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一
“羽張, 你有看錄播嗎?”
再一次同警方結束了一次救援之後,鳳聖悟和羽張迅一人一個漢堡包,坐在台階上聊了起來。
“看了啊, 音駒跟秀德的比賽,他們打得蠻不錯的,下一場就是他們的老對手梟穀了。”
“那以你專業的角度來看, 羽張你覺得流打得怎麼樣?”
“我也不算專業的啦,隻是高中業餘打打,現在上了班之後都沒機會了。何況比起打得怎麼樣, 我倒是覺得他現在終於會打配合了這一點比較令人欣慰。你也知道, 流的性格比較獨,他不抗拒其他人的靠近,但是也不太會主動去交朋友, 除非對方讓他很感興趣。”
“本來之前我想著流初中能加入籃球部也挺好的, 籃球也是合作的運動嘛,我記得鳳先生你當初也是這麼跟我說的, 誰知道他們那一屆發展那麼奇妙,把籃球直接變成個體運動了。”黑發青年先是挑出來了鳳聖悟話語中的錯誤,然後劈裡啪啦說了一大堆, 一邊說著還聳了聳肩, 消散了幾分他穿著警服的時候生人勿近的感覺。
“啊,話說回來, 流的發球看起來練得不錯, 我覺得就憑這個發球他也能經常下下場,至於首發位置不能強求, 流畢竟是高中才接觸排球的。”
“能上場比賽就好,我們又不是希望他一定拿到個好成績什麼的。”灰發青年笑了笑, “不過你剛才說奇跡的世代啊,那個確實,我也沒想到。不過現在在逐漸變得更好,這就夠了。”
“那當然!我的高中不錯吧。”羽張迅得意地笑了一聲,“先前我可以極力跟你推薦我們音駒,結果你還一直猶豫呢!”
“這個……我對高中又沒有太多了解,這不是得慢慢來。而且羽張你提出來的太突然了,雖然你是想一出是一出的類型,但事關流的高中,也得給我思考的時間吧。”鳳聖悟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無奈。
“算了,不說這個了,鳳先生你總是有自己的道理。”羽張迅語氣輕快,“而且再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好了,等這次活動結束之後我會休假。假期的時候梟穀聯盟會組織集訓,拖了貓又教練的福,我也可以去圍觀一下。”
“這是好事啊。”鳳聖悟恍然,“但是你的工作……”
“沒問題,之前關於諸伏的事情我們出了不少風頭,總要留點戲份給男主角,不能讓我們這些配角把戲都搶了嘛。”羽張迅笑著擺擺手,不以為意。
“你自己有安排就行,這樣說不定還能給流一個驚喜。那孩子那麼喜歡你。”
“沒錯,我也是這個意思。”
未來的事項安排和長輩們的“驚喜”比水流暫不知曉,也無暇顧及,接下來他和他的隊友們將麵對的是與梟穀的比賽。
東京有三個名額,但是競爭相當激烈。他們打敗了秀德,接下來要與梟穀對戰,隻有在與梟穀的比賽中勝利了,音駒才能擠入可能獲得名額的梯隊之中——東京畢竟是東京,比其他城縣要多一個名額,在選出正常的名額之後東京還有一個預備隊的名額。但就算是這個名額,也要等他們打過梟穀之後才有可能。
所以這場比賽對於音駒來說尤為重要,不能輸,輸了就意味著賽事的結束,代表著無緣進入全國大賽。
“準備好了嗎,這次發球來給他們一個驚喜。”夜久衛輔微笑著拍了拍比水流的肩膀。
“放心大膽地發球,就算球飛回來了我們也絕對接的住。”
“說什麼呢,可不能自己打擊自己的士氣,放心大膽地發球吧,比水!”
“我知道。”墨綠色頭發的少年朝他們頷首,整個人穩重得好似三分之二個北信介。
在比賽之前,黑子哲也和赤司征十郎發了消息預祝他比賽順利,北信介和宮兄弟也同樣這樣做了,宮治甚至還打了個電話跟他聊了會比賽中的小技巧,雖然這通電話最後還是以美食結尾的。
北信介還提到了場地的熟悉問題,比賽專用場地的燈光和地板跟學校訓練的時候肯定是不一樣的。不管設備再接近比賽標準,真正上場之後肯定給人感覺是不同的。他叮囑比水流記得在比賽開始之前多觀察熟悉一下,也算聊勝於無。
隊長握手,雙方鞠躬,然後在一聲哨聲之後,比賽開始。
比水流走到發球區域,抱好球,站定。他在跟宮兄弟熟了之後,正大光明觀摩過他們兩個人的發球,比起一吹哨就發球的宮侑,他和宮治更有共同話題一些,因為那八秒是難得安靜且屬於自己的時光,所以他的發球也是這樣。
一聲哨響,比水流在心中默數八秒,起步,跳躍,發球!
——砰!
三色球被大力地從一個場地往另一個場地擊發,刁鑽的角度和迅猛的力道與墨綠色頭發的發球員臉上的表情完全不一樣。
跟宮治表麵冷淡實際上戰意凜然,跟自己的兄弟一樣幼稚易激動的狀況不一樣,比水流是真的很冷靜,他可以這樣冷靜地發出十分囂張的球,就跟有時候他禮貌周到的用語之下表達的卻是十分直白、甚至囂張到令人火大的意思一樣。
他的發球跟他這個人一樣具有特色。
算到了梟穀的站位,在隊友的陪練下加以磨礪出來的技術,犀利的角度加上毫不留情的力道,這並非一加一等於二的程度。
——至少這一球,是音駒得分。
“發球得分!yes!”
“不錯啊,比水,再來一球!”
球網對麵的梟穀也並沒有氣餒,這還隻是第一局第一球,要是說士氣受到多大的打擊,那也太小瞧他們梟穀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木葉秋紀琢磨著,“我總覺得跟稻荷崎的發球有點像。”
他們在全國大賽上跟稻荷崎也打過比賽,對宮家雙胞胎十分令人頭疼的發球自然有印象。
“哇,一樣麻煩嗎?也不知道對方會不會跳飄球。”
稻荷崎宮侑的發球最麻煩的地方就在這裡,他一個人會兩種發球。不到他起跳發球的時候,你永遠不知道他會發什麼球。
“不好說,但隻是一球而已,後麵做好準備,接住就行了。”赤葦京治沉穩地總結。
“小見前輩,木葉前輩,麻煩你們了。”
“我呢我呢?赤葦你怎麼不跟我說?”
“木兔前輩不用說也一樣可靠,而且值得你大展身手的時候是在我們接到球之後,那時候就拜托你了。”
“我當然是最可靠的!哦耶耶耶!嘿嘿!”木兔光太郎興致高昂。
——真不愧是赤葦。梟穀的所有人看到木兔光太郎的狀態之後不由得都在心裡感慨。
“接下來一個發球還可以做得到嗎?發球得分?”孤爪研磨開口問比水流。
“不太行。”比水流回味了一下剛剛發球的手感,很誠實地答道:“發球狀態正常,但剛剛梟穀的自由人已經擦到排球的邊了。”下一次被接到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好,我知道了。”布丁頭的二傳手點點頭。
“彆擔心,流。剩下的交給我們。”黑尾鐵朗笑著說道,沒有往日那麼隨意散漫,顯得極為可靠。作為隊長,鼓舞士氣,做隊員們可靠的後盾也是他的責任之一。
“嗶嗶!”
在哨聲響過之後,比水流開始了第二次發球!
“木葉!補救!”自由人小見春樹勉強接住了球,三色球飛得高高的。
“OK!赤葦!”
“木兔前輩!”
“很好!讓你們看看王牌的實力!”有著顯眼發型的梟穀王牌高高跳起,他的臉上展露著耀眼燦爛的笑容,如同天空中翱翔自在的貓頭鷹。
——大力扣殺!
“黑尾!”
“…很好!接住了,研磨!”黑尾鐵朗吃力地接住了木兔光太郎的扣殺,將球傳給了二傳手孤爪研磨。
這個時候,墨綠色頭發的少年早已融入了賽場,然後助跑,沒有絲毫的猶豫,在二傳手還沒有傳球的時候就高高跳起。
是陷阱嗎?乾擾?還是真的?
一瞬間的猶豫足以在賽場上成為至勝的關鍵。
孤爪研磨將球傳給了比水流,隨即,直接扣殺。
音駒,再得一分!
在歡呼聲中,比水流落地,走到孤爪研磨身邊,然後伸手,朝他歪歪頭,“研磨?”
“…嗯。”孤爪研磨跟他擊了個掌,布丁頭的貓咪看上去心情不錯。
這正是他們看了烏野的怪人快攻之後想出來的招數。孤爪研磨沒有影山飛雄那樣有天賦,能夠精準地把球傳到球員手上,但是要是說定點傳球的話他還是做得到的。
同樣,比水流也沒有日向翔陽那樣傑出的身體天賦,他沒有烏野的十號跳得高跑得快,但是他可以精準地跑到一個固定的地方,然後起跳扣球。
在結束了與烏野的練習賽,回到學校訓練的時候,他們兩個就在不停地練習。初出成果之後就跟其他隊友一起再配合練習,調整比水流的跑道路線和孤爪研磨需要傳球的高度。
可以說,這次的奇襲完全是孤爪研磨和比水流兩個人把它當做高難度數學題硬生生算出來——仗著音駒之前從來沒有在比賽中這麼做過,梟穀從來沒有對付過這樣主動發起進攻的貓咪。
劍走偏鋒,狂妄又大膽。
但是這樣的險招也隻能用一次,貓頭鷹們已經有了記性,再這樣做就會被反擊——梟穀的二傳手赤葦京治也是心思縝密之人,再加上他們同樣優秀的球員,屬於得不償失了。
所以音駒他們也見好就收,在鼓舞了己方士氣之後就結束,比水流作為發球員被換下場。墨綠色頭發的少年在一年級學弟雀躍的歡呼中安靜地看向賽場。
每個人都全力以赴,嚴陣以待,在這塊長方形的場地上揮灑自己的汗水,注視著那顆高高飛起的三色球。
接下來就是穩定接球的音駒與強校梟穀的真正實力對決了。
八十二
如果說烏野是雜食烏鴉, 攻擊性超強,最近翅膀上加了一層新的羽毛;音駒是成熟貓咪,冷靜自持, 肉墊裡的爪子被磨得更鋒利了;那麼梟穀就是活潑貓頭鷹,飛得夠高,爪子夠鋒利, 就是頭腦發揮不太穩定。
梟穀的王牌是三年級的木兔光太郎,實力強勁,性格活潑, 是天生的球場上的明星。他在場上得分的時候永遠能得到最熱烈的掌聲。
“木兔!木兔!木兔!”
這樣被觀眾熱烈的注視既是木兔光太郎所希望的, 能夠給他們王牌以動力,同樣也能給網對麵的對手以壓力。赤葦京治在腦中飛快地思考著戰術和策略,不經意間跟孤爪研磨對上了視線。
不過, 對麵的二傳手也是用腦子打球的人, 看上去不會輕易受到影響。
兩個人的視線短暫地對上之後又分開,但是心裡都對網那邊的對方報以警惕。
黑尾鐵朗的選擇性攔網是音駒的標配, 隻要做得到一次觸球,那麼後麵的就可以放心地交給其他隊友來進行補救,但對上木兔光太郎快準狠的扣球, 即使是主打防禦的音駒也很是吃力。
“木兔今天狀態很好啊。”黑尾鐵朗隔網感慨。
聽了這話, 赤葦京治笑了一下,他偏頭看向興致高昂的木兔光太郎。
木兔前輩今天的狀態的確不錯, 但是不排除接下來可能會因為什麼而情緒忽然發生變動的可能性……總之要做好準備加以預防。
“虎!”孤爪研磨傳球給左側的山本猛虎。
“好!”山本猛虎揮臂, 一個迅猛的扣殺——
“木葉前輩!”
“好,接到了, 赤葦!”快要落地的三色球被木葉魚躍伸手勾起,排球再次回到空中。
赤葦京治跑到排球下麵, 上手傳球,二傳得當!
“赤葦!我來!”梟穀的王牌鬥誌昂揚,高高跳起,蓄力,扣球!
“出現了!木兔光太郎的小角度貼網球!梟穀再得一分!”
梟穀發球,夜久衛輔穩穩接住一傳,然後孤爪研磨二傳,一直以來都擔任著攔網角色的黑尾鐵朗憑借著跟二傳手的默契,迅速扣球,快攻還以顏色。
貓咪絕不服輸,貓頭鷹也攻勢猛烈,球場上一度布滿了火藥味,戰局焦灼起來,你一分我一分,誰都不甘示弱。
隻要哨聲沒有響起,隻要球沒有落地,他們就絕不服輸!
對於這些運動社團的少年們來說,這絕不僅僅是一項社團活動,一項單純的比賽,每一個人都拚儘全力,不為彆的,就為了打進全國,這是每一屆學生們的夢想。棒球的甲子園,田徑的箱根驛傳,籃球的冬夏季全國大賽……以及,排球的春高和IH,每一種運動都有著自己需要拚搏的比賽和它的聖地。
“研磨!”
布丁頭二傳手左跨一步,上手傳球,三色球被高高地傳起。梟穀的攔網聚精會神地盯著那顆球,這次是誰?是高吊球還是A式快攻?
墨綠色頭發的少年毫不猶豫地從左後麵沿著場地邊衝出來,一下子吸引了攔網的注意力,但是在什麼人真正扣球之前,誰都不敢大意——萬一是誘餌或者是假動作呢?
但即便懷著這樣的擔憂,大家仍然不可避免地往那邊小碎步稍稍偏了一些。
比水流跳起來碰到了球,然後——再次高高地傳起!
二次傳球!
這一次的孤爪研磨不再縮小存在感,跟貓一樣的瞳孔閃爍著尖銳的光,他毫不猶豫地朝著網對麵場中間的空地扣球。
“赤葦!”自由人魚躍接近趴在地上,單手墊球,在三色球快要觸及地麵的時候將其再一次高高墊起。
——這就是,排球啊!一個隻要球不落地就絕不會結束的運動!
“木兔前輩!”赤葦京治將球以最穩的狀態出手,為了給攻手最好的托球。他在快節奏的場上也發揮穩定,儘到了自己身為二傳手的職責。
扣球高度數一數二的梟穀王牌以閃電般的速度揮臂扣球,直線球絕殺!
“嘿嘿嘿~”
在扣球得分之後,狀似貓頭鷹的梟穀王牌木兔光太郎發出了奇怪且得意的笑聲。
木兔光太郎的王牌守則其三,接到的每一個球,都要拿下分數。
得分落地之後的木兔光太郎看上去閃閃發光。
“耶!不愧是我!”
赤葦京治在旁邊看著木兔光太郎的狀態,滿意地暗暗點頭,看樣子今天木兔前輩的狀態很問題,這很不錯。
球場上,木兔光太郎狀態一直良好,偶爾稍有跌落也沒有落到情緒穀底,作為梟穀的王牌非常穩定地發揮著自己的實力,並沒有出現赤葦京治擔心的低落狀態。
於是最終憑借著木兔光太郎的犀利進攻和梟穀其他人穩定的發揮,哨聲最終響起,梟穀以二比零的戰績戰勝音駒,成功晉級。
音駒最終無緣春高全國大賽。
……
在比賽結束之後,貓又教練手一揮,給這些敗北的隊員們放了幾天假,讓他們調整調整心態。
比水流從善如流,跟經理雨乃雅日一起宅在家裡選擇放鬆。
他們兩個人的情緒還算平和。雨乃雅日在一開始輸了之後其實心情很低落,但是她也知道場上的隊員們比她還要沮喪。
“輸了的話也還有下一次,春高結束了還有IH,每一年都有比賽,喜歡排球的人絕不會因為一場敗北而就此結束。”
當時貓又教練看穿了女孩的情緒,語氣溫和地安慰她。
“看著他們成長的時候,你也在成長啊。”
被順毛安慰了的粉毛貓貓情緒瞬間變得平和下來了。
“這次跟梟穀打的時候,和研磨配合的那個二次傳球很帥哦,流!”兩個人單獨在家的時候,雨乃雅日毫不吝嗇自己的誇獎。
“靈感是之前看的錄像嗎,稻荷崎的宮兄弟給的?”她知道,北信介和宮治都給了比水流不少錄像,大多數是他們自己比賽的錄像。
“差不多,還有一個原因,是研磨跟日向翔陽聊天的時候提到的,青葉城西的自由人以前也是二傳手。”
孤爪研磨提到這點的時候語氣還是一如既往地散漫隨意,但是眼神卻是銳利的。這是可以被貓咪們學習的戰術。
不需要比水流成為徹底成熟的二傳手,隻需要他能夠抓住時機,跟另一個短暫屬於他的攻手配合默契……
“所以我們在日常訓練的時候試了一下,這是第一次在正式比賽上用。”但顯然對梟穀那邊的效果不是特彆好。
“吾輩看到了!雖然被接到了,但是對麵其實有被乾擾到哦,教練們也覺得效果很不錯的!”雨乃雅日笑著說道,比水流不置可否。
他也覺得其實這招蠻不錯的,但是沒成功就是沒成功。在這種事情上,比起過程,比水流更注重結果。
“以前的時候吾輩其實沒想過哦,會發自內心地期待什麼運動啦,重大賽事之類的,但是排球真的看起來好好玩欸!吾輩喜歡,也喜歡看流玩排球!”
粉發少女在沙發上打了個滾,異色的眼眸由於情緒的緣故閃閃發光,閃著如同寶石一般耀眼的光。
“就算輸了也不要緊,還有下一次,下下一次,下下下一次!如果流喜歡的話,我們可以一直打排球,頭發都白了的時候也可以繼續玩!”
“所以,就隻是輸了一次,不要不高興呀!下次讓那群貓頭鷹看看我們的厲害!”
被粉發少女注視著的比水流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然後露出來了微小的笑容。
“我知道了。”
“目前的話還很難實現,梟穀的總體實力很強勁,但……”
“但我們是不會氣餒的!”雨乃雅日聲音響亮。
“是這樣。”墨綠色頭發的少年理所當然地頷首。
“剛好訓練休息,要不要一起出去玩,貓又教練不是說也讓我們放鬆休息嘛?後麵還有集訓,然後是IH,考試,排了很多事情呢!”雨乃雅日興致勃勃地掰著手指頭數著,貓咪一樣的少女向來想一出是一出。
“去哪裡玩?”
對於出門玩,比水流沒有意見。
“唔……”雨乃雅日皺起眉頭,這倒是個好問題。
“吾輩也不知道!”
“…嘛,這種事情就沒必要這麼自豪地喊出來了,neko。”
剛進來聽到了他們兩個人對話的鳳聖悟忍俊不禁,淺灰色的眼眸暈著柔和的笑意,“我剛回來,聽你們說想出去玩,這倒是剛好,要不要一起去海邊玩?”
“哇!鳳先生回來了!”
“歡迎回來。”
榻榻米上的兩個人一前一後跟剛看到的家長打招呼。
“海邊?什麼海邊?好玩嗎?”
“呃……其實具體來說的話不是什麼玩耍休閒的活動,具體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不過羽張給了票,還讓我們好好玩,所以我覺得沒什麼問題。”
灰發的青年一開始還在組織語言,說著的時候還有些猶豫,但是後麵提到另一個人之後感覺像是抱著“把事情交給他就好了,他們去隻是單純地玩”的想法,所以輕鬆地微笑道。
“雖然不是什麼大家都推薦的去海邊的時候,不過最近反而人比較少,所以我覺得挺好的。”
“吾輩要烤魚!”
“沒問題哦,三輪家的那孩子也會去呢。”
“好欸!讓小黑來幫吾輩烤魚!海邊烤魚!”雨乃雅日歡呼雀躍。
八十三
海邊。沙灘。
“呃……羽張, 你是不是之前沒跟我說這次是你們部門組織的團建活動啊。”
灰發的青年用胳膊肘搗了搗旁邊的羽張迅。
“是嗎?”穿著沙灘衫的黑發青年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讓人沒法辨彆他究竟是真的這麼想還是在裝傻,“那可能是我忘了吧, 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
“你看,小流和neko就完全不在意這一點哦。鳳先生,您也不要太約束自己了嘛。”
羽張迅指了指那邊玩的開心的粉發少女和一個人堆沙堡堆得很快樂的墨綠色頭發少年。
“小流的性格你還不清楚嗎, 那孩子對自己不在意的事情一點也不關注。而且我其實是想問你,你們部門的同事們為什麼都感覺打扮得跟個犯罪分子一樣……鹽津就算了,他長得就比較凶。”
“沙灘褲和襯衫有什麼像危險分子的, 我覺得鳳先生你有偏見。”
“……說不過你, 你覺得我有偏見就當我有偏見吧。”鳳聖悟扶額。
“身為神父這可不好哦。”羽張迅笑著調侃道。
“身為警察你這樣就好嗎?”鳳聖悟也吐了個槽。
“現在那個烏鴉集團已經被收押了,接下來就是公安的事了,但是我看你好像並不高興。”
“看得出來嗎?”羽張迅笑了笑, “因為確實沒有什麼值得高興的。一個烏鴉集團被抓了, 還有無數個烏鴉集團,隻要上層的大人物們還有人對長生不老抱有幻想, 對健康和長壽有所需求,這種組織就永遠不會斷絕。”
鳳聖悟想想覺得也是,“這種事情誰也不能保證, 我們隻能做好自己的事, 剩下的就交給神的旨意了。”
“就是說啊,要是為放假高興一下我覺得還不錯。正好去見識一下現在的高中排球。”
“你很喜歡排球, 羽張, 不過最後還是選擇當警察了。不過警察的工作也不輕鬆啊。”
“啊…你說這個啊,其實高中的時候想過哦, 但是怎麼說呢,還是現實比較殘酷吧。我在排球上有點天賦, 也有對排球的熱情,但是這點天賦和熱情不足以支撐我走上職業排球的道路。我沒有像職業運動員一樣將排球當做生命的一部分,那太沉重了,我更喜歡輕鬆多變一些的生活。”
已經當了好多年警察的黑發青年語調輕快地將自己的想法告訴友人。
“之前不是烏野有一個小巨人嗎,很出名的,不過我聽說後來並沒有加入俱樂部。所以就不要想太多了,鳳先生,愛好是愛好,職業是職業,不是所有人都能把這兩件事情變成一件事情的。”
“你總能說服所有人。”鳳聖悟無奈地笑了笑。
“也不算說服,我隻是把我想說的說出來。你看小流,他的天賦可不是運動係的,那孩子對科研機械方麵頗有建樹,現在能很快地在排球方麵出彩也是因為建模思維吧,很少有人用數學和三維立體模型打排球。畢竟有時候還沒算出來的時候,排球就已經從網對麵飛過來了。”
羽張迅興致很好,拉著鳳聖悟在太陽傘底下說這說那,從工作說到休閒,天南地北就沒有他聊不起來的話題。
比水流心滿意足地搭好了沙堡,就見羽張迅和鳳聖悟一前一後走了過來。
“要不要試試打沙灘排球,流?”
“因為沙子的緣故,很難跳起來,但是這樣也很有趣嘛。”
“沙灘排球嗎,也可以,怎麼分?”比水流拍拍手上的沙子,站起來。
“隨機分配就好了,這裡這麼多人,總能湊夠兩隊的。”
鳳聖悟視線飄忽,不去看笑意盈盈的羽張迅。其他人知道你帶著下屬出門團建的時候還要拉著他們打沙灘排球嗎?
彆管是因為大家願意打沙灘排球,還是羽張迅作為上司的號召力,總之姑且算是湊齊了兩隊人,雖然水平參差不齊,但這種娛樂賽也無所謂輸贏,玩到興頭上之後也就不管不顧了,以是他們一直打到午餐的時候才結束。
“感覺怎麼樣,沙灘排球是不是不確定的因素更多一些?”
“是,跳起來的時候的感覺,還有一些其他的環境因素的影響。但是如果習慣了沙灘排球然後再回室內打排球的話,我覺得可能會有很大的不一樣。”墨綠色頭發的少年比劃了一個排球的形狀。
“bingo,就是這麼回事。”羽張迅打了個響指,“從某種意義來說,沙灘排球要更難一些。”
……
“…沙灘排球啊,你說的有道理。要是有空的話倒是可以試試。但是那樣的話會更累。”
孤爪研磨聽完他的話,中肯地表達了自己的意見。
“又曬又累,還不如就在室內練習。”
“我明白了,研磨你覺得付出和報酬不成比例。”比水流了然。
“…差不多吧,不過不重要。說起來neko有沒有跟你說過,貓又教練邀請了烏野一起加入暑期特訓。”
暑期特訓是梟穀聯盟內部的集訓,一般來說都是梟穀聯盟的學校參加,貓又教練要是想讓烏野也來參加的話也不是不可以,不過貓又教練也需要跟其他學校溝通協商。
“說過一次。neko和我都比較期待烏野的那兩個人和他們的怪人快攻。”
“…是啊,到時候翔陽來了可以跟他們再比幾場。”說到這個,孤爪研磨提起了幾分興趣。
這份興趣和期待一直保持著,直到烏野的隊伍到了目的地,他們發現從大巴裡麵出來的人沒有日向翔陽和影山飛雄。
“所以他們兩個沒來嗎?”黑尾鐵朗一臉詫異。
“怎麼說呢,他們兩個說肯定會趕過來的。”澤村大地打了個哈哈。
“噗,所以是考試沒通過,要參加周六的補考嗎。”黑尾鐵朗笑了出來。
“那兩個人真是意外感十足。”
“誰說不是,日向的英語其實本來都已經補習過了,結果塗錯了一個格子,後麵的就都錯了。感覺他們兩個人身上出現什麼情況我都不會意外了。”
就像澤村大地說的那樣,日向翔陽和影山飛雄因為考試不及格所以要參加周六的補考,本來是來不了了,但是後麵找了田中龍之介的姐姐,田中姐姐也答應了,到時候會開車送那兩個單細胞生物來東京。
“沒有怪人快攻的話,烏野想贏很困難。”
沒有一年級的二人組,烏野目前來看跟其他的學校沒有任何區彆,甚至因為對練的對手的水平而在梟穀聯盟的諸位麵前顯得稍有劣勢。
比水流跟孤爪研磨走在一起,聽了他的話,孤爪研磨嗯了一聲。
“…不過那就是他們自己的事情了。我還是很期待翔陽來的,啊,希望他們的二傳手這次可以不要繼續盯著我看。”
不光學生組因為一年級的兩個人沒來而感到意外——不是黑尾鐵朗瞎說,他對日向翔陽對排球的熱愛和執著印象深刻,大人組也遇到了意想不到的情況。
“係心君是教練啊,對你們家的小烏鴉們有信心嗎?”
忽然從身旁響起的聲音聽起來很熟悉,不過這種說話方式和語調更加讓烏養係心感到熟悉。
“哇哦,你真是嚇了我一跳,之前跟音駒打交流賽的時候沒看到你啊,羽張。”
烏養係心一邊回話,一邊在想怎麼感覺好像羽張迅這家夥的聲音跟他們小武老師這麼像——以前還沒注意,猛地一聽真的感覺很像。
這麼想著,他又偷偷看了一眼不遠處在跟其他人協商溝通的小武老師。
“因為我是警察嘛,最近休假了,拜托了貓又教練來這邊看看新生代的排球運動員們,不算教練,就當我是來參觀的閒散人員吧。”穿著運動服的黑發青年笑吟吟地回答道。
“這個很難啊。”烏養係心真誠地說道:“我和直井可是在板凳上看著你一路打進八強的。”
他倒沒問為什麼羽張迅沒繼續打排球。都是成年人了,不可能單憑熱愛就一股腦在排球這條路上奔跑。大家的選擇,考量都各有不同,有像他這樣開商店、後來被邀請回母校成為排球社團教練的,就有像羽張迅這樣畢業後去當警察的。
“這都是過去的事了,現在就讓我們來展望未來吧。”羽張迅笑了笑。
“來的路上我聽貓又教練說了,你們一年級的小烏鴉很厲害,那個負節奏快攻聽著就很令人驚訝。”
“沒錯,不過他們得過段時間才能來。”說到這個,烏養係心也蠻無奈的,最困難的部分貓又教練和小武老師已經搞定了,那兩個小鬼聽說也在很努力地學習了,但結果還是沒及格。
“沒關係,期待放在後麵,會讓人更期待他們兩個人的發揮。”
“啊,對了,說起來總感覺羽張你和我們小武老師的聲音很像啊,你們認識嗎?”
“那邊那位老師嗎?沒見過欸,不過說到這個,工作了之後我才發現,我的這個聲音好像有點大眾音,我已經見到至少兩個人跟我的聲音很像了。再加上你們的小武老師,已經是第三個了。”羽張迅笑著說起這件事情,看上去並不為此而感到苦惱,反而興致勃勃。
“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啊。”烏養係心同樣感慨。
八十四
“說起來, 很久不見,你居然留了長頭發。”
烏養係心對打扮細節其實不是很在意,但是架不住羽張迅的頭發留得很長, 要是他再纖細一些,換套衣服,然後隻看背影的話, 說不定會被誤認為是女性。
高中的時候還是少年的羽張迅留著清爽的短發,臉上掛著爽朗的笑容,不吝嗇於對觀眾席上的觀眾們表達情感, 帥氣強力的發球, 再加上一張可以稱得上是帥氣的臉,觀眾們有時候都會跟著音駒的拉拉隊一起加油。
不過那個時候作為對手也好,教練和裁判也好, 大家都更欣賞少年所表現出來的指揮和控場能力, 毋庸置疑,他是優秀的主將和二傳手。
以前的時候, 烏養係心會覺得優秀的二傳手就應該跟羽張迅菅原孝支還有及川徹這種類型一樣,對全局有一定的把控,鼓舞隊友, 組織進攻。
不過現在他們烏野的二傳手影山飛雄走的是跟羽張迅不一樣的二傳手之路, 不需要語言上的修飾和輔助,影山飛雄打出來的球就是指揮。
烏養係心相信, 不論走的是怎麼樣的路, 隻要堅持不懈地朝正確的方向努力下去,都會成為優秀的二傳手。
他對菅原孝支和影山飛雄都抱有很大的期望。
“嗯, 以前就想留了,但是那樣的話打排球不方便。”羽張迅輕笑。
“高中也不會讓你留這麼長吧。”烏養係心吐槽。
而且他覺得警察的工作估計留了長發也會很麻煩, 反正烏養係心是難以想象自己會去留長發,隻能說是羽張迅為了興趣寧願麻煩一點早起晚睡打理頭發,簡直一點都沒變,跟高中的時候一樣是個怪人。
“不說了,我先去貓又教練那邊,等你們烏野的那對搭檔來了我再看你們的練習賽。”
“絕對會讓你驚訝的。”烏養係心也笑道。
羽張迅剛剛離開,小武老師恰好也回來了,小跑過來跟他招招手,“久等了,烏養教練!”
……還是感覺很奇妙。聽到極為相似的聲音,烏養係心在心裡這樣想。
暫且不提聲音相似的羽張迅和小武老師,集訓很快開始了。
“流,吾輩剛才聽他們經理說,他們神奈川的生川高校每一個人發球都很厲害,訓練結束之後都會再加上一百個發球練習呢!”
黑尾鐵朗聽到粉發少女的話,半開玩笑著說道:“流要不要也加訓?”
“請恕我拒絕。”比水流飛快地回答。
“…訓練結束之後再加訓的話會討厭重力的。討厭是相互的,我們也不想被重力討厭。”孤爪研磨也一本正經地對黑尾鐵朗說。
“研磨你說什麼呢,好啦,我就開個玩笑,不過要是有餘力的話真的可以試試,多練練也沒壞處嘛。”
不僅黑尾鐵朗語帶笑意,夜久衛輔也是笑著聽孤爪研磨說話……要不說無論是誰總會遇到他沒轍的人,不論是比水流的遲鈍還是灰羽列夫的跳脫活潑,還有黑尾鐵朗的惡趣味,都讓孤爪研磨不禁無奈不已。
現在這隻有著布丁發色的貓咪都已經會主動開口吐槽鬥嘴了。
“要試你自己試。”跟自己的幼馴染鬥嘴,孤爪研磨毫不留情。
“唔……不過烏野的那對搭檔要是來了的話,感覺他們是那種會給自己加訓的類型。”
“嗯,他們的話確實有這個可能。”
“好了好了,熱身一下,接下來就要進行訓練賽了,可不能讓其他學校看扁我們!”
“是!”
“…而且輸了的話要魚躍一圈。”孤爪研磨幽幽地說道。
音駒開局的時候依舊是比水流發球,作為開場的第一次進攻。
墨綠色頭發的少年抱著球來到規定場地,他垂下眼眸看著手中的球,看上去似乎專注於自己的世界。
哨響之後八秒,起跳,揮臂,扣球——!
界內?還是出界了?自由人望著球,有些猶豫。
如果出界的球的話就沒有必要接了,但要是沒有出界的話……
然而比水流所需要的就是這一瞬間的猶豫——
“出界!”
砰——!
在接近白線極限到不能再極限的位置,三色球留下了自己的印跡。排球在接觸地麵的瞬間變扁,高速的碰撞摩擦導致那塊地方甚至冒出白煙,隨後三色球彈到牆壁上,速度減緩。
音駒,得一分!
“哇哦。”
“哇塞,開玩笑的吧,防禦的音駒也有進攻手段了嗎?”
“就像貓咪磨利了爪子一樣……”
“這是什麼比喻,還怪恰當的。”
比之前看到的力度更大了。赤葦京治一瞬間被吸引了注意力,但隨後又很快收了回來。
一起集訓,總有機會比上一場的,到時候再仔細觀察也不遲。
“這個角度可以嘛,力度也還行。”站在貓又教練旁邊的黑發青年笑得眉眼彎彎。
“擊球的時候有點你的樣子,看來你最近指導過他?”貓又教練笑嗬嗬地說道。
“嗯,貓又教練感覺怎麼樣?”
“單論發球的話沒什麼可說的,就保持現在這樣的進度就可以,不過要是說對於整個隊伍的話,他還有很大的上升空間。不過你這麼關注這孩子,想來應該不隻是問排球方麵的吧。”
“被您看穿了啊。”
“你可也是我帶出來的,彆想瞞著我。流的話,從某種角度來說跟你有點像,從習慣的打法就能看出來,性格有點獨,以前你們是不是經常放他一個人在家,感覺這孩子有點單純……不過不礙事,多參加集體活動就好了。”之前貓又教練就發現,隻不過因為隻是排球部教練,這並不在他的職責範圍內,也管不到學生的方方麵麵,所以就一直沒有說,這次羽張迅專門湊過來,他也就說了幾句。
不過這種性格其實也沒什麼,每個人有每個人的過法,比水流自己在生活中不吃虧就好了。
一定要舉個例子的話,大概就是烏野的影山飛雄還有白鳥澤的牛島若利。這兩個人都不是擅長說話的類型,不僅話少,腦回路有時候還會跟其他人對不上。但是他們都有執著的夢想和熱愛,走在排球這條路上毫不猶豫,排球就是他們生活的大半部分。旁人的看法對他們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麼。
“貓又教練看人依舊這麼犀利,”羽張迅笑眯眯地誇了老師一把,“我也希望他這次集訓可以多學到點東西。”
“好好休你的假吧,迅,想太多容易掉頭發。”
“哇,貓又教練您的吐槽也是一如既往地犀利。”
場下議論紛紛,場上音駒的大家也因為這一球而氣勢昂揚。
“流前輩出風頭了嘛,等下就是我的場合了!我可是王牌!”灰羽列夫躍躍欲試。
“還不到你呢,列夫,怎麼說都要等流的發球停下才行。不過要是能一直不斷地發球也不是不可以……”
“你做夢呢,小黑。”
“哎呀,想一想還不行嗎?”
發球是一方最開始的進攻,如果發球得分的話,剩下的進攻手段就沒有用武之地了,因為根本就接不到球。
“可惡,絕不讓你再繼續發球了!接到了,不妙、補救!”
“沒問題!”
“OKOK!”
球高高地在半空中飛起,落下,然後再次被托起,它的運動在分出勝負之前絕不會停止。
黑尾鐵朗高高跳起,選擇性攔網將排球送到自己場地的後方。
“一次觸球!”
粉發少年熟稔地將傳過來的球又傳到孤爪研磨的上方。
“研磨!”
二傳手高高跳起,貓一樣的眼眸裡映著三色球的軌跡。
“列夫!”
“是!研磨前輩!”接近兩米高的灰發少年揮動手臂,他的手臂很長,速度快得就像鞭子一樣,將那顆三色球用力地打向對麵的場地。
——灰羽列夫,得分!
“終於,接下來就是我的場合了!研磨前輩要多給我傳球啊!”
“加油。”結束了發球回到自己站位上的墨綠色頭發少年從善如流。
“是!沒問題!”
“哇,比水你彆在這種時候配合列夫,萬一他激動起來犯錯更多了怎麼辦。”
“不會的!放心吧!彆小看我啊,前輩!”
“…你這麼一說我更不放心了。”
“彆這麼對我沒有信心嘛,研磨前輩!”
不過說歸說,接下來灰羽列夫在場上還是很搶眼的,以黑尾鐵朗,灰羽列夫,還有山本猛虎組成的三點進攻很有成效,再加上犀利的發球……貓咪的爪子在其他隊伍看來是相當的鋒利。
雖然……有時候也會不太穩定。
“哎呦!”
這是被排球砸到臉上的灰羽列夫發出的聲音。
“呃…對不起!”對麵場上的同學看著被排球擊中臉的灰羽列夫,連忙道歉。
“列夫啊……”黑尾鐵朗一臉無奈,不過他的表情還是算輕鬆的。
他的幼馴染看著灰羽列夫的模樣,滿心的槽想吐都不知道該從何吐起。
“之前不是訓練了很久了嗎,列夫他……”
“高中才開始打排球,新手嘛,也沒辦法。”
“…流也是高中才開始打排球的啊。”
“列夫這個狀態,有沒有覺得跟烏野的那個小不點很像。”
“被球砸嗎,確實很像。”
“這隻是意外!意外啊!下次不會了!”
揉著臉的俄羅斯少年連忙辯解,看著就像一隻張牙舞爪的灰色HelloKitty,嗯,獅子的降階版。
萌萌的。
八十五
訓練賽會進行好幾天, 而且是高強度的,從上午到下午,隻有中午午餐和晚上的時候才會休息。
午休的時候就是各校的經理在幫忙準備飯。雨乃雅日雖然不太擅長廚藝, 不過她可以給其他人打下手,大家還會邊做飯邊聊天。
女孩子之間的關係進展飛速,沒幾句話大家就開始叫昵稱了。
“neko覺得當經理怎麼樣啊, 那群男生肯定很難搞吧。”
“不過有黑尾和夜久的話,應該還好吧,他們兩個看著挺可靠的, 肯定不會像我們學校那群熱血笨蛋。”
“neko很可愛啊, 我剛才還聽我們學校的男生說想休息的時候來跟neko搭訕,還有潔子和小仁花,這次來的都是漂亮女生呢。”
“繪裡你也很漂亮啊, 說起來neko有沒有喜歡的男生呀?”除了穀地仁花, 這邊的經理大都是二三年級的,除了對料理苦手隻能切切水果的雨乃雅日, 其他人捏起飯團來都很熟練。
“喜歡的?應該沒有吧,不過吾輩不喜歡沒有意思的聊天啦,要是有話題的話吾輩會很高興的。”一邊說著, 異瞳的粉發少女唰唰把生川高校家長送來的西瓜平分均勻。
她雖然沒怎麼做過飯, 但是要說刀工的話絕對沒有問題,就算沒有像練習劍道的夜刀神狗朗那樣精妙, 但是看他切魚也已經看會了, 何況現在隻是切個西瓜。
現在可是陽光正好的夏季,夏天嘛, 就是吃西瓜的季節!
“哈哈哈,確實呢, 有時候他們搭訕的話題的確很無趣。我們在旁邊聽著都感覺不知道該說什麼。”
“嗯嗯,是這樣!”粉發少女連連點頭,“很無聊的話題吾輩就不會聽啦。”
在學校裡跟她搭訕的無聊男生都被她有意無意給忽略掉了,直到現在除了排球部的人以外,不明真相的同學們都以為雨乃雅日和比水流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一對。
“…也沒有啦,不過清水學姐是真的很好看!”另一邊的穀地仁花有些局促,不過看著更可愛了。
“潔子是三年級啊,小仁花就是接班人咯。”
“嗯,是的!不過我還有很多地方需要學習的!”
“不用那麼局促啦,慢慢來就好,也不是說第一次就能做好的。要是有男生抱怨的話就揍他們。”梟穀的經理白福雪繪一邊熟練地捏好一個飯團,一邊安慰她。
“雪繪你這根本不是安慰吧。”生川的經理不禁笑了出來。
“木兔那家夥就是這樣啦,總是會忘事,”白福雪繪擺擺手,“這種時候就是應該讓他長長記性。”
“木兔是例外吧,而且你們不是還有赤葦嗎,那是個很體貼的男生呢,上次集訓不就是嗎?很少有男生會主動在休息的時候提出要幫忙的。”
“赤葦啊,確實,不過有時候會感覺他想得太多了,都能聽到他腦子裡思維轉動的聲音。”
“哈哈哈,太誇張了吧!”
“是不是到集體休息時間了,我們把西瓜端過去吧!”生川的經理提議。
“好啊好啊!”
西瓜一出現,其他活動統統退散。
大家紛紛拿了一兩片西瓜,三三兩兩地坐在木地板上享受著短暫又美好的休息。
“流~”粉發少女十分自然地抱著西瓜湊到了比水流身邊,他們挨得很近,看著就關係很好,讓周圍想要搭話的其他學校男生望而卻步。
“今天中午應該是吃飯團吧,吾輩還不會捏,不過吾輩會學的!”雨乃雅日背後燃起努力奮鬥的火焰。
“飯團很好捏吧,不過neko學會了的話回去記得彆加太多奇奇怪怪的調料,不是所有東西都適合烤魚的蘸料的。”神出鬼沒的羽張迅從比水流背後出現,伸手取了一片西瓜。
“吾輩知道了啦!”雨乃雅日朝他做了個鬼臉。
“羽張先生。”
羽張迅歪頭,嗯了一聲,“怎麼了?”
“等會可以再發一個球嗎,我還想再看一遍。”
“可以啊,你想看幾次都行。”黑發青年笑著應聲,抽了張紙擦了下嘴和手,然後起身。
他拿了一顆排球,走到邊線上,拋球,起跑,跳躍,擊打……整個過程行雲流水,半點也沒有停滯過,就好像他還是那個勤於練習的排球部主將。
排球在空中迅速劃過一道弧線,快如閃電,隻是眨了下眼,三色球就與場地右邊的白線邊緣碰撞,昭示它在那裡存在過的痕跡或許隻有那一縷白煙。
砰。
這是排球跟牆壁撞擊的聲音。
也許他真的有在工作結束的閒暇時刻練習排球。烏養係心在心中有一瞬間產生了這樣的感慨。
更快,更強,更刁鑽。
發球是排球中僅存的一個人就能進行的進攻,而這項進攻能夠提升的地方有三處,說起來大家都懂,也都明白,無非就是看發球時候的力道,排球飛行時的速度,選擇發球的角度。
隻要發球的時候力道更大,揮臂速度更快,選擇的角度夠刁鑽……隻要對方接不到球,發球者就能立於不敗之地。
“哇塞,這個發球也太酷了!”
“真的假的?!”
見過及川徹和宮侑發球的人都會為他們強力的發球而感到震驚,並且為那樣的發球而驚歎,然後繼續朝著更高的方向努力。
歸根究底,羽張迅的跳發球也是這種類型,無論是否能成功得分,帶給對手的壓力和對於觀眾的吸引程度是毋庸置疑的。
“看清了嗎?”
比水流嗯了一聲。
“感覺…很淩厲。”而且沒有可以取巧的地方,這點讓比水流很可惜。
“淩厲啊,也是應該的。”羽張迅摸了下自己的下巴,隨後笑了笑,“畢竟工作的時候不免遇到一些不高興的事情嘛,有時候總會帶上些情緒的。”
“你想看我發球不會是想偷學技巧吧,”羽張迅笑出聲來,“一開始可能會有些手腕發力上的技巧,但是要是想發出更強力的球的話,還是需要更多的練習,直覺雖然看不到摸不著,有些虛無縹緲,但是它還是存在的。”
比水流嘖了一聲。
“你剛才是不是咂嘴了?最近沒去跟迦具都玩吧,學壞了鳳先生要來找我嘮叨的。”羽張迅疑惑地看過去。
“沒有,你聽錯了。”比水流不承認。
“好吧好吧,我聽錯了。”羽張迅笑得眉眼彎彎,他擺了擺手,“你彆在鳳先生麵前露餡就行。”
就這麼近的距離,要說他聽錯了,那顯然是不可能的。
“羽張先生是嗎,往好裡想,流現在不是變得活潑起來了嘛。”黑尾鐵朗看著他們熟稔的相處,笑著開口,試圖圓個場。
羽張迅笑了起來,“說得很有道理哦,黑尾同學,直接叫我羽張也沒問題,我以前也是音駒的學生哦,是你們直井教練的學弟。”
“真的嗎,那能不能跟我們說說你剛才的那個發球!”黑尾鐵朗順杆往上爬。
“哈哈哈,好啊,我以前也是二傳手呢,現在看你們打球還挺懷念的……要說剛才那個發球對吧,其實主要還是發力的問題,角度的精度嘛,那就看自己的把控了,那個不太好說,所以來說說力道吧…對,手腕,手臂,包括腰腹力量都要用上……”
話題一轉,羽張迅就跟黑尾鐵朗聊了起來。他們兩個人要是聊起來就絕不是會冷場的類型,從發球的二三小技巧到比水流在訓練時候的趣事,從訓練到生活,甚至還有吐槽直井教練的內容,兩個人聊得開開心心,旁若無人。但可惜的是旁邊的一個是不會吐槽,一個是不會把吐槽說出來的類型。
孤爪研磨隻能投過去一個無語加你開心就好的眼神。
…喂喂,小黑,你看看那邊向你投以視線的直井教練和笑嗬嗬的貓又教練啊。
直井教練 is watg you。
……
中午的休息時間過得很快,很快就又開始了下午的訓練。
由於澤村大地已經說過了,所以黑尾鐵朗還是蠻期待那對搭檔過來的。他看了一眼表,都已經下午五點了。
“今天已經要快結束了吧,那兩個人沒問題嗎?”
“希望能趕過來吧,實在不行明天過來也可以。”
最後一輪第一局快結束的時候,大門忽然被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