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樣子,他沒有談完之前,任何人都不能入內,蕭霞趕到後也隻能現在門外候著。
但徐安對這些人並不感興趣,目光環視之下,卻落在角落裡一個毫不起眼的禁衛身上,微微遲疑後,便與龐奇走了過去。
這個禁衛身材瘦小,表麵看似弱不禁風,完全達不到禁衛選拔的標準,關鍵是目視之下,他竟沒有喉結...
徐安走到她身邊,直麵以對,輕笑道:“桑槐?”
桑槐原本低著頭,儘量讓自己看起來沒那麼顯眼,在聽見徐安喊出她的名字後,驀然抬頭,略顯愕然道:“你認得我?”
徐安笑了笑:“算是認得吧,至少我見過你的畫像。”
“你想乾嘛?”
“不乾嘛,特地過來感謝你一下。若非你今早主動過來獻藥,恐怕我和老龐就中了司徒無恨的軟骨散之毒。”
“哦...不用謝,不是我要幫你們。是...小圓子的意思,要不然你們的生死與我何乾?”
“這樣的嗎?那你既能出現在此,也就是說...我朝陛下此時在禦書房接見之人,就是小圓子了?”
“明知故問。”
“那你可以告訴本官,小圓子此來求見我大乾皇帝,所為何事嗎?”
桑槐聞言,臉色微變,卻拒絕回答,小聲回了一句“不知道”後,扭頭便走。
龐奇倒是想攔住,但被徐安阻止,不免有些疑惑道:“大人既然想問,又為何讓她走?”
徐安道:“泥鰍是大燕少帝的密使,來此必然是受了少帝的某種指令。而縱觀整個大燕國的局勢,少帝之所想,不外乎是想從司徒虎這個攝政王手中奪回親政之權。但司徒虎根基深厚,把持朝政多年,致使大燕皇權黯淡。”
“大燕少帝根本無力與之斡旋,否則早就將整個司徒家連根拔起。那麼,他遣使而來,還能為何?定是求助我朝出兵,助他平定攝政王府的威脅。之所以多此一問,不過是為了確認罷了。”
“桑槐目光閃躲,忌諱如深,他們定是為了此事而來。”
龐奇了然,似有所悟的樣子:“那大人以為...陛下會作何決斷?是幫,還是不幫?”
徐安幾乎沒有多想,便回道:“肯定會幫,但又不是真正的幫!”
而此時的禦書房中,情況也正如徐安所料。
蕭無忌安坐在自己的龍椅上,目光不時盯向麵前的炎明奚,麵色忽閃,若有所思的樣子。
顯然,二人已經事先有所交流,眼下隻等待一個決定。
微妙的是,炎明奚此時雖是一身男子的裝束,卻已將長發給放了下來,表露出自己女子的身份。
見到蕭無忌沉默不語,她不覺開口追問了一句:“大乾皇帝仍要考慮?這已經是我大燕能給出的最優厚條件,隻要大乾水師願出兵,助朕剿滅司徒氏。朕親政之後,便下旨將我大燕十城之地的稅收如數奉上。往後十年,大燕隻對這十城保留主權管製,其一概稅收,皆奉予大乾,決不食言,可立條約。”
“且大乾與我朝通商,流通之商品,關稅減半。大燕各大港口皆對大乾漁民開放,水域共享。難道這還不夠誠意嗎?再者,朕連自己最大的秘密都告知於你了,你還有何顧慮?”
“若朕違約,你便將朕是女子的秘密,廣告天下,如何?”
說著,她挺了挺胸,不掩身份道。
蕭無忌聽後,眼帶笑意,盯著眼前這個比自己小了幾輪的女帝,不由輕歎:“燕帝此言...站在朕個人的角度來說,確實沒有拒絕的理由。但此乃國與國之間的交易,講的不是私欲,而是大局利益。”
“大燕水師極盛,司徒虎乃一代將才,即便是我大乾相助,也不敢說就一定能拿下他。縱然可以,也必有極大的傷亡。而貴國隻許諾予我十城十年的稅收與一半的通商關稅為利,相比之下,未免還不夠啊。”
“另外,實不相瞞,你想借兵除去司徒虎,司徒虎又何曾不想取你而代之?”
說著,他從身前龍案的抽屜裡取出了一封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