瑕不掩瑜,在那段時間,他們的的確確做到了朝野清明。
這就是亂世的機會!
曹初握緊手中的劍柄,目光死死盯著正廳中掛著的輿圖,一瞬間幾乎有種血液上湧的錯覺。
政治理想歸政治理想,眼前的事情還是要先搞定。
想要曹昂命的人……
曹初眉心輕蹙。
“阿姊回來啦!”曹植吧嗒吧嗒跑過來。
曹初揉揉他的腦袋,俯下身子問道:“植兒可看見你阿母了?”
“阿母?阿母不是一直待在主屋嗎?”曹植疑惑。
曹初莞爾:“是植兒的親母。”
曹植思索半天,最終搖頭道:“沒有,阿母好像一直在院子裡。”
曹初微訝,不動聲色道:“那許是我上回看錯了。”
“阿姊,你是不是很忙呀?”曹植歪頭,一雙眼睛水汪汪的,“如果你很忙的話,我就去找三哥玩,不打擾阿姊了。”
“是有點。”曹初笑道,“你去吧,若彰兒欺負你定要告訴我。”
曹植笑著點頭,轉身帶著侍人跑開了。
曹初直起身來,心裡懷著一絲微的歉意。
她曾懷疑過卞氏,但現在否定了這一想法。
卞氏一向安分守己,平日裡又娟和婉順,姑且不說她有沒有這個心思,但這顯然超出了她的能力範圍。
……
前線。
袁紹這回連郭圖的話都不聽了,執意要奪回倉亭。
若是倉亭真的讓曹操占去,以後他要北上就很方便了,相對的,袁紹南下就會很艱難。
曹操經過通敵密信一事早有準備,此次袁紹突襲所占的優勢幾乎為零。
經過幾日的鏖戰,袁紹還是懷著極大的不甘退了兵。
現在快要入冬,一到冬日,後勤的消耗就會變得難以想象,是以曹操也準備退兵了。
倉亭津既然已經拿下,他完全沒必要因為貪圖一時的勝利而消耗自己本身。
於是曹操得了空閒,又開始思索起曹初的婚事了。
長女確實有些才乾,政治嗅覺也堪稱敏銳,若是送去聯姻其實是穩賺不賠的一件事。
並不是說聯姻之後關係就穩固了,而是嫁過去之後曹初本人能造成的影響,比如說攪渾水之類的。
但曹昂並不讚成把曹初送去聯姻,曹操在這種事上還是願意聽聽子女意見的,於是就在自己屬下裡麵看了。
“丕兒覺得丁儀如何?”曹操狀似不經意道。
此話一出,剛要離去的郭嘉回了頭。
曹昂目光灼灼,嚴肅地望向曹丕。
曹丕被這三個大佬堪稱犀利的目光盯著,頓了頓,最終還是兜住了,鎮定開口道:“……阿翁不如問問阿姊罷,您看祭酒就不肯娶妻,怕拘著,說不準阿姊也不想娶……不,嫁人呢。”
好端端的,丁什麼儀啊!
看看你邊上郭祭酒的眼神!
再看看大兄的眼神!
郭嘉還沒開口呢,曹昂先蹙眉了:“丕兒說的有理,子劭連人長什麼樣都沒見過,如此草率恐怕不妥。”
最讓曹昂不滿的還不是這個,聽聞丁儀嗜酒,成天喝得爛醉,長得不好看還有眼疾,氣量狹小,說不準懷有奸險之心……
若曹操真的一聲不吭定下了親事,曹昂必然要提出反對。
長兄如父嘛。
曹操一想也對,歎道:“待大軍會許,去喚初兒問問。”
如今他心裡最屬意的繼承人是曹昂。
作為一個詩人,儘管在後世被許多人冠上了“奸雄”的名號,可事實上曹操骨子裡還是比較看重親情的。
曹昂如此友愛兄妹,自然讓曹操很欣慰。
曹操對於立嗣的想法並不常規,立嫡立長這種儒家傳統規矩在他眼裡也輕飄飄的,隻是身為長子的曹昂恰巧讓曹操非常滿意就是了。
“主公。”郭嘉笑了笑,“嘉……”
曹操打斷他的話,對曹昂笑道:“奉孝如今連個妻室都沒有,說是不想拘著,子脩可莫要學了他去。”
對於曹操來說,拘不拘還真跟娶妻子沒關係,畢竟丁夫人的性格算強勢了,儘管她對妾室的態度不太好,到底還是沒管曹操納妾的事。
因為這種事情對這個時代來講太過平常。
比起主臣,郭嘉和曹操平日裡的相處方式倒更像是友人。
曹昂聞言立即一凜,拱手道:“一切全聽阿翁安排。”
郭嘉:“……”
為什麼要拿他舉反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