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許攸不信。
曹操肯定是有彆的消息來源, 說不準袁紹帳下的某個心腹謀士先他一步投入了曹營, 或是在袁營中有藏得極深的線人, 而他卻不知道。
許攸望著曹操臉上愈發神秘的笑容,額上開始有些冒汗。
是他失算了。
他已經背棄袁紹跑來了曹營,本來滿心以為能立下大功,誰曾想最重要的底牌被人一言點破,再怎麼聰明的人都會心生不安。
於是許攸收起原先與施恩差不了太多的心態,開始飛速思考了起來。
曹操沒頭沒腦的來了這麼一句“掐指一算”根本不像是他的性格,定然是為了提醒他,等他的誠意。
所以說聰明人就是容易想太多,曹司空喜歡逗聰明人不無道理。
根本不用曹操開口,捋清思路後的許攸霎時神色一凜,對他行了一個大禮。隨即竹筒倒豆子般地把袁軍的其他部署都和盤托出。
曹操一邊點頭, 一邊滿意地捋須須。
袁紹那邊發現許攸跑了,自是十足的惱怒。
可還沒等他對許攸的家人發難,烏巢那裡快馬報來了一道消息。
曹操趁著兩軍對峙時, 偷偷派五千步騎偷襲了袁紹囤放糧草的烏巢。
彆說謀士, 就是張郃一個武將都坐不住了,立即對袁紹諫道:“曹軍兵精,若急往不救之則烏巢必破,若烏巢破,則我軍大勢去矣!”
此話在理, 袁紹蹙眉思索, 很是猶豫。
郭圖搖頭:“非也, 依某看來當速速派兵攻曹軍大營。若能破了曹軍大營,主公又何惜烏巢這些糧草?自是一戰可定,不救自解。”
袁紹一聽覺得非常有道理,大手一揮,隻派了輕騎去援救烏巢,讓帳下大將高覽和張郃率領重兵去攻打曹操大營。
張郃無法,隻能依言行事。
作為一個久經沙場的將領,張郃的戰場直覺自是十分敏銳。
他的預測沒有錯,曹營果然極其堅固,一時之間根本打不下來。
這還不算,最讓袁紹鬱悶的是幾乎被他放棄、隻派輕騎意思意思去救援的烏巢也被曹操派人成功地給端了。
聽了郭圖的話反而是這麼個結果,袁紹終於有了懷疑的態勢,眼神幽幽:“公則好計策啊。”
郭圖心裡一緊,連忙道:“主公明鑒,攻伐曹軍大營本就非張郃本意,想必他並未儘心。”
袁紹狐疑:“哦?”
郭圖接著潑臟水:“我聽聞他兵敗後出言不遜,似是對主公頗有不滿。”
袁紹一擲酒樽:“此言可當真?”
郭圖一凜:“千真萬確!”
袁紹怒道:“這張儁乂,竟敢……竟敢!”
但張郃和高覽好歹是袁紹手下的大將,不能說治罪就治罪。
這事兒很快就傳到了張郃的耳朵裡。
高覽忿忿:“那郭公則當真小人!”
張郃沉默。
高覽長歎一聲:“自主公起兵以來,我等便一直追隨,南征北戰,無不儘力冒死,如今卻……唉!”
張郃平日裡與高覽相熟,搖頭道:“你我二人此番即便不死,也難逃牢獄之災。”
高覽一臉憤懣。
若真是他們二人的錯也就罷了,可攻打曹營分明就是郭圖出的餿主意,張郃又不是沒有勸過!
如今郭圖卻惡人先告狀,反倒對主公進讒言說他們攻打曹營不儘心!
天知道高覽這回險些就死在趙雲的槍下,好不容易保住小命之後卻得到了這麼一個消息。
主公識人不明,罪責卻要部下來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