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發表(2 / 2)

“不會呀,”紀阮笑著搖頭,“另外兩人下午都有事,我自己先過去畫,他們回來的時候你再走也行呀。”

顧修義臉上的笑又忍不住了,掩唇咳了聲:“好。”

·

鐘樓頂層采光極好,室內光線通透。

京市連著陰沉了小半月,終於在今天迎來了撥雲見日之象,太陽明晃晃地掛在天上。

紀阮找出個小遙控按了一下,屋頂上方開始發出響聲,擋光板緩緩拉開,整間畫室變得更加明亮。

顧修義才發現,原來屋頂上嵌的都是通透的采光玻璃,日光透射進來,灑落一室星星點點。

鐘樓在他畢業的這些年又翻新了,顧修義隱隱感受到歲月的變遷。

等屋裡暖氣上來,紀阮脫掉羽絨服,在身前捆上深色的油布圍裙,顧修義在上麵看到了好幾處淺色顏料。

牆上是一幅巨大的畫布,看起來已經到了收尾階段,前麵畫好的成品用防塵布遮住,完全看不出原貌。

紀阮把衣袖隨意挽起堆在手肘處,解釋道:“這畫我和同學三個人畫了好幾個月,不遮住的話沾上灰塵就很難清理。”

他露出的手腕和小臂都很纖細,皮膚白得晃眼,在通透的自然光線下,恍惚間像和身上白毛衣一個顏色。

顧修義抱著胳膊,從紀阮雪白的小臂上移開眼:“理解……你要站在這上麵畫嗎?”

紀阮正要上梯子,巨幅畫很高,他必須借助樓梯。

“對啊,”紀阮笑起來:“不然我哪裡夠得到?”

顧修義卻皺起眉,那梯子是鐵的,雖然看起來勉強算紮實,但到處都是尖角也沒個扶手,要是摔下來怎麼辦?

他下意識靠近兩步,在紀阮身邊站定,仰起頭看紀阮時,覺得這個高度讓人心驚膽戰。

但紀阮畫得很認真。

嘴角抿著,臉頰邊露出淺淺的小窩,握著畫筆的指尖因為力道泛白,指關節卻是粉色的。

顧修義忽然覺得,紀阮此刻的眼神十分漂亮。

他好像在畫太陽。

畫布最右邊頂上的角落,被他一筆一劃勾勒出一輪初升的旭日,顧修義不懂畫,但那片朝陽周圍的光暈看起來很美。

紀阮安靜不說話,顧修義也不出聲打擾他,不知道過了多久,紀阮才稍稍停筆,直起身。

他站得腰痛,想用手揉揉,伸到背後又想起自己手上沾了顏料,不想弄臟白毛衣,隻好拿手背和手腕抵著。

腰側又酸又麻,好像這把腰不是自己的。

顧修義看紀阮用怪異的姿勢抵著腰,表情像有些難受,伸手扶住梯子:“腰不舒服?”

紀阮苦笑,歎了口氣:“嗯,這幾個月站太久了。”

事實上他腰酸死了,前天晚上睡覺甚至還抽筋了,半夜硬生生給抽醒的。

紀阮沒聽過說有人腰也能抽筋,但大概……可能他是易抽筋體質吧。

顧修義神情嚴肅起來,伸出手語氣不容置疑:“先下來。”

紀阮看了眼牆上的畫,其實他負責的內容差不多了,確實該休息一下:“好吧。”

他衝顧修義晃晃自己沾了顏料的雙手,“不用扶,待會再沾你手上。”

“嗯。”顧修義隨口應了聲,卻完全不聽他的。

他抬手握住紀阮的小臂,不怎麼使勁就把人拎了下來,穩穩當當放到地麵。

紀阮站得全身僵硬,動作一大扯到腰背就疼,沒忍住“嘶”一聲。

顧修義扶住他後腰,仔細端詳紀阮的臉色,發現他嘴唇都有些泛白。

“要不……”顧修義斟酌片刻,緩緩道:“幫你揉揉?”

紀阮後腰還是僵的,難受得緊,皺眉看向顧修義:“……顧老板也會推拿嗎?”

顧修義似乎想要開個玩笑,但麵無表情:“不會,隨便按按,要試嗎?”

“這麼誠實……”紀阮忍俊不禁,放鬆些靠在他身上:“好吧,你試試。”

顧修義一直虛虛扶著紀阮的後腰,他毛衣薄,能很清晰地摸到細瘦的腰線。

紀阮感受到顧修義稍微用了些力,按下去的瞬間,腰肌從接觸的那一點開始發脹。

對方似乎在默默觀察他的反應,而後又按了一下,這一下的力道比剛才大不少,酸麻感驟然爆發直衝天靈蓋。

紀阮當即人都麻了,下意識“啊”了一聲。

腰上的手突然頓住。

紀阮抬頭,發現顧修義似乎整個人都有點僵硬,喉結輕輕滾了滾。

紀阮呆滯半晌,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自己剛才叫的那一聲,似乎有點奇怪。

似乎不太好聽……

不,不能說是不好聽……

可能就因為是太好聽了!

所以格外容易讓人想歪!

紀阮臉騰地紅了,一輩子都沒怎麼社死過,猛地捂住臉:“抱、抱歉……”

顧修義停滯了好幾秒,紀阮連他的呼吸都感受不到。

半晌,沾滿顏料的手被人拉下來,他聽見對方很輕地歎息:

“臉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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