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發表(2 / 2)

“啥、啥意思啊?”方啟明沒懂,還想再問時,方蘭已經撥通了顧俢禮的電話。

“喂,小禮啊?……啊對對是媽……你說白家少爺也來M國是真的嗎?……他以前不是在D國嗎?……啊你也不知道啊……”

“……行吧無所謂,聯係上了嗎?……啊,還沒啊……沒事兒沒事兒有聯係方式也行……啊聯係方式也還沒有啊……也沒關係反正在一個地方了你倆小時候又認識,總有辦法的。”

“聽媽的,一定要和白粵好好接觸慢慢接觸……你都清楚啊……哈哈哈真是媽的好兒子……”

方啟明聽完整通電話依舊雲裡霧裡:“不是,你們到底在說啥啊,白粵又咋了?”

方蘭掛斷電話,恨鐵不成鋼地瞪大兒子一眼:“你呀,你腦子要是有你弟一半好使,你媽我也不會被顧修義還有那小妖精這麼欺負了!”

“跟我有什麼關係啊?”方啟明突然背鍋氣笑了。

方蘭歎氣,還是解釋道:“你說那白粵跟顧修義什麼關係?”

“能有啥關係,小時候認識唄。”

“這還不夠嗎?”方蘭睜大眼,興奮勁快要從眼線裡飛出來:“這叫認識嗎?這叫青梅竹馬!”

她蘭花指捏起茶杯:“那怪物小時候脾氣多可怕啊,能有幾個朋友?白粵就是唯一!唯一你懂嗎?他和紀阮才結婚多久,哪裡比得上從小認識的情分?”

“啊……”方啟明好像懂了:“所以你是想白粵回來和那小妖精爭男人?”

他說著自己都覺得荒唐,嗤笑一聲:“這爭得起來嗎?那白粵都走多少年了,我連他長啥樣都不記得,這些年你見顧修義提過他名字嗎?”

“——而且我看顧修義挺在意紀阮的,小病秧子成天歪歪倒倒,也不像是有力氣爭的樣子。”

方蘭從鼻腔裡溢出一聲輕哼:“根本不需要爭起來,隻要他心稍微亂一亂就行。”

方啟明疑惑:“什麼意思?”

方蘭坐正,血紅的指甲輕撓太陽穴:“白家少爺的出現,不管是會讓顧修義心動,還是讓他更喜歡紀阮,對咱們都是好事。”

“顧氏又不是鐵桶,這麼多年就因為他顧修義銅牆鐵壁把持著才讓你們沒機會,可但凡之後他分一分心呢?”

方蘭輕挑眉梢,拍拍方啟明的肩:“你和你弟弟還怕找不到空子鑽嗎?”

肩上的那一掌仿佛帶了魔力般,方啟明眼睛一亮,豁然開朗:“原來是這樣……”

“媽你太厲害了!”

·

紀阮最終沒能等到醫生來,在顧修義懷裡沉沉睡去,等醫生來簡單檢查了下,也沒怎麼把他吵醒。

確認紀阮並無大礙,顧修義懸了半天的心臟才終於墜回平地,他離開房間,輕輕合上門,去到書房給宋嶺撥了個電話。

“你挑個時間,把方蘭送去陪顧俢禮吧。”

電話那頭頓了頓,宋嶺似乎有些遲疑:“剛才她也聯係了我,說她不去國外,也不要顧俢禮回國過年了,甚至……還道了歉。”

“道歉?”顧修義皺了皺眉,“這麼突然?”

“是啊,我也覺得奇怪。”宋嶺一時想不通:“早上才來撒潑打滾一番,就是為了讓自己兒子回來,怎麼下去回去就想通了?”

顧修義沒說話,手指在桌麵點了點,窗外又飄飄搖搖下起了雪。

“你找人問候一下顧俢禮的學業,”顧修義轉過座椅欣賞雪景,漫不經心:“他最近有沒有好好上學,還是在玩彆的什麼。”

宋嶺沉默片刻:“好,我知道了。”

·

進入期末前最後一周,紀阮開始了沒日沒夜背書複習的生活。

中文係考試的內容對他來說不算難,但就是需要背的格外多,紀阮感冒一直好不透,書看久了就頭疼,明明以前上學也沒覺得這麼累過。

短短幾天,紀阮就被折磨得神思倦怠心力交瘁。

顧修義偶爾回來陪他吃晚飯,也能看到他兩眼空洞,人像春天剛破土而出就被打蔫了的小嫩苗,好笑又可憐。

飯桌上也不說話也不對他甜甜地笑了,吃一口菜嘴裡時不時念念有詞,顧修義仔細聽了聽,好像在背什麼西遊記的藝術特色。

背得挺流暢,都不帶卡殼的,就是聲音太小語速又快,不注意的時候像在念經。

加上紀阮頭發亂糟糟眼下殘留黑眼圈,怎麼看都有點像那種本事沒學好就出來招搖撞騙的小神棍,結果騙不到錢,可憐巴巴縮在街角啃饅頭。

顧修義被自己神奇的腦補逗笑,掩了掩唇,給紀阮夾了塊排骨,點點他的眉心:“好了,先彆背了,快吃飯。”

紀阮反應有點遲緩,好像背書都是種機械運動,過了幾秒才停下來,慢吞吞應了一聲“哦。”然後有氣無力地吃碗裡的排骨。

為著這一點心疼,晚上顧修義接替了趙阿姨的工作,親自給紀阮送牛奶。

他敲了敲門,等了一會兒,紀阮可能還以為是趙阿姨,很乖地說了聲“請進”,字正腔圓的。

顧修義推開門,看到小朋友趴在書桌上,麵前堆了一遝書本資料,上麵很多勾畫批注和標紅。

紀阮一下一下按著圓珠筆,枕在手臂上閉目養神。

顧修義輕輕把牛奶放到桌上,看了紀阮一會兒,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蹭了蹭他的臉頰。

紀阮對任何觸碰都很敏感,明顯地抖了一下,而後睜開眼,看清來人後立刻撐著桌麵坐直。

明明穿著毛茸茸的珊瑚絨睡衣,肩背依舊薄得要命。

“怎麼是你?”紀阮驚訝,顧總今晚不用開會了?

顧修義抽了張椅子坐下,笑道:“來問候一下我們大學生的學習狀況。”

紀阮歎了口氣,又趴回去:“還能有什麼狀況,就這樣唄。”

顧修義看著他眼底的青黑,低聲問:“困了嗎?”

“當然啊,”紀阮捏著圓珠筆,像在發泄鬱悶:“一點也不想考試……”

他的小台燈開的護眼模式,柔柔的光灑在紀阮臉上,映得他睫毛長而翹,根根分明。

顧修義忽然覺得很有趣。

結婚前,看紀阮的資料,都說他是個頭懸梁錐刺股的頂級學霸、內卷之王,生著病也要徹夜苦讀的存在。

現在看來,果然還是包裝和實物不符吧。

他接回家的這條小鹹魚,學霸是真的,但明顯不愛卷,每一個小眼神仿佛都在訴說累了、倦了、不想讀了。

可顧修義又不得不承認,紀阮這樣趴在桌上一個字一個字啃格子的模樣格外可愛。

他沒忍住輕輕捏了捏紀阮的臉蛋,粉粉的軟軟的,好乖好乖。

“之前不是那麼喜歡學校嗎,怎麼現在又這樣?”顧修義手肘搭在桌麵上,指節隨意地撐著下頜。

“這衝突嗎?”紀阮眨眨眼,“我喜歡學校,是想感受大學生活,想交朋友想上課想一起玩,但不是想考試啊。”

他朝顧修義挪近些,拿個筆記本墊在臉蛋下麵,仰著臉看他:“不想考試有錯嗎?”

兩人離得很近,紀阮的發絲能夠輕輕蹭著顧修義的臂彎,就好像他溜進了他懷裡,顧修義能看清他漂亮的下目線。

顧修義唇角淺淺抿著,目光柔和:“沒有嗎?”

紀阮輕哼一聲:“如果有,那我也隻是犯了全天下學生都會犯的錯。”

他語氣過於理所當然,眼神又很直白,直勾勾地盯著顧修義:“而且那書背得我頭疼。”

眼睛水潤潤的,極具欺騙性。

顧修義啞然失笑,不與他爭辯。

他很早就知道,和紀阮在一起不論講不講道理,他都說不過。

“好吧。”顧修義起身,到紀阮床邊坐下,對上紀阮隨之而來的目光,拍了拍床墊,輕聲道:

“過來,我給你揉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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