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1 / 2)

高睦:……

原來舞陽公主說的“睡在一起”,是蓋同一床被子,還要抱著?

高睦為了掩飾身份,習慣與人保持距離。如果是站立狀態,她絕不會讓人如此貼近自己。但是,她缺少躺著躲人的經驗,加上舞陽公主知道高睦的身份,高睦在她麵前少了警惕。都被舞陽公主抱緊了,腦子才反應過來。

舞陽公主抱都抱了,高睦也不好推開她。她隻得努力放鬆身體,重新醞釀睡意。

兩個人的體溫疊加在一處,很快就將整個被窩催發得暖意融融。早冬之際不是最嚴寒的時節,但是誰不喜歡溫暖呢?放鬆身體後,高睦竟然覺得,與舞陽公主睡在一起,算得上……不錯。

高睦覺得不錯,舞陽公主卻覺得不夠。她在被子裡找到高睦的手臂,將它擱到了自己身上,試圖將自己整個人都縮入高睦懷中。

高睦感覺舞陽公主有點不對勁。她沒有排斥舞陽公主的牽拉,卻睜眼看向了舞陽公主。

帳外眾多的喜燭,足以照亮視野。高睦看到,舞陽公主已經閉上了眼睛,但是,這個一向笑意盈盈的姑娘,眉心之中,竟然皺成了“川”字。

舞陽公主……是在想家嗎?

想到舞陽公主說她“第一次睡在宮外”,高睦突然想起了自己第一次離家的時候。

那是她去修山書院求學時。

入住修山書院,是高睦第一次遠離母親。儘管母親對她從不親近,她還是很想念母親。第一次收到母親的家信時,她貪婪地希望,母親信中也有對她的思念,可是,母親信中,通報了越國公府的一切近況,就是沒有情感。

有一次,在書院腳下的小鎮中,高睦看到了一對母女。年幼的女兒,躺在母親懷中,母親輕拍女兒的背脊,哼著不知名的曲調,哄她入睡。這不過是人世間再平凡不過的情景,高睦卻羨慕地看了很久。那天返回書院後,高睦在寫給母親的家信中,第一次直白地訴說了自己的思母之情,而母親的回信中,批評了她的軟弱……

由於舞陽公主與高睦距離極近,高睦為了看清舞陽公主的神情,不得不後仰身體,拉開間隙。舞陽公主感覺到空隙,往高睦身前挪了挪,打斷了高睦的回憶。

高睦推測著舞陽公主的需要,手臂回縮,將舞陽公主緊緊地攬入了懷中。又如同,攬緊了初次離家的自己。

小時候,舞陽公主與劉賢妃睡在一起時,母妃總是會用體溫裹緊她,免得她踢被子著涼。高睦的回擁,幫舞陽公主找到了一些熟悉的感覺,她眉間的皺縮漸漸放鬆,總算沉入了夢鄉。

*

按照禮製,成婚次日,新娘應當拜見公婆,公主也不例外。不過,公主身份貴重,即便駙馬之父貴為公侯,也往往不敢端坐受禮。高鬆壽如今隻是高睦的“兄長”了,又有心攀附舞陽公主,自然更不敢托大。

婚禮次日,高睦與舞陽公主來到越國公府後,主持典禮的讚禮女官,請高鬆壽於正堂東首就坐,高鬆壽堅持推辭,隻肯站著。

高鬆壽兄弟四人,他排行第二。高睦與舞陽公主並立在高鬆壽對麵,對高鬆壽口稱“二哥”,行再拜禮。依照儀注,高鬆壽無需還禮,他卻還是答了兩拜。

舞陽公主習慣了被人參拜,她又沒有關注過儀注,根本沒有意識到高鬆壽的謙卑。高睦看著自己的親生父親俯身,她心底卻產生了一種陰暗的暢快。

外人都認為,高睦“駙馬升行”,失去了越國公世子的位號,十分倒黴,高睦卻覺得,與舞陽公主的這場假婚姻,最大的好處就是,斬斷了她與高鬆壽的親子關係。

高鬆壽的大哥早夭,在高鬆壽後,就輪到他的兩個弟弟與公主、駙馬見禮了。

高睦與越國公府的親戚都不親密,對著兩個叔父改稱“三哥”、“四哥”,也不覺得彆扭。唯有麵對王夫人時,高睦才感到了不適。但是,宮中派來的讚禮女官就在旁邊,高睦必須對母親喊出一聲“二嫂”。

高睦的姑母均已遠嫁,她與舞陽公主見過“嫂嫂”們後,便該輪到高廣宗這一輩的兄弟姐妹們拜見公主、駙馬了。

駙馬升行後,高廣宗從高睦的“大哥”,變成了高睦的大侄子。他得帶著同輩的兄弟姐妹,前往舞陽公主府,參拜高睦與舞陽公主,並且,需要行四拜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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