呐無言。
丘處機漲紅臉想說話,被王處一拉住。
總之是全真教理虧,他們無話可說。
現在重要的是儘快找到歐陽鋒。
歐陽鋒目的無非是在周伯通手裡的九陰真經下卷。
周伯通當年下山之時,身上帶著九陰真經下卷,那是王重陽交給他的,本是怕自己閉死關出意外,防得一手,把九陰真經上下卷分開來。
想找周伯通的行蹤還真有點困難,他一出來就被瑛姑追的亂跑,誰知道他跑哪裡去了。
雖暫時找不到周伯通,可是去終南山準沒錯。
“王重陽化道。”
這一則消息,思央得到的要比全真教等人來得快一步。
全真七子除了太古子郝大通和長真子譚處瑞留在教內,其他人都下山尋人,而今無論如何,掌教化道,他們必須儘快趕回。
周伯通也同樣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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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我想先行一步,七公的傷你得留下來幾日。”
洪七公傷勢嚴重,歐陽鋒的蛇毒加毒掌,若非他內功深厚,換作一般人,早就死狀淒慘。
“不用管我,你們快去吧。”洪七公擺手。
看他臉色發青的樣子,嚇得穆念慈眼淚汪汪。
“師父你傷得這麼重,怎麼能行。”說著她直接跪下來,對黃藥師磕頭:“求黃島主救救我師父。”
“念慈。”洪七公麵帶慍怒:“黃島主夫妻二人有要緊事,你怎可強人所難。”
穆念慈被嚇著不敢說話。
思央多看了眼穆念慈,這個小姑娘原先的家在牛家村隔壁的荷花村,那年村子傳瘟疫,家人都去世,是洪七公路過救了她,還把人帶到曲終人散酒莊,思央和黃藥師也在,幫著養了幾日。
她沒有收徒的意思,黃藥師也沒這個心,曲靈風忙得管教不過來,而這個小姑娘也是巴巴的跟在洪七公後麵,索性他便收了回去做徒弟。
“行了,輕重緩急,我們還是分得清的,歐陽鋒要的是九陰真經,他不會真的傷害小九和靖兒的,師父留下,我過去,也是為防萬一。”
黃藥師不太情願,可看洪七公也實在不能等,隻得在思央眼神注視下,點了頭。
“洪兄你也不必推辭。”
洪七公還是惜命的,能活著,誰也不想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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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起多年來,還是頭一次分開。
思央都有些不習慣。
她一人上路,騎著小紅馬,那對小雕交給曲盈,曲盈也被她丟給黃藥師,至於黃藥師後麵會不會把她丟掉,那就……看他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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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南山,全真教。
白幡掛起,堂內停著口黑木棺材,上麵還綁著一朵白綢花。
全真教內的弟子都聚齊了,裡麵跪著全真七子,還有二代弟子,個個披麻戴孝。
思央沒進去,這麼安定怎麼可能,歐陽鋒沒來罷了。
她等了等,等到夜色落幕,要起靈時候,一陣微風吹來,腥氣撲鼻。
歐陽鋒來了。
如當年王重陽假死誆他時候一樣,這一次他出現後,還是直逼那口黑木棺材。
王重陽一定會把九陰真經帶到墳墓裡,這是歐陽鋒唯一一次機會。
“砰!”
黑色棺木四分五裂。
“噗噗!!”
“啊啊啊啊——”
“王重陽,你個臭道士,又耍老夫……啊,我絕對不會善罷甘休,今日你死後,看你還如何護得了九陰真經!”
歐陽鋒怨毒的怒吼聲,響徹陰沉的夜色。
思央一閃身,直接躍向全真教後山。
一道掌風隨之拍出,一塊岩石直接粉碎。
“啊,小嬸嬸手下留情。”斜刺裡滾出來一人,忙不迭的大叫。
“雖是多年不見,大侄兒也不必一見麵就給你小嬸嬸行這麼大禮。”思央冷笑說。
滾出來的正是歐陽克,他此時半跪在地上,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剛才他聽到叔父那邊的動靜,這才急忙想趕過去,卻不想差點把小命給丟了,想到這裡他又忍不住給自己捏了把汗。
“應該的,應該的。”
思央懶得跟他廢話:“人呢?”
歐陽克:“什麼……人?”
思央:“我隻問一次。”
歐陽克慌忙道:“小嬸嬸,桃花島的兩位小兄弟真的不在我這裡,也,也不在我叔父手上,他們,他們被周伯通救走了。”
“當真?”思央眯眼看他。
歐陽克吞吞口水,指天發誓:“真的,真的,小侄怎麼敢騙小嬸嬸,我可不敢保證這輩子都能躲得過您。”
這句話說得很真實。
“那小嬸嬸我就信你這一次,如果被我發現你騙我的話,你跑到西域老家我也會親自把你抓回來,就算你叔父也救不了你。”
放了句狠話後,思央轉身離開。
等到沒了動靜,歐陽克才大鬆口氣,立馬想到叔父,急忙忙的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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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央回去的時候,全真教內傳出哀慟大哭聲。
王重陽用假死騙了歐陽鋒兩次。
這一次是真的死了。
沒了他王重陽,有她和黃藥師在,歐陽鋒就算得到九陰真經,也不會威脅到中原武林,可王重陽偏偏要以此來重傷歐陽鋒,使得他不能踏足中原。
‘重陽一生不輸於人’[1]
即便輸給林朝英,這位曾經的武林第一人,骨子裡還是有著自己的執著。
在全真教內沒找到周伯通,思央想了想又去了全真教後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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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墓門前。
矮峰之頂,一襲白衣的女子,衣袂飄飄,似欲乘風歸去。
“你來了。”
思央走上前:“我來看看前輩。”
山風胡亂的吹,吹不走萬般糾纏的思緒,對麵燈火動起來,隱隱的聽到一陣陣哀哭聲。
林朝英苦笑搖搖頭:“我以為我已經放下,可這一天來後,我才發現,說放下,不如說是放過。”
放過他,也放過自己。
感情一事,旁人說再多也無法感同身受,曾經思央說過,可如今她卻說不出了。
“我要走了。”
她們進了古墓。
這裡一如當年,冷清,孤寂。
“前輩一路保重。”思央沒問她去哪裡,何時再回來。
林朝英笑了笑,拉過了她的手,青蔥如玉的指尖頓了頓。
她邊走邊緩聲道:“世間之大,卻難得遇到互相傾慕之人,尤其是這個人還能為你付出所有,有擔當有責任。
“也比我要更幸運。”幽幽的聲音很輕很淡,最後幾乎飄忽的聽不見。
古墓內室,阿玉迎出來。
她的身後跟著孫婆婆,還有一個□□歲的小女孩。
“小姐。”阿玉見到人很高興。
“莫愁見過祖師婆婆。”小女孩清脆的聲音,恭恭敬敬的叫人。
“日後我若不在了,萬望你看在我與你師父,出自同門的分上,多照料她們一二。”林朝英還拉著思央的手。
思央點頭應下,即便不說,她也會的。
“小姐你要去哪裡,你,你難道又要走。”阿玉眼中泛著淚光:“你帶我一起走吧。”
林朝英微笑著安慰她:“古墓派需要你。”
“可是阿玉也更需要小姐。”
“阿玉,你跟著我受了太多苦,古墓派交給你,不是你的責任,我隻希望,你能過得更隨心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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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古墓派後,思央沒有立即回全真教。
想著剛才林朝英在她走之前略有含義的話,和暗示……
她一愣,右手伸出,探向自己左手手腕的脈搏。
片刻後,燦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