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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運動 奧特姆 65612 字 5個月前

, 排球的受力點隻有那麼大, 再配上時速,出手之後很難再控製它。”

“是的,就是這樣。”北信介點點頭。

“我沒看過你上場的錄像, 關於排球的技法也不好說太多。不過我相信你會發揮得很穩定, 流,希望這次全國大賽可以見到你。”

北信介這麼說, 隨即微笑了一下,“不過那個時候我應當還不是正選,沒有辦法跟你在場上相遇。”

“總會有在賽場上相遇的一天。”比水流想了想, 這樣答道。

“說的也是。”

北信介來的時候是帶了圍巾的, 但是出門的時候他把自己的圍巾給了比水流,這就導致他現在脖子空空, 雖然脖頸處不至於漏風, 但是要說不冷也不太可能,隻不過他臉上表情不顯, 讓人看不出來。

“下次出門記得圍圍巾。”他再次叮囑比水流。

“好。”被圍巾蓋住小半張臉的比水流點頭,“信介你冷嗎, 要不我還是把圍巾還給你。”

“不用,你帶著吧。”

宮治沒什麼忌口挑剔的,北信介根據比水流的推薦買了一些,他們效率很快,很快就買好了。

在等打包的時候,北信介還去買了兩份可麗餅回來,一份是奶油的,一份是草莓的。

“這是熱的,不好帶。”比水流看了眼還在冒熱氣的可麗餅。

“我知道,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不帶給宮。選一個味道吧,涼了就不好吃了。”北信介把袋子往前遞了遞。

墨綠色頭發的少年應了一聲,拿了巧克力味道的可麗餅。

雖然被調侃是機器人一樣,但北信介的心思要細膩得多,他的日常循規蹈矩,但對於自己亦或是周圍人的事情,北信介他看得很通透。

這個具體一點來說的話,就是一般跟他出門,他都非常照顧周邊的人。

之前也說過,小學的時候比水流的好幾個假期都是在兵庫度過的,北信介帶著他出門跑步,買菜,吃飯的時候嚴謹地告訴他不可以隻夾附近的菜不可以挑食。

他就像一位真正的兄長一樣照顧著比水流。

見比水流接過然後開始吃了,北信介空出來的那隻手又從口袋裡掏出來了一張手帕。

“可以擦。”

比水流嗯了一聲,接過了手帕,順手擦了一下嘴角的巧克力醬。

就這樣,比水流和北信介一邊吃著可麗餅,一手拿著買給宮兄弟的特產,看樣子就好像複製粘貼出來的兩個人——不過頭發顏色不同。

然後比水流送北信介到了車站。

一開始的時候,比水流想把圍巾還給北信介,但被他拒絕了。

“下次來兵庫的時候給我就行,或者你一直用著也可以。有時候覺得不冷的時候身體已經開始冷了。”

“我知道了,我會一直戴著的。”比水流沉默了一會,對他這麼說。

北信介聽了這個回答,朝他點頭笑了一下。

所以接下來去上學的時候,比水流一連好幾天都戴著圍巾,這讓夜久衛輔和黑尾鐵朗他們有些驚訝。

“一開始我還以為是你家家長提醒你,讓你帶的,但是看比水你連著帶了這麼久,看來不是這麼回事啊。”黑尾鐵朗的語氣略帶調侃。

“確實,感覺還蠻稀奇的。之前聽黑尾說你寧可鼻子凍得紅紅的也沒帶,這些天也沒那麼冷啊,怎麼帶了?”夜久衛輔也笑眯眯地開口。

“答應了彆人。”比水流言簡意賅。

“真的,答應了誰啊?”

“還是說我們小比水談女朋友了?”

“沒有吧,圍巾看起來還是男款的。”

“不是,是家裡人。”聽著大家的起哄,比水流搖搖頭。

“真的嗎真的嗎,吾輩怎麼沒有印象,還是說鳳先生跟流說悄悄話了?”粉發的少女湊上來,語調上揚。

“不是鳳先生,是信介。”

“哦,是信介啊,”雨乃雅日歪歪頭,“圍巾也是他的吧,一看就是風格,流一般都喜歡墨綠色的!”

“是的。”

“那為什麼一直戴著啊,兵庫離東京很遠呢,雨乃雅日展開手臂,比劃了一節距離,“走路絕對走不到!”

“因為答應了的事情就要做到。”比水流的表情很認真。

同理可得,答應了黑子哲也的事情,比水流也會做到。每一場比賽他都去看,宗像禮司有空就跟他一起,有的時候淡島世理也會跟著來,草薙出雲則自動跟隨。

在淡島世理有不太懂的地方的時候,草薙出雲還能出言講解——就算他之前不懂,在跟花宮真關係近了些,然後又看了不少場比賽之後,大致該懂的籃球規則和戰術他也了解得差不多了。

在誠凜他們贏過冰室和紫原敦之後,就看海常跟福田綜合學園比賽之後誰贏了,贏的那個學校就是黑子哲也他們下一場比賽的對手。

比水流跟黃瀨涼太的關係也就是普通同學,所以對他的比賽並不是很關注。

比水流看著性格冷淡,話雖直白但是不多,黃瀨涼太則是外熱內冷,雖然在知道比水流的競賽成績之後對他的評價上調了幾個度,但那也是他自己的內心評價。

他們兩個人又不是同一所學校,來往也不多,幾乎可以算得上是沒有,所以對於比水流來說,他們還是很簡單的關係。

還是後來海常和誠凜的比賽都結束了,比水流才從黑子哲也的三言兩語中得知比賽之前灰崎祥吾挑釁過黃瀨涼太,並且這位昔日的同學還跟火神大我還有他的師傅發生過一些不愉快。

“並不意外。”比水流對聽到的事情給出一個評價。

“你之前見過他嗎?”

“有一次,路過碰巧。”比水流回憶了一下。

黑子哲也嗯了一聲,“黃瀨同學說他也提到你了。”

具體是怎麼個提到法黑子哲也沒說,比水流也沒問,他隻是哦了一聲,然後補充道:“我們就說了幾句話,沒打架。”

“我知道。”水藍色頭發的少年聽了這話忍俊不禁,原本不太輕鬆的氛圍也一下子被打散了。

“聽黃瀨同學說,灰崎他想挑戰奇跡的世代,然後奪得他們其中之一的名號。但是你也知道,黃瀨和他的能力有些類似,那場比賽他們打得很辛苦。”

“我隻是不明白灰崎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他又為什麼要這樣。”

黑子哲也自己也清楚,這隻是他一個人的疑惑不解和難過,不可能去問灰崎祥吾,問了也不會得到答案的。

他們早就不是同路人了。

“他想這樣做,就這樣做了。黑子,你要承認,人和人之間是不同的。我也有很多事情不理解,但那些事情好像所有人都知道,隻有我自己不明白。”

“你的情況和灰崎不一樣,比水,你沒有惡意。”黑子哲也搖搖頭。

“所以你看,你這不是很清楚嗎,黑子?”比水流偏頭看了他一眼,很平常的一個眼神,很平常的一句話,連語氣和音節與音節之間的間隔都沒有變,但是卻讓黑子哲也愣了一下。

“你說得對。”黑子哲也沉默了一會之後這樣說道。

“有點稀奇,沒想到還有一天是比水你來點醒我。”

“我隻是實事求是。”

“當然,你隻是說你自己的想法,我知道。”黑子哲也笑了一下。

關於跟灰崎祥吾的事情,他的確迷茫過,初中的時候也曾經試圖挽回過,卻隻得到了“這世上不是隻有好人的,真正的壞人,和恐怖的人也是存在的啊,拜啦,你可彆會錯意對我抱有同情心啊,說不定你們這些留下來的人,以後才會比較慘啊”這句聽起來有些莫名其妙的告彆語。

從頭到尾一直陪著他的比水流其實一點也沒有被這件事影響到。

其實青峰大輝也不在乎,但是陪著黑子哲也追出來的隻有比水流——雖然他隻是一言不發的背景板。

有些事情有人陪著和自己一個人做,感覺完全是不一樣的。

“要吃可麗餅嗎,黑子?”

雖然不明白為什麼忽然話題轉移到了吃的方麵上,不過黑子哲也順著比水流的視線看向了可麗餅小店。

“好,我們去買吧。”

吃著熱乎乎的可麗餅,黑子哲也感慨道:“其實我也沒想到真的能打到這種程度,雖然一直在這樣說,但是也就是我一個人憋著勁,黃瀨同學也好,誰也好,一開始都不相信會有這麼一天。”

“隻剩下征十郎了。”

“嗯,是的,還有赤司君。”

安靜了一會之後,黑子哲也偏頭看向比水流。

“關於接下來我們和洛山的比賽,我有一件很認真的事情要說,比水,請一定要聽我說。”

“請說。”雖然不明所以,但比水流還是報以同等認真的態度看過去。

“其實我早就想說了,來看比賽的時候,來坐我們誠凜這邊的位置吧,你是來給我加油的,不是嗎?”黑子哲也一臉真誠和認真。

是的,黑子哲也早就想說這件事情了。在他們跟桐皇學園比賽的時候,比水流跟著宗像禮司一起去蹭桐皇的位置,這一點他可以理解,畢竟宗像禮司是桐皇的學生會主席,籃球部的人會給他留好位置。

但是在誠凜和秀德,甚至誠凜和陽泉的比賽中,比水流都坐在對手那邊的觀眾席,然後比賽結束後恭喜他勝利……在這一點上,了解人情世故的黑子哲也覺得不太行。

“我會拜托同學給你留位置的。拜托了,比水。”

他是真的擔心自己這位不懂人情世故的前同桌早晚有一天會在看完比賽離開觀眾席之後被憤怒的對麵粉絲套麻袋。

七十二

宗像禮司一開始還奇怪怎麼沒去洛山那邊的位置坐著——他還以為比水流會提前跟赤司征十郎說呢, 結果聽完他和黑子哲也的對話之後,毫不客氣地笑出了聲。

“你這位朋友真挺好的,他還挺關心你的。”

“我和黑子的關係的確很好。不過我不太明白你在笑什麼。”墨綠色頭發的少年偏頭看了他一眼。

“你說笑……嘛, 我在笑一些你不太懂的事情。”

深藍色頭發的少年推了一下眼鏡,“我這麼跟你說吧,雖然你沒去聯係赤司, 但是赤司主動聯係我了,估計是看我們一直在一起看比賽吧。他說要是沒有位置的話可以去洛山那邊坐,他已經跟同學說好了。”

“怎麼說呢, 在你跟他明說會相信黑子的前提下, 兩邊都給你留好了位置,比水,你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人才。”

“我以為我們已經相處很長時間, 你已經足夠了解我了, 宗像。”

“也是,不過要我來說的話, 我知道你有這個特性,隻是沒想到大家都對你的這個性格特點心知肚明。”

無論是黑子哲也還是赤司征十郎,他們都對你的人際交際敏感度不抱任何期望。

見比水流不接他的話, 宗像禮司又笑了一會, 道:“好了,比賽快開始了, 看比賽吧。”

“我想, 大家接近你之後,對於宗像你的腹黑和不受動物歡迎的程度也是知曉的。”比水流這才慢吞吞地道。

“……後麵那半句就沒必要加了吧, 比水。”

對於其他觀戰者來說,這一路來, 誠凜的獲勝可以說是一路火花帶閃電,作為一所新學校,出乎意料地打贏了很多強校。

這次也是一樣,他們打贏了洛山,獲得了冬季杯的冠軍。

坐在觀眾席上,他們看到最後的時候,赤司征十郎笑著跟黑子哲也說了些什麼,然後主動伸出了手。

“赤司給人感覺在比賽裡的那個時候就變了啊。我還以為是我的錯覺。”

比賽結束之後,宗像禮司一邊起立鼓掌,一邊感慨。

“對於他來說,輸一次既容易也不容易。不過對比水你來說就不一樣了,你說是吧,排球初學者?”

比水流嗯了一聲,“冬季杯結束,接下來的閒餘時間需要基本都投入排球訓練中,不然到時候全國大賽的地區預選可能沒有辦法上場。”

“情況這麼險惡啊,也是,音駒主打的是防禦,發球扣球的話還好一些,接球不是那麼容易練出來的。”宗像禮司後來也多多少少了解一下排球,就跟他知道比水流打籃球的時候去學習了籃球相關知識一些。

“是這樣的情況,回家之後我也有熟悉排球,黑尾和孤爪也會帶我一起練習。”

“你覺得我有沒有希望能在全國大賽的時候邀請赤司一起去看你的比賽?”走在回家的路上,宗像禮司忽然偏頭看向比水流,開口問道。

“雖然不太清楚你為什麼會問這個,但如果我們取得東京的名額的話,我會通知你的。”比水流認真地回答。

“總覺得這個問題好像說過一次……”

“有嗎,我不記得了,可能是你和彆人提到過這個吧。”

……

“再來一球!”

“很好!”

“傳得不錯!研磨!”

“比水,跑動!跑動起來,好,就是這樣,接球!”

“很好!一傳到位!”

周末的排球館裡充斥著排球與地麵撞擊的聲音,還有訓練時大聲的指揮和鼓舞。

貓又教練和直井教練就坐在長椅上看大家訓練,時不時還會指點幾句。

雨乃雅日則認真地盯著大家看,記錄大家的訓練數據。

據說她跟桃井五月的關係自打那一次合宿之後火速提升,還從那位籃球部經理手裡學到了不少方法——現在正在實踐中。

“研磨!剛才那球你可以接上的!下次要接住!”貓又教練一看他們音駒的二傳手,大聲喊道。

“…是。”孤爪研磨有氣無力地應了一聲,隨後偏頭看向比水流。

“流,等會要不要你來,二傳這個位置?”

“我嗎?”比水流指了指自己。

“欸,可以欸,反正隻是練習,不過研磨你可彆覺得自己解放了,來攔網吧。”黑尾鐵朗聽到了之後笑著接話。

“不要。我和流換位置。”

“哦,那試試看吧,比水!”

“一傳絕對沒問題的!”

“那就試試看吧,之前不是試過好幾次了嗎,隻不過沒正式在跟其他學校比賽的時候換過二傳而已。如果可以的話,讓比水上場也沒問題。”貓又教練笑嗬嗬地一語定音。

既然貓又教練都發話了,比水流也就從善如流地跟孤爪研磨換了位置。

比水流站在原地準備,發球的是孤爪研磨。

孤爪研磨的發球跟比水流的跳發明顯不一樣,他更偏向技巧性以及位置的刁鑽,至少網對麵接球的海信行感覺到的是這樣。

“一次觸球!”

“我來!”夜久衛輔穩穩地接住球,一傳回了比水流的附近。

“山本!”

在現在所有的攻手裡,山本猛虎的攻擊性是最強的,雖然他的位置並不是最好的。

但是,可以一試。

“好!”

山本猛虎一躍而起,朝著中場就是一個扣球,氣勢很猛,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樣。

不過對麵場的前輩們也不是吃素的,毫不猶豫地接下了山本猛虎的球——要知道,排球比賽的核心就是不要讓球落地。

“機會球!比水!”

“欸?!”

自由人睜大了眼睛,夜久衛輔的意思本來是讓比水流穩住,然後再讓周圍的人傳給他,他、他不是讓比水流直接傳球的意思啊!

但是比水流覺得這個機會正好,雖然球的位置有些低,但確實是個絕妙的反擊機會。

他下蹲仰身,上手傳球。球脫離他的手指的時候,毫無理由的,比水流覺得沒有問題。

“研磨!”

永遠要強迫自己用上手傳。無論是北信介還是羽張迅,在提到二傳的時候都是這個態度。

曾經的二傳手羽張迅說過,無論是跪傳也好,怎麼樣也好,平穩冷靜地傳出來一個好球,這就是二傳手的職責。二傳手所要做的,就是在球場上消失,成為所有攻手的輔助。

而且他之前跟宮治交流的時候,宮治也是這樣說的。他們兩個人的共同話題就是食物和排球,所以日常交流多多少少也會提到點。

宮治還在line裡提到過,雖然他對宮侑——他的雙胞胎兄弟有著諸多負麵詞彙的形容,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認,宮侑是一個非常非常好的二傳。

孤爪研磨的反應立即跟上,靈敏的貓咪直接助跑起跳,趁著大家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扣殺。

啪。是三色球落地的聲音。

“比水,剛才你……”黑尾鐵朗難得詞窮了。

說他不對吧,他的決定也是對的,剛才直接反擊的話確實是個好機會。

隻是對於音駒來說,這並不常見。

“這不是很好嗎,剛才那個時機抓得很不錯,研磨也配合得很好。”貓又教練鼓了鼓掌。

“嘛,流的進攻性很強,雖然看著跟研磨很像,但是若是做二傳的話,是跟研磨不同類型的。”

貓又教練笑著說道:“而且很明顯能看出來,接球水平有提高,做得不錯,流。”

雨乃雅日站在一旁,抱著記錄本笑得眉眼彎彎。

“是。”

“不過現在的話隻有研磨跟流有一定的默契,所以如果我們要是想有雙二傳的話還得再練練配合。”

“也是,兩個人風格不一樣嘛,剛才流直接傳球的時候我嚇了一跳。”夜久衛輔也笑了起來。

“這麼說的話,黑尾你之前提到的那個戰術說不定真的可以變現啊,是不是想要研磨多休息休息才提的?嗯?”

“怎麼可能啦。”黑尾鐵朗回頭朝夜久衛輔做了個鬼臉。

“小黑不會有這個想法的,這輩子都不可能,彆想了,夜久。”孤爪研磨幽幽地說道:“雖然我倒是希望他能有。”

“哈哈哈哈!”

“好了好了,我們繼續吧,來!再來一球!”

“這次比水要是來直接傳球的話交給我也沒問題!我做好準備了!絕對能打前輩們一個措手不及!”

“喂喂,我和夜久還在這呢,我們可也是你的前輩。”黑尾鐵朗語氣輕鬆地打趣。

“啊!黑尾前輩!夜久前輩!抱歉!”

“流來發球吧。”在一片歡快的氣氛中,孤爪研磨淡然地走向比水流,把撿起來的球交給他。

“好。”

基本練習之前就做完了,比水流作為二傳手打了幾場,大家奇思妙想各換位置又打了好幾場,最後貓又教練也就笑眯眯地看著他們玩。畢竟換位置打球其實沒什麼效果,但能增加大家彼此的默契度。

這幾場下來,音駒排球部的幾位都大汗淋漓,黑尾鐵朗一拍手,叫大家都擦擦汗喝點水,然後收拾一下場地就可以走了。

比水流先是把運動服撩起來給自己抹了一把,之後才開始找他的毛巾。他記得好像就在附近才對。

“你的毛巾,比水。”

“謝謝。”比水流先是道謝然後接過毛巾開始擦臉,之後反應過來這個聲音有些耳熟,而且不是音駒式的耳熟。

墨綠色頭發的少年取下毛巾睜開眼看過去,看到了一位紅發少年,他的臉上掛著溫和的微笑。

“赤司。”比水流叫了他的名字。

“是我。”赤司征十郎嗯了一聲。

“你怎麼來了?”對於赤司征十郎能進來這一點他倒是沒什麼疑問——反正人都已經站在這裡了。

“我來接你和雨乃,父親在跟威茲曼先生商量零件的事情。”

比水流一臉疑惑,他邊擦汗邊問道:“我以為零件的事情應該跟國常路先生談?”

“是的,不過父親說關於這件事情威茲曼先生也有選擇的權利,我在那邊說不上話,威茲曼先生就說讓我來接你們。”

七十三

赤司征十郎這話其實說得很委婉很有技巧性。

比水流不跟威茲曼一起住在七釜戶, 這點赤司征十郎還是清楚的。

“接我們?接我們去也沒什麼用處。”但顯然,比水流沒懂他的委婉。

“威茲曼先生估計是覺得我坐在那裡比較無聊,所以把我打發出來了吧。”赤司征十郎笑了笑。

“晚飯吃過了嗎?”

“還沒有。”

“那要跟我們一起回家嗎, 家裡冰箱裡應該有冷凍咖喱。”

“雖然我想說不用那麼麻煩,不過,好的。”

“neko, 等會赤司跟我們一起回家,你還有什麼想吃的嗎,我們去超市買。”

“哦~好啊好啊, 吾輩還想吃點小魚乾, 之前買的小魚乾沒有了!”

“欸?neko你的小魚乾沒有了嗎,我記得之前還給你送了點。”路過的黑尾鐵朗聽到這話有些驚訝。

“吾輩就喜歡吃小魚乾嘛~”

“知道了,下次送你包大袋的。”

“哇!那吾輩就提前謝謝小黑啦!”

於是乎, 赤司征十郎從善如流地跟著比水流和雨乃雅日一起跟排球部的同學教練告彆, 然後回了家。

“不過去沒關係嗎?”

“沒事,威茲曼大概也沒有讓我們過去的意思。”

墨綠色頭發的少年走進房間, 打開燈,燈一瞬間打亮了少年的麵孔。他本身就看起來比較年幼,暖色的燈光更是渲染使得比水流的五官柔和起來。

“他一向堅持未成年不參與利益衝突談判。咖喱拌飯可以嗎, 再切份火腿腸?”

“是這樣啊……好的, 都可以。要我幫忙嗎?”赤司征十郎朝他點點頭。

比水流的話題跳躍程度無論多少次都很難習以為常,他向來是自我感覺話題結束了就會無縫銜接下一個, 絲毫沒有給對方反應的時間。

“不用, 這項工作我姑且還算熟練。如果可以,赤司, 請你陪neko聊會天,或者看會電視也好。”

比水流下廚要是說水平有多高的話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也可以算得上是家常手藝。

熱氣騰騰的咖喱拌著飯,火腿腸點綴在這上麵,肉的味道跟咖喱混合在一起,散發出暖融融的香氣。

“開飯咯!”雨乃雅日高高興興地跳過來坐在座位上。

“neko。”比水流叫了她一聲。

“是,吾輩記得的!吾輩開動啦!”

粉發少女雙手合十,短暫地閉眼之後又眼睛亮亮地看向自己的咖喱,然後開動。

雨乃雅日吃飯也不挑,餓了的時候有吃的她就會吃。

“冬季杯結束,黛前輩作為三年級生就退部了,

吃完飯之後赤司征十郎還幫忙收拾了碗筷,兩邊都不見外,所以還擦了桌子收拾了房間。到了晚上十點的時候,赤司家的司機接上赤司征十郎就回家了。

不過這隻是一個小插曲,大家的生活還在繼續,赤司家和七釜戶的合作商談還在繼續,而比水流和雨乃雅日的重心還是在排球上麵。

“希望新學期可以有新人加入我們排球部啊。”夜久衛輔感慨。

“畢竟部員的話怎麼樣也不會嫌多,新血液新氣象,多好。”

“我們是不停地流動,不停地輸送氧氣的血液,讓血液更多吧,這樣能使大腦能夠正常運作了。”

“…又不是比賽,小黑,就彆說這句話了吧,感覺好丟臉。”

“這有什麼丟臉的,鼓舞士氣嘛。”黑尾鐵朗笑著回話。

“…所以說現在又不是在比賽。”

“日常也要鼓舞士氣嘛,加油訓練,我猜黑尾是這個意思,你說是不是,流?”夜久衛輔笑眯眯地說道:“哦,對了,我想起來了,這句開場加油的話,流你是不是還沒有說過,是黑尾想出來的話哦,很有激勵性的。”

“這個我確實沒有印象,原句是什麼,如果我要上場的話也要說嗎?”

“當然,我們要一起說的!”

“我們就是血液,不停地流動吧,不停地輸送氧氣吧,使大腦能夠正常運作。”黑尾鐵朗重複了一遍,“原句就是這個,要記住啊,比水,不然到時候就沒氣勢了。”

“好,我記住了。”比水流點點頭。

孤爪研磨歎了口氣,無奈,且無能為力。

“彆歎氣啊,研磨,要是比水能上場跟你打配合的話不好嗎,說不定你還能輕鬆一點呢。”

“也對,”孤爪研磨真的沉思了片刻,然後在夜久衛輔和黑尾鐵朗的笑聲作為背景下,對比水流認真地說:“加油訓練。”

“好。”

一旦人在什麼事情上變得認真,並且投入非常多的精力,時間就會變得很快。

期末考,假期,集訓,第三學期外加假期如蒲公英飛走一般很快地就結束了。照例,集訓結束之後比水流回了兵庫,雨乃雅日在七釜戶癱成一隻貓貓餅。

北信介自然是歡迎比水流的到來的,他毫不藏私,在比水流提出之後便跟他一起練習排球,每天早上的晨練,還有接球訓練也會配合他。兩個人共同成長,共同進步。

接下來在春意盎然的開學日,迎接大家的就是嶄新的第一學期。高一的變成了高二,高二的升為了高三。

而這段時間裡,還發生了一件值得一提的事情。

——孤爪研磨染發了。

在假期的時候,他抽了個空,把自己的一頭黑發染成了金色。

金發的孤爪研磨看起來要顯眼一些,沒有以前那麼沒有存在感。

按照某位非常有毅力的不知名排球部部員的話來說,就是在孤爪研磨低頭玩遊戲機的時候,看上去不那麼像貞子了,不會再嚇人一跳了。

“感覺研磨你一染發之後變得好找了很多啊。”黑尾鐵朗伸手拍了拍孤爪研磨的頭發。

“你說是吧,流,研磨這樣一染發就看起來亮亮的,存在感大幅度提高。”

“是的。”比水流認真點頭。

“彆動……我本來就很好找,小黑,一般隻是在玩手機而已。”孤爪研磨彆過頭,皺眉。

“就是因為這樣啊,慢跑的時候也是,總是感覺不去看著你,你就容易落下,再回頭就找不見你人了。”

“…反正我又不會丟。”

“好吧,不會丟的研磨,來熱身跑步吧。”黑尾鐵朗擺擺手,先走一步,還招呼孤爪研磨和比水流趕快過來跑步。

“今天跑幾圈?”孤爪研磨偏頭看向比水流。

“居民樓那邊這幾天裝修,我們繞路,繞過湖,距離會增大,所以會少跑兩圈。”

“練完之後我們回家打遊戲?”

“可以,如果你有精力的話。”

黑尾鐵朗走了半天也沒聽到有跟上他的腳步聲,不禁納悶回頭一看,發現那兩個人都還站在原地。

“你們兩個人在那裡嘀咕什麼呢,快點來集合了!”

“就來。”

……

在新的學期裡,排球部好不例外地加入了幾個新的成員,比水流他們這一屆也在不知不覺中變成了前輩。

犬岡走就是其中之一。一米八七的高個子,熱情的犬係性格,以及超直覺係的靈敏接球,這讓他很快就跟排球部的各位打成一片。

“前輩,這個交給我來收拾吧!”犬岡走湊到黑尾鐵朗身邊,熱情地說道。

“啊…沒事,不用麻煩……”

“沒關係,前輩,交給我吧!”

“好,那就麻煩你了,犬岡。”黑尾鐵朗鬆開了手裡的三色球,遞給了犬岡走。

“這次招來的部員真的不錯啊,球打得好,人又熱情。”夜久衛輔見黑尾鐵朗閒下來了,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熱情的一年級就是不一樣啊,我還記得當初流和研磨,雖然你們兩個人性格不一樣,但是都費了好長時間才跟大家熟絡起來欸。”

黑尾鐵朗食指放在下顎上,閉著眼睛,一份沉思的表情。

“說的是呢,尤其是流哦,看著就像刺頭,比山本還像。”夜久衛輔也跟著附和。

墨綠色頭發的少年聽到夜久衛輔和黑尾鐵朗提到自己的名字,轉頭看過去。

“沒事哦沒事,流,你繼續練球吧。”夜久衛輔朝他大聲回應道。

“我那個時候真的蠻擔心的,但是現在的小流看著就很乖啦,真是令人欣慰。”見比水流真的轉回去繼續乖乖練球,粉發的少年閉上眼,微笑,雙手合十,一副自己很欣慰很放心的表情。

“喂,夜久,黑尾,你們是什麼排球部的父母嗎,太誇張了吧。”

“這不是感慨一下時間的飛逝嗎,過去的日子一去不複返啊。不過有句話那麼說的嘛,時光似流水,彷徨複彷徨,戀戀崎嶇礁石上。”

“那是什麼,要考的俳句嗎?我完全沒有印象。”

“當然不是要考的,是我課外積累的啊!”

“欸,真沒想到啊,夜久,你還會這個。”

那邊正在休息的大家正在閒聊,正好聊到了夜久衛輔的課外閱讀,比水流這邊則是在聽孤爪研磨的二傳手小課堂。

就基本上場的球員標準來看的話,比水流合格了,但是在二傳手他還差些火候——當然,真的要上場的話肯定還是以關鍵發球員的身份。

“通常來說,二傳手是並不顯眼的,像你之前那次直接傳球,我很少使用…啊,不隻是我,其實大多數二傳手都不會這樣做。那樣太冒險了。”

“但是你當時那個跪傳很好,很敬業。”孤爪研磨還嗯了一聲。

畢竟要是給他的話不一定會去做,倒不是做不做得到的問題,隻是如果危急時刻下手傳球,並且球也能傳到位置的話,孤爪研磨還是傾向於不去做那麼大的動作的。

“二傳手最重要的就是要沉得住氣,隱藏自己,了解隊友,看穿對手,掌握大局。”

“就拿小黑來舉例,他是副攻,又是主將,打了這麼長時間排球,對攔網比較熟練,所以一般的球都會是由他來攔,在他一次觸球的時候,下一球就不能給他打……嗯,其實小黑要是來得及的話給他也不是不可以,總之,具體情況具體分析。”

他們一邊說著,閒聊的那邊還傳來了幾聲打噴嚏的聲音作為背景音,聽起來像是黑尾鐵朗。還有人問他是不是感冒了。

“虎很有氣勢,如果出現僵局的時候可以看機會把球給他。士氣在比賽的時候也是很重要的,要考慮這方麵的因素。”

孤爪研磨隨機抽取了幾個他們熟悉的人選來舉例說明。至於夜久衛輔,他是自由人,不算在可選攻手範圍內。

“……你在給出那個球的時候,最好確認當時的情形對於他來說是有利的,換而言之,這是隊員擅長應對的局麵。”

“隊友得分了,並且成功突破對麵防線有你一份功勞,或者成功地躲避了對麵的攔網,這樣才能說是我們二傳給出的一個合格的球。”

不過說歸說,這些話語肯定是要進行實踐之後才能逐漸熟練的。這點他們兩個人都心知肚明。

“接下來的訓練裡,流,你要學著去觀察、歸納總結大家在打球時候的特點,記住這些,這樣才能在比賽中那麼短的時間裡想出恰當的方法。”

“好的。”墨綠色頭發的少年認真點頭。

七十四

一年級三組的灰羽列夫, 混血兒,雖然因為駝背目測不出來具體身高,但是絕對有一米九幾。

——以上來自熱情的一年級部員犬岡走的報道。

“一米九!聽到了嗎黑尾, 至少有一米九!”夜久衛輔眼前一亮,連忙看向自家的主將。

“一定要把他拉進我們排球部!”黑尾鐵朗看起來比夜久衛輔還要激動,他的身後燃起了熊熊鬥誌。

“太激動了吧, 黑尾,你看起來比我還激動。”

“走吧,我們去三組看看他!”黑尾鐵朗手一揮, 就準備衝向一年級的樓層。

“冷靜點啊, 現在還是午休……等等,那不是正好嗎,走, 咱們走, 正好在午休的時候找到他!”

“夜久你這不是比黑尾還要激動嗎,你們都冷靜點。起碼要先想想怎麼跟學弟介紹排球部。”海信行一手一個, 把激動得不行的兩個人都攔住了。

“啊對,灰羽同學我問過了,以前沒有接觸過排球, 籃球也沒打過!”犬岡走舉手。

“犬岡好樣的!感覺了解了好多關於灰羽同學的事情!”雨乃雅日鼓掌。

“嘿嘿, 謝謝經理小姐。”犬岡走撓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這就不好宣傳了,都沒接觸過, 總得先讓灰羽同學對球類運動感興趣吧。”

“所以要先找一個他感興趣的事情對吧。”

“我覺得還是應該先接觸一下灰羽同學比較好。”

大家眾說紛紜, 意見一直不統一,直到黑尾鐵朗說好了好了才安靜下來。

“嘛, 總之,我先去接觸一下試試吧。”最終他一錘定音。

灰羽列夫有著非常明顯的外國人的特征, 倒不是說他的外貌身高,而是因為他講話過分坦率的習慣。

“欸——所以想來邀請我來加入排球部嗎?”有著灰銀色短發的少年聽了黑尾鐵朗的介紹,唔了一聲。

“但我完全不了解排球啊。”

“沒關係,可以先加入我們試一試,接觸了之後你說不定就會喜歡上了。”夜久衛輔熱情安利。

“而且你的身高在我們排球中很有優勢,我們很希望你能加入!”

“既然你們這麼說,其實我試一試也不是不行,剛好現在我也沒加入社團。”

麵對一臉期待的夜久衛輔和黑尾鐵朗,灰羽列夫拿起桌子上的數學書。

“隻是我最近可能沒空,我還在補數學,上次數學沒考好,再不及格的話,估計會被留堂課下補習。”

“數學、數學好啊!”黑尾鐵朗一拍手,嚇了兩個人一跳。

“數學怎麼好了?”日俄混血的少年一臉疑惑。

“我們社團有你一個二年級的學長,比水,他數學可好了,考試前還能給你押題,絕對比你自己一個人學要好!加入我們排球部,比水來給你補習!”

“哦,對,流還代表我們學校去參加過數學競賽獲獎回來的對吧!”夜久衛輔也想起來了。

“而且他押題有保障的,之前他考前押題有一大半都壓中了,比水補習的話絕對事半功倍!”

“如果數學考試過了的話,就來加入我們排球部吧!”

“也行,好啊。”

“那就這麼說定了!”

……

“…所以,這就是我和流要給他補習數學的原因嗎。”

坐在座位上的孤爪研磨緩緩抬眼,看向自己的幼馴染。

“什麼?”似乎是因為聽到了自己的名字,原本趴在桌子上小憩的墨綠色頭發少年坐起來,揉了揉眼睛,看向黑尾鐵朗。

“你們不要這麼齊齊地盯著我看啊,弄得我好心虛。”黑尾鐵朗打了個哈哈。

“…心虛才是正常的吧,小黑。”孤爪研磨的語氣聽起來有些無奈。

“發生什麼事了?”

聽到比水流的問題,黑尾鐵朗清了清嗓子,“是這樣的,為了招攬正在為了數學而痛苦的灰羽同學,我們希望你和研磨能夠幫他補習數學,以便通過接下來的數學考試。”

“好的,我沒問題。”比水流爽快地點頭答應。

“你、你同意了啊……”黑尾鐵朗一愣。

比水流開口解釋道:“要給灰羽補習的話,課間太短,午休的時候大家吃飯的時間不一,所以肯定是放學後補習。而在放學後我和研磨隻有排球部的活動。由此可得,隻要黑尾你同意我就沒有問題。”

他的意思很顯然,旁邊的兩個人也都聽懂了——要麼放學之後給灰羽列夫補習,要麼參加排球部的活動,按照時間安排的話隻能二選一。

而且比水流覺得因為跟他們說這件事的人是黑尾鐵朗——排球部的主將,所以占用排球部訓練時間這件事已經是默認的了。

“沒錯,流說得沒錯。那就這麼說定了,小黑,我們兩個人在放學後給灰羽同學補習。”在黑尾鐵朗逐漸變得無語的視線下,孤爪研磨火速改口。

是給一年級補習數學,還是跟著排球部一起跑操,這還需要選擇嗎?

“等等,我沒有這個意思……算了,如果你們真的能拉灰羽同學進我們排球部,並且自己不退步的話,我會跟教練說的。沒錯,研磨,我說的就是你。”黑尾鐵朗沉吟片刻,隨後似乎是做出了決定,愉快地點頭。

“流好歹還有之前籃球的底子在,研磨你的身體素質我就不多說了。”

“…小黑。”

“彆這麼看我嘛,研磨,就算能拉他來我們排球部,也是需要訓練一段時間才能上場的,況且他又換不掉你,你才是我們的二傳手啊。”

“我知道了,不會落下的。周末我跟你去訓練,這樣可以了吧。”孤爪研磨彆過頭。

“沒問題,那就這麼說定了。”黑尾鐵朗一槌定音,笑得像一隻吃飽喝足的黑貓。

“流到時候要一起來嗎?”隨後,自認為待人一向熱忱的某排球部主將向另一位會耽誤訓練時間的同學發出邀請。

“沒什麼安排的話,我會去的。”

於是放學後站在排球館的場地,雨乃雅日在點名的時候理所當然沒有看到比水流的身影。

“小黑小黑~流和研磨呢,吾輩沒有看到他們兩個人。”

“他們有其他任務,我已經跟教練說過了。”

“好。”粉色頭發的少女點點頭,在小本本上記了下來。

“吾輩問一下,是什麼任務啊?”

“我們不是看好那位高個子的一年級學生嗎,他數學不太好,所以我們一合計,決定發出糖衣炮彈來邀請他加入我們排球部。”

“原來如此,要是那隻個子很高的同學能加入我們排球部的話,的確會很好。”

“那個,經理,你的量詞用錯了。”

“哦哦好,抱歉抱歉,是一條同學對吧!”

“……不,等等,更有問題了。”

而在教室的孤爪研磨在看到坦率又熱情的灰銀色頭發少年的時候,卻感覺到了一絲後悔。

……看起來,似乎是不擅長對付的類型。嗯,看起來好像有些駝背,但確實很高啊。

“孤爪!比水!你們好!”

“灰羽你來了,那我們就開始吧。”比水流朝他點了下頭,隨後拿出一套總結好的數學資料,以及一份試卷。

“請先做一套題,讓我們看看你對數學的掌握情況。”

“好的!”

做題的時候,灰羽列夫時不時還會抬頭看一眼比水流,但是好像又沒什麼事的樣子,很快就重新低頭開始寫數學題。

“…怎麼了,你在看流。”最後還是孤爪研磨問了出來。

“唔、其實也沒什麼事,就是之前夜久和黑尾過來的時候說比水有在數學比賽獲獎什麼的,稍微有點好奇。”

“確實是這樣,有什麼疑問嗎?”墨綠色頭發的少年也分了些許注意力過去。

“沒有,就是感覺好厲害啊!”

“好的,那就請繼續做題。”

“哦、哦哦!”

灰羽列夫應了兩聲之後就又低頭做題,結果寫著寫著,思維就發散到了旁邊的橡皮上,開始望著橡皮發呆。

然後突然有一隻手抽走了被凝視著的橡皮,灰羽列夫的視線下意識地跟著橡皮走,隨後看到了比水流那張表情寡淡的臉,這才回過神來。

“請繼續。”

孤爪研磨就這麼看著灰銀色的混血少年從集中在試卷上,到逐漸渙散,然後開始發呆,比水流抽走他凝視的物品或者把上一輪的橡皮或尺子放回來的過程。

就好像在逗貓一樣,他這麼想著,放心地把注意力回到了遊戲機上。有比水流在,這次補習應該就不用他操心了。

“哇!我今天居然學了這麼多,而且感覺時間過得好快,但也沒有像之前一樣浪費呢,真是謝謝你了,比水!”

補習結束之後,灰羽列夫歡呼,並且非常真誠地道謝。

“沒關係,所以等你數學考過之後,可以來加入我們排球部嗎?”

“好啊,沒問題!”灰羽列夫答應得非常快,好像沒有經過思考一樣。

等到一米九幾的混血少年收拾完書包離開,脫離了孤爪研磨的視線之後,金發的少年才緩緩地偏頭看向不緊不慢正在收拾書包的比水流。

“…我發現,流,你意外地很擅長幫人補習啊。”

“之前有幫多多良補習,他性格比較活潑,習慣了。”墨綠色頭發的少年頭也沒抬。

……幫大忙了,那位名叫多多良的同學。孤爪研磨發自內心地這麼想。

七十五

灰羽列夫答應加入排球部的速度之快出乎黑尾鐵朗的意料。

“倒不是不高興……怎麼這麼快他就答應了, 流你跟他說了什麼嗎?”黑尾鐵朗摸著下巴,一副正在思考的模樣。

“沒有,隻是問他加入嗎, 然後他答應了。”比水流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研磨當時就在旁邊, 我覺得應當沒問題。”

“不是…我並沒有這個意思,隻是覺得之前問他的時候他一直沒答應沒想到真的是因為數學成績啊。”黑尾鐵朗一臉感慨。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第一次有了主動想要邀請的高個子學弟,有了可能會實現的默契的雙二傳戰力。兩件快樂事情重合在一起。而這兩份快樂, 又給我帶來更多的快樂。得到的, 本該是像夢境一般幸福的時間……但是,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夜久, 不要站在我背後給我瞎配音, 而且這是白色相簿吧!”

黑尾鐵朗猛地轉頭看向身後的夜久衛輔,一副無語的表情。

“啊哈哈, 不重要不重要。”夜久衛輔打了個哈哈。

“那就算邀請灰羽同學成功了,等他考完進來我們看看他排球天賦怎麼樣。”

“以前沒接觸過的話,再怎麼說接球都是要練的吧。”

“沒錯。”

“到時候就交給夜久你來教他吧, 你可是我們接球技術最好的自由人。”

“真的嗎, 你這麼誇我,我也會不好意思的。”夜久衛輔嘿嘿笑了兩聲, 整個人像是被打了柔光一樣。

“比起這個, 你們下午要交的作業做了嗎,”海信行一臉溫和的微笑, 不急不緩地說道:“老師要計分的。”

“啊!!不要啊!救命!”夜久衛輔和黑尾鐵朗同時驚呼。

聽到那邊的哀嚎,孤爪研磨抬頭看了一眼, 注意力又重新回到遊戲裡了——沒叫他,應該就是沒有他的事。

“研磨,boss的技能冷卻快結束了。”比水流出聲。

“好,交給我。”

午休的時候一起聯網打遊戲才是最好的休閒方式。

一局結束,比水流站起來繞著孤爪研磨走了一圈,引得孤爪研磨一臉問號。

“我怎麼了嗎?”

“頭發長出來了,發根那邊已經是黑色的了。”

“那個啊,”孤爪研磨哦了一聲,臉上表情跟之前相比沒什麼變化,又恢複以往的平靜,“不用去管它,長出來了就長出來了,我也懶得去補,反正頭發上還有金色就行。”

“研磨一開始是為什麼想染發?”

“嗯?我還以為你一點都不好奇。我染發的時候你什麼都沒問。”孤爪研磨偏頭看了他一眼,像貓咪一樣在太陽下眯起了眼睛。

“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想讓自己顯眼一點吧,低頭玩手機的時候經常嚇到彆人也不好。”

孤爪研磨和山本猛虎關係逐漸緩和之後,他也聽從了山本猛虎的建議,染了發讓自己變得顯眼一些,而不是以前像那樣,低著頭玩手機的時候存在感本來就低,再加上劉海又長,弄得跟貞子一樣。

他自己其實覺得無所謂,但也不想一直嚇到彆人。

“原來是這樣。”比水流點點頭。

“走吧,回去上課了。”

下午放學之後,灰羽列夫就來報道了,據他自己說社團申請表已經交了,簡直可以稱得上是行動力超強。

灰銀色短發的高個子少年跟在黑尾鐵朗身後走進排球館,掩飾不住好奇地左右打量,一度曾經讓黑尾鐵朗在心裡暗暗懷疑自己是不是領了一個小學生進來。

但是話又說回來,小學生也沒有灰羽列夫這麼高的,他可有一米九呢。

“夜久,比水,孤爪,原來大家都在啊!”

“當然都在啊,今天是我們正常訓練的日子。”黑尾鐵朗笑著回答道。

“倒是彆直呼姓氏啊,灰羽,叫學長。”夜久衛輔笑著說著,但是沒聽見人回話,便偏頭看過去,結果看到灰羽列夫看著雨乃雅日,注意力都到他們漂亮經理身上了。

“你看起來好漂亮!經理經理,你叫什麼?”

“雨乃雅日,叫吾輩neko就可以啦!”雨乃雅日大大方方地回答,還給了灰羽列夫一個燦爛的笑容。

“neko醬,真是我們排球部的天使。”山本猛虎雙手偏向臉頰的一側,一臉幸福。

“運動社團裡有漂亮經理的部門可不多,雨乃能來,可是我們排球部的幸運。”

“好,neko!”灰羽列夫元氣滿滿。

“不過你小子可彆肖想我們neko醬啊,neko醬是跟著比水來的。”

“哇!”灰羽列夫哇哦了一聲,也不知道是在驚訝什麼。

“好了好了,先不聊了,灰羽,來摸摸排球。”黑尾鐵朗從框裡拿出來一個三色球,放在手上開始轉。

“好——大家叫我列夫就好,叫姓氏感覺怪不習慣的。”灰羽列夫朝說話的黑尾鐵朗點點頭,兩三步就走了過來。

“沒問題,列夫。”

完全沒有意外,灰羽列夫以前從來沒有接觸過排球,所以他對排球的重量也好,力道也好,掌握得並不熟練。

但是他對排球的預估有些錯誤,第一次拍的時候用了大勁。

“等、等等!”

“比水,讓開!”

那個球筆直筆直地朝著比水流飛了過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空中劃出一道弧度,然後與比水流的後腦勺來了一次親密接觸。

——咚!

這一聲響讓人聽得牙疼,離他最近的夜久衛輔連忙湊了過去,“流,沒事吧。”

墨綠色頭發的少年抱著頭蹲在原地。粉色頭發自由人也蹲了下來,擔憂地看著他。

“……還好。感覺沒有腦震蕩,就是有點疼。”比水流的聲音聽起來悶悶的。

墨綠色頭發的少年又給自己揉了揉後腦勺之後就重新站起來了。

“沒什麼問題。”他朝夜久衛輔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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