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原本的打算是把司馬徽也請過去的,畢竟司馬徽的故鄉就在潁川郡,而許都就在潁川郡的範圍之內,按理來說,請司馬徽應該比請黃承彥容易些。
可事實恰恰相反,黃承彥很順利的答應了,而司馬徽卻沒有。用他的話來說就是——
“我覺得我身上有安慰孔明的責任。”
雖然司馬徽的安慰更像是在補刀。
當然,如果曹初真的連司馬徽都拐走了,劉表估計得跟她拚命。
郭嘉微微頷首:“辦成學官怕是要待到明年,接下來還有戰事。”
夏侯充被二人擠到後麵,一臉生無可戀,回頭想找司馬懿叨叨幾句,卻發現人家正跟自己的妻子說著體己話。
他的表情愈發漠然了。半晌,他突然想起同樣是形單影隻的黃月英,正了正神色,喚道:“黃夫人。”
黃月英正坐在她父親邊上研究圖紙呢,聞言抬頭:“怎麼了?”
夏侯充默默轉身:“……沒什麼。”
他不得不接受一個殘酷的現實。形單影隻的人,的確隻有他夏侯子真一個。
……
劉表見曹操整日派人來襄陽,派的偏偏還不是彆人,正是近日風頭正盛的曹初,心中不禁納悶。
難道曹操真的開始圖謀荊州了?
思來想去,劉表便特意命人去了封信給曹操,開始質問了。
曹子劭來襄陽如此勤快,難不成曹丞相是看上了他荊州這塊地方?
曹操嘴角一抽——這不廢話麼。
而他給劉表的回信卻是客客氣氣,給出的理由也讓劉表壓根挑不出毛病。
——隻不過是曹子劭看見荊州學官如此盛況,心向往之罷了。
曹操的這個回答很巧妙,如果他對劉表說實話自是萬萬不行,但若要尋理由也得有個講究。
如果曹操說他隻是關心劉表的身子派人去看看他,這種鬼話就連呂布都不信。
都說無利不起早,劉表認定曹操派人來荊州肯定是有所圖。那麼曹操這回給的理由就非常合理了,既沒有暴露最主要目的,也沒有觸動劉表敏感的神經。
……
鄴城。
曹初回來的很低調。可當她進城門的時候,除了看見每回都雷打不動接她回去的曹昂,還瞧見了一個許久都沒看見的人——陳群。
憶起上回陳群殺氣騰騰的信件,曹初莫名有些擔心。
曹昂走上前,接過韁繩笑道:“可是要去丞相府複命?”
曹初翻身下馬,動作輕巧,點頭道:“勞煩兄長了。”
曹昂牽著馬,把曹初的那些親兵先行帶回將軍府,原地隻留下了三個人。
郭嘉見陳群的眼神頗為不善,玩心大起,故意將手搭在曹初的肩上。
曹初疑惑:“怎麼了?”
雖然以他的性格做這種動作是再正常不過,可陳群在邊上啊!
郭嘉仿佛把陳群當成了空氣,從袖中取出折扇:“你我二人方才歸來,待與主公複命之後,去小酌幾杯如何?”
曹初認真道:“你今天還沒喝藥,沒喝藥之前不準喝酒。”
郭嘉突然伸手一攬,身子微傾:“子劭竟整日惦記著喝藥,不若……你再給我灌下去如何?”
在做這個動作的時候,他還不忘給如遭雷劈的陳群送去了一個怎麼看都包含挑釁之嫌的眼神。
曹初此時正背對著陳群,而且對郭嘉這樣的舉動習以為常。
故而並未察覺他更深一層的用意,隻笑吟吟地順勢在他的耳畔輕聲道:“便依你所言。”
陳群此時已經從雷劈的狀態反應了過來,隨即而來的便是一陣陣直衝頭頂、洶湧而來的怒意。
從陳群的角度來看,他並沒有聽到曹初說的話,而是瞧見郭嘉無緣無故湊上前將女公子攬住,還背著曹初,以眼神挑釁於他,將不明真相的女公子全然瞞在鼓裡。
以陳群現在的心情,如果他的頭發沒有束起來,大抵現在幾乎能夠豎起來了。
陳群的牙咬的咯咯響,眼中似乎要冒火。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這郭奉孝竟不顧子劭意願,強行蠱惑於她,還意圖以言語相戲……
不說二人還未成婚,也暫且不管女公子是否自願,就是尋常夫妻也絕無這郭狐狸所為一般如此惡劣!
簡直,簡直太過分了!
陳群氣得發抖,手顫著往袖中一摸,掏出久違的小本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