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台在他眼前成為了不重合的兩個。
他眨了眨眼。
“滴答。”
恍惚之間,他似乎聽到了水滴聲,本還以為是幻覺,下一刻,手上多了一點溫熱的觸感。
他下意識將另一隻手放在上麵,液體是粘稠的,還有一點溫熱。
陳江月大腦頓時清醒,他猛地抬頭看上麵。
橫梁上一個女鬼口中不斷有血滴往下落,她頭發又長又多。
橫梁完全被頭發裹起來了,陳江月也隻能勉強看到她的身形。
陳江月和她對視的瞬間,女人的頭發瞬間瘋長,長長地往下落,看起來想要絞住陳江月。
“嘶啦——”匕首被高高拋起,從橫梁的中間劃過去。
女人的頭發被斬斷大半,露出她慘白的麵孔。
她怨毒地看著陳江月,指甲又長又尖,插進了橫梁裡,就打算這樣下來。
指尖的血肉被完全磨壞,露出森森的白骨。
“唐數?”陳江月的聲音堵在喉嚨裡,他微微有些震驚。
眼前異象消失。
唐霜意不知何時醒了過來,他看起來還不太清醒,睡得也不是很好,臉上全是冷汗。
他一隻手攥著陳江月的袖子,聲音還有點迷糊:“怎麼了?”
陳江月剛剛的動作太大了……
陳江月輕輕拍了拍唐霜意的背,心裡也安定下來:“沒什麼,我剛動了一下。”
唐霜意被光照得清醒了一點:“已經早上了啊?我感覺我沒睡多久呢……”
陳江月聞言有些怔愣,太陽光直直照了進來,祠堂裡光亮一片。
陳江月咽了咽口水,黑夜變短了,他真的沒有太多時間,黑夜一點一點變短,等到沒有夜晚的那天……
他不自覺地握拳,指甲陷入了手心。
“等等。”唐霜意想起昨晚看到的,借著牆站起來,他腿還有些發麻。
“唐明河他們昨晚一直都沒回來嗎?”唐霜意皺了皺眉,他隱約有點不安。
也沒等陳江月回答,他就走到了祠堂的正中心。
白日的光亮完全可以讓人看清牌位上的字。
唐霜意想著昨日看到的位置又看過去,然後鬆了一口氣。
那上麵是一個陌生的男性名字,兩個字,但和唐數沒什麼關係。
陳江月也趕緊站過來,他看著唐霜意似乎鬆了一口氣的樣子,問道:“這上麵有什麼問題嗎?”
唐霜意知道昨日的事隻是一個烏龍,此刻語氣也輕快了不少:“沒什麼啦,我昨天看錯了。”
他對陳江月不怎麼設防,便把昨晚的事兒講出來:“我昨天一進來,手電筒就照到了那堆牌位。或許是昨天太累了,手電筒的光也不太亮,我一時恍惚,便把有一個上麵的名字看錯了……”
雖說是個烏龍,但唐霜意說到這兒還是覺得很不舒服:“我看成了我姐的名字。”
他咬了咬下唇:“當時我大腦一片空白。”
陳江月張開雙臂把唐霜意抱進懷裡,輕聲說:“那隻是個烏龍,你現在彆想了。”
唐霜意眼睛有點發熱,從昨天開始他就擔驚受怕,又要強撐著一直跑路,連發泄情緒都不敢,陳江月還算溫暖的懷抱把他心裡的那點委屈與害怕全都激了出來。
陳江月本來還是笑著,直到認真看了幾眼唐霜意看錯的牌位的字。
牌位的擺放分了很多層,按照輩分放的,那一個是擺在最下層,應該是最低的輩分。
他左右都寫著“唐氏第十四代”,唯獨那一個,寫著“唐氏第六代”。
陳江月全身發冷,他目光微微上移,上麵有一層很明顯有一個空出來的位置。
牌位上還標注了性彆,但女性的靈牌大概不及男性的二十分之一。
陳江月動作緩下來,身體僵住,或許唐霜意昨晚根本沒有看錯。
而昨晚在橫梁上的女鬼也是唐數。
她過來……也許是為了拿走自己的牌位。
不過她究竟有什麼貢獻,能讓如此重男輕女的唐家村把她的靈牌也放上去。
略微有些溫熱的液體滴到肩膀。
陳江月的思維被打斷,他有些無措地看著趴在他肩膀上哭得慘兮兮的人。
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安慰。
作者有話要說:晚了一點QAQ
最近我家樓下裝修,特彆特彆吵,我隻能等六點之後再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