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京華宮中,當眼見秦芳雪突然按動機關,經由密道逃離後,在場眾人皆是一驚,幾乎同時出手撲向了那張鳳床。
距離最近的司徒無恨和徐安、龐奇三人最先衝到,但為時已晚,無法阻斷她的逃離。
蕭霞始料未及,更是怒而下令道:“來人,給本宮砸開密道口!不能放過這個毒婦,翻轉整個宮城也要把她找出來。”
身後的數十禁衛同聲應是,正要出手執行。
徐安在確認秦芳雪床上的機關入口,乃為金剛石打造後,阻止道:“殿下且慢!皇後暗行詭事,自知會有東窗事發的一天,早已為自己留下了後路。機關由金剛石打造,其質地尤為僵硬,且是單向開啟。待禁衛破開,她人已走遠,何必多此一舉?”
“而皇後掌權多年,私下對其母族秦氏多有照拂,她若要出逃,必會先回秦家。依微臣之見,當即刻封鎖宮城,召秦家家主入宮覲見。”
所謂單向開啟,也就是說機關隻能從一麵打開。
秦芳雪逃離後,即便找到機關的觸發點,也無法再開啟。
要想重新打開鳳床上的密道入口,隻能從另一麵著手。
蕭霞想了想後,猶豫了幾秒,倒也抬手阻止了禁衛的下一步動作,轉身走出寢室門口,道:“傳令,封鎖整個宮城通道,在抓住秦芳雪之前,誰也不許出宮。另傳駱府侍衛,兵圍秦家!”
但話剛說完,禁衛還沒來得及動作。
寢殿的回廊處便闖入了另一夥禁衛,伴隨著一道略顯威嚴的聲音:“長公主殿下這是要僭越嗎?這裡是皇宮,並非你駱府!即便是要鎖宮,也當由陛下下令!殿下未得皇命私自入宮,並深夜逗留,已犯宮禁,還是莫要一錯再錯。”
說話之間,那人已步入寢殿院子,正是禁衛副統領楊宣。
楊宣一身金甲,大公無私的姿態,走到蕭霞麵前,微微拱手道:“傳陛下口諭,命長公主蕭霞即刻禦書房見駕,不得有誤。與長公主一同僭越之禁衛,全數卸甲,入營待軍法處置。”
“殿下,請吧!”
楊宣廢話不多,宣讀完皇帝的口諭後,便命人迅速控製了整個後院寢殿。
蕭霞漠然的臉色,微微一哼後,並沒有反抗,邁步朝京華宮外走去,決然之色。
而身處隊伍後方的徐安與龐奇二人,此時竟再無半分中毒的樣子,步履穩健,乃至臉上頗帶笑意。
一旁的司徒無恨看了,不禁微微詫異,邊隨著禁衛離開,邊開口道:“你竟然沒有中小生的軟骨散,一切都是裝出來的?隻為示弱,引小生和秦芳雪說出實情?為什麼?你因何能避過小生的軟骨散之毒?”
司徒無恨頗有機智,自知在行宮之時,徐安中過鳳涎香的幻境,已摸透其特性,必會有所防範,令他二次中毒的幾率不大。
於是,動手前早就準備了另一種毒藥,便是大燕特製的軟骨散,用來防備徐安可能的到來。
京華宮的大部分區域都布滿了鳳涎香之毒,但在寢室內卻多了軟骨散之毒。
按理說,徐安縱然能抵抗幻境,也當身中軟骨散之毒才對。
但眼下一看,二人卻像個沒事人似的,不免讓司徒無恨心生疑惑。
徐安淺笑,卻沒有直麵回答這個問題,話鋒一轉道:“司徒先生是個危險人物,要是你一時把控不住,讓司徒銳出來...恐會危及我朝陛下的安危。若無意外,你將會被帶往鴻臚寺,暫以使節律例管製。”
說完,便加快腳步,不再理會它。
來到禦書房外。
門外的院子裡站滿了人,徐安認得的和不認得的都有。
當中就包括宣威侯唐敖,內閣六部尚書,那位重新被啟用的前任禦史大夫,韓國公歐陽晉,以及那名始終蒙著麵紗的神秘女子。
此女子似與歐陽晉關係匪淺,乃師徒關係。
而此時禦書房的門卻是關著的,裡麵亮著燭火,皇帝似乎在私下召見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