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年讓自告奮勇過來倒不是他說的這個原因,主要是和他臨時組隊的隊員素質實在不高,年讓想到剛剛聽到的那些汙言穢語,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
他說實話,有些後悔把唐霜意帶回來了,這些人不是和他合作過多個副本的,並不知根知底,到時候做出什麼也未知。
而且他覺得完全可以用平和的態度來讓唐霜意幫忙做事情,他印象裡的唐霜意是一個還蠻有善心的人。
唐霜意其實並不想理年讓,但他也知道他現在沒什麼選擇的餘地,於是又哼哼唧唧地轉過來。
年讓撐著另一旁的台階,然後一下跨坐到一塊石頭上,他不喜歡長時間泡水的感覺。
“我們這邊有人是實驗室的研究人員。”
年讓話音剛落,唐霜意就猛地抬起了頭。
“這邊新捉到了一條人魚,她很不一樣,她是我們抓到的第一條深海人魚。”年讓知道自己也得把所有的信息說完,這些東西也瞞不住。
唐霜意眼睛瞪大,他心裡微微抽痛,不知道為什麼他莫名擔心起遠在薩麥爾海峽的克萊斯了,明明是不可能的。
人類沒有那麼快的交通工具,可以在短短時間內從大洋彼岸回來。
“那是一條年老的雌性人魚。”
唐霜意鬆了一口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莫名對一個隻認識半天的人魚那麼上心,但他總覺得克萊斯被抓到,就一定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但他現在還是有些心神不寧,或許是因為被關在了實驗室。
“我們需要你去和她溝通一下,人類完全無法和她溝通。”年讓說出了他們的訴求。
在最開始降落在這個副本,他們還覺得自己選擇人類陣營是一個很聰明的選擇,畢竟人類捕捉人魚是一件極其容易的事。
但薩麥爾海峽的慘劇完全打破了他們的幻想,用血腥的事實告訴他們,無限副本從來不會有躺贏的選項。
唐霜意睫毛顫了顫,麵前的人根本沒有給他第二個選擇,不過他現在算是被抓住的實驗品嗎?還是……
年讓從兜裡掏出了一個顏色奇怪的圓球,圓球上還串了一條鏈子,他抬手掛到了唐霜意身上。
“這是擬態,他可以讓你在幾個小時內保持人形。”如果唐霜意還是人魚,他們就沒有辦法帶著他去那位深海人魚那裡,更彆說得知更多的資料。
唐霜意頭微微歪了一下,他有些好奇地捏住這東西,珠子突然發出強光,唐霜意嚇得尾巴輕輕甩了一下,還沒等他有更多動作,整個光就籠住了他全身。
上半身被鮫綃圍著的部位並沒有什麼變化,但從腹部的魚尾開始,那裡卻慢慢開始變化。
約莫十幾秒後,他的魚尾化成了雙腿,所幸身上的鮫綃遮住了他下半身,但他還是有些尷尬。
不過很明顯,尷尬的不止他一個人,年讓在看完唐霜意魚尾化成腿後,也怔愣了一瞬,不過他並沒有第一時間轉過去,而是靜默地看了一會兒,在唐霜意越來越紅的臉色中慢慢轉了過去,然後直直走出了房間。
唐霜意有些勉強地夠到一旁的石頭,然後一下上去,大概是因為一時不習慣,他腳使不上力,蹬上去時沒用上勁一下滑下來,手臂被石頭蹭破了皮。
等到年讓拿著衣服回來,就看到唐霜意抱著手臂,一副淚眼汪汪的樣子,看起來是強忍著不哭。
唐霜意看到年讓時,迅速用鮫綃擦了擦眼淚,裝成一副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但微紅的眼角還是出賣了他。
不過年讓並沒有拆穿他,而是走過去把外套披到了唐霜意身上,然後又把其他衣服放到唐霜意麵前。
“你先換吧。”年讓的眼神從上到下掃了唐霜意很多遍,他喉結滾動了一下,然後轉過了身。
唐霜意太久沒有用腿行走,一時穿褲子都有些彆扭,弄了半天才把衣服套上去。
他剛穿好衣服,年讓就轉了過來,就像是一直注意著他一樣,還沒等他多想,年讓就在他耳朵裡彆上去一個耳夾。
那是一隻耳傳骨耳機。
年讓的手指在唐霜意耳邊停留了好一會兒,他就像是不故意地擦過了唐霜意的耳朵,在佩戴時又幾次輕輕捏了捏唐霜意的耳垂,讓唐霜意本身就有些紅的耳垂變得更紅。
“我們會有一個人用這個和你通話,你到時候按照他說的去和那條人魚交流就行了。”年讓解釋了一下。
但唐霜意還是隱隱有些不安,他害怕自己失去利用價值後就會被讓扔去做實驗,而且這個擬態隻有幾個小時就會失效,他要是到時候還呆在那裡……
年讓就像看出了唐霜意的擔心,他抿了抿唇,和唐霜意說:“等你把我們交代的事情做完,我就帶你離開這裡。”
唐霜意眼睛亮了亮,但下一瞬又有些懷疑地盯著年讓,他其實不太相信他們大費周章把他弄來,會這麼輕易地放走他。
年讓沒有解釋,他隻是想到了他那些隊友說的話,他當然會帶著唐霜意跑,隻不過他不會把唐霜意放回海裡罷了。
他不會讓那群家夥染指他盯上的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