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夫諸是炸毛小鹿(1 / 2)

有妖 召我煙景 7550 字 2024-0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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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天旋地轉後,燕舒雙腳落在柔軟的土地上。

入目是鋪天蓋地的翠綠,厚實的樹葉壓彎了枝頭,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濕氣。

幾人合抱才能攏住的樹木筆直地指向藍天,林蔭靜謐,連鳥雀扇動翅膀的聲音也清晰可聞。

刺眼的陽光透過樹梢落在身上,燕舒眯著眼睛看了很久才隱約看出一點荊紫山起伏的山勢。

如果那個圓球沒出現,盛夏時節的荊紫山應該就是眼前茂盛的樣子。

燕舒貼緊樹乾,警惕地打量四周,手腕突然傳來一陣灼燒感。她抬手一看,手腕不知何時劃了道傷口,玉玨渴飲著一串血珠,爆發出強烈的光芒。

她攥緊手腕,疼的直吸氣。

它從沒反應這麼強烈過,今天抽哪門子瘋?

灼人的痛感沿著手腕直往骨頭縫裡鑽,燕舒克製地深吸幾口氣,額角止不住地滲著冷汗。

燕舒咬牙抽出骨刃,將左手抵在樹乾上,小心地將骨刃墊在玉下,儘量隔絕灼燒感。

要是猜的沒錯,她一定是被迫回溯那個圓球的記憶了。不過以往她隻能探知對方的記憶片段,從沒直接置身於一段完整的記憶裡。

看來這趟荊紫山沒白來,除了她,竟然還有人能引起回溯。

不過她必須儘快找到這段記憶的主人,否則她就要被這破玉燒死了。

燕舒試探著向前邁了一步,還沒等她分辨出方向,身後突然傳來飛尖銳的破空聲,驚得鳥雀振翅,枝葉颯颯。

燕舒皺眉側目看去,一頭雪白的鹿從林中破空而來。

是一頭四角鹿。

褐色的鹿角透著勃勃生機,四蹄踏碎雲霧,和彌漫的水汽纏繞在一起。陽光透過雲霧,折射出彩色的光暈。

他疾馳而來,伴隨著氣急敗壞的聲音響徹森林:“小賊!還我的玉!”

沒等燕舒反應過來,她已經被臉大的鹿蹄踩進泥裡。

她死命咳嗽兩下,胸口上像壓著一座泰山。

燕舒剛想抽出骨刃,鹿蹄一抖,骨刃震落在地上。

她咬緊牙關,抓住鹿蹄,掌心猛地燃起狐火。

鹿蹄像長了眼睛,稍一抬腳,將燕舒狠狠踹到樹乾上。

樹乾紋絲未動,她卻感覺自己肋骨斷了幾根。

他蹬著蹄子還要發力,燕舒連忙抬手叫停:“等等等等,咳咳——你是不是認錯了?”

“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認識!”他衝上去用角把她抵在樹上,“快把玉還我!”

曲水落葉,雪白與翠綠交織在一起。

實在是一副曼妙的場景,當然如果這頭鹿沒有狂躁症就好了。

燕舒差點把肺咳出來,連手腕灼燒感褪去都沒有意識到。她握住鹿角,掌心猛地燃起狐火,拚儘全力嘶吼:“你讓我把話說完!”

他晃了晃腦袋上的藍色小火苗,不情不願往後退了幾步:“死狐狸,怎麼這麼弱了?你這狐火還沒今天的太陽大。”

燕舒重獲新生地大口喘著氣:“所以......我說你......認錯了。”

碩大的鹿頭湊近她聞了又聞,燕舒癱坐在樹下任由他打量。

聞了半晌,他肯定地說:“不可能,你身上這股狐臭味我隔大半座山就聞到了,絕對不可能認錯。”

燕舒呼吸一頓,隔半座山就聞到了?

回溯是從第三視角重映記憶,可這頭鹿怎麼能察覺到她?

難道現在不是回憶?

她連忙問:“現在是什麼時候?”

他蹬了蹬地上翻起的野草,很不耐煩她問這麼個白癡問題:“晌午啊,大太陽不在天上掛著嗎?”

“我是問,現在是哪年哪月?”

“宣慶十五年臘月初八,上個月你才騙走我的玉,怎麼現在就忘了?你神誌不清了吧?”

宣慶十五年?

一百六十年前!

燕舒不敢相信她聽到了什麼,她把手腕舉在眼前,灼燒感褪去,白玉緊貼腕骨,透著股暖意。

難道它還能穿越時間?

她失憶後手上一直係著這塊玉,也沒人告訴她該怎麼用,連回溯記憶都是她偶然摸索出來的。

現在看來這塊玉的作用遠不止如此。

這頭鹿想要的......就是它。

她抬起頭,對上他漆黑的瞳孔。

風霎時間變大了,林海呼嘯著卷起層層落葉,但他四蹄的雲霧卻愈發濃鬱,沒有被狂風吹散半點。

他盯著她手腕上的半塊玉,大喊道:“你竟然把它摔碎了!死狐狸,我就不該信你!”

說著,他駕著雲霧猛地衝過來,一股不撞死她不罷休的架勢。

燕舒大喝:“夫諸!你再敢往前一步,我就讓它碎的更徹底一點!”

她的目光緊緊鎖在鹿角上,移不開視線。

荊紫仙山古稱敖岸,常出美玉;有獸狀如白鹿而四角,名曰夫諸。

她第一次到荊紫山的時候,據說夫諸已經避世不出很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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