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又有什麼用?
三年夫妻,知道這些小細節,其實不足為奇。
一千多個日日夜夜裡,他的人在她身邊,心卻不在她身上。
許鳶覺得悲哀,她保持了沉默。
見她不回應,時琛澤眼神一暗。
剝開包裝紙,盛著巧克力遞過去:“吃吧,身體重要。”
許鳶察覺到自己有些餓了,便拈起整塊巧克力放入口中。
濃鬱的苦澀夾雜著甜味席卷了她的口腔,許鳶品味著苦後的回甘,對時琛澤的抵觸好像在一點一點瓦解。
不對,她被背叛,被傷害了那麼久。
她的恨,怎麼能那麼廉價?
意識到這一點,許鳶緊抿雙唇,擰開塑料瓶,喝下冰涼的礦泉水,任由水流衝刷走她的心軟。
“謝謝你,時先生。”許鳶望著他,禮貌地出聲提醒,“你應該是這場親子運動會的評委吧?再不過去,於老師怕是一個人忙不過來了。”
說著,她示意時琛澤看於霆那邊。
於霆被一群小朋友裡三層外三層圍住,孩子們做鬼臉的做鬼臉,苦惱的苦惱,哄鬨聲不斷:
“老師老師,剛才拔河不算!他們故意扯歪繩子!”
“怎麼啦?又不違反比賽規則!”
“就是就是,輸了就是輸了嗎,你們幾個膽小鬼趕緊承認吧,略略略~”
饒是身為教育學博士的他,也深感無奈。
時琛澤不動聲色:“他應付得來。”
見他一副無所謂的態度,許鳶有些狐疑:
“你認識於老師?”
“我大學時候,校籃球隊認識的。”時琛澤淡淡道,“放心,他是教育學博士,如果他都應付不了小孩子,估計也沒人能了。”
她的確聽說,於霆老師的學曆很高。
許鳶放了心。
注意到她的眸光不時看向孩子們,尤其是蹦蹦跳跳的維克,時琛澤莫名有了吃醋感:
“你都是一個人照顧那女孩?”
許鳶知道,他指的是維克:“也不算,偶爾賀大哥會來看看她。”
她提起賀霖,時琛澤的臉色肉眼可見地暗了一個度。
他儘量掩藏著不悅,語氣裡有自己也察覺不到的酸意:
“賀霖……他運氣真的很好。”
許鳶不解抬眸,望見他俊眉輕皺,似是有難言的不爽,才了然。
時琛澤怕是以為她與賀霖是男女朋友了。
許鳶嘴角一抽。
他都有未婚妻了,退一萬步講,就算她真的與賀霖談了,那又如何?
“賀大哥人又帥又靠譜,自然什麼運氣都好。”
許鳶權當沒聽明白,彎起嘴角。
時琛澤的眸光緊緊鎖定她,她臉上的每一寸欣喜,都讓他的心不斷墜入低穀。
許久,他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阿鳶,你現在,真的幸福?”
她幸福嗎?
許鳶也捫心自問。
兩年前,為了歸來的白月光,她狼狽簽下離婚協議書,落魄到幾乎是淨身出戶。
好不容易在H大進修完,找到合適的工作站穩腳跟,還意外收獲了一個聰敏可愛的女兒。
她怎能不幸福?
許鳶唇角的弧度擴大,笑得飽滿的臥蠶彎彎如月牙:
“當然啊,如你所見,我對我現在的生活,不能更滿意了。”
她的話輕飄飄的,像羽毛,也像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