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我是赫爾墨巫師學院563屆的學員,請問是哪位師兄或師弟,我這裡有些東西,或許你會感興趣。”
大篷車慢悠悠走著,突然路旁,一個穿著臟兮兮學徒長袍的男人竄了出來。
他快步跟上馬車,手拉著車沿,嘴裡一個勁向篷子內喊道,掛著諂媚的笑容,顯然是想做一筆生意。
啪!
車內沒人回話,但車夫卻狠狠打來一鞭子。
猝不及防之下,男人腳下一個踉蹌,重重摔倒在地。
哈哈哈……
見到有人倒了黴,路旁的其他人發出哄笑,他們或是冷言冷語的嘲諷,或是指指點點。
但很顯然,對於這種事情,他們是喜聞樂見的。
“滾開,臭要飯的,彆碰我的車。”
見有了觀眾,車夫也來了勁,當即回頭,一邊舉著鞭子威脅,一邊咒罵。
顯然是想出風頭。
巫師學徒?
那又怎麼樣。
離開了學院,這種領口沒有任何顏色的廢物,連他這個給學院打工的普通人都不如。
畢竟他代表著學院,即便不會任何巫術,也不是這些廢物敢招惹的。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男人狼狽地站起身,臉色鐵青,雙眼血紅,麵對叫囂的車夫,卻隻能低著頭,默默走到路邊,連一句狠話都不敢放。
沒有晉升,他隻是以小豆丁的身份畢業,對於赫爾墨巫師學院而言,這樣的廢物,不算自己人。
相比之下,為學院工作的車夫,反而更有價值。
這就是有背景,和沒有背景的區彆。
“如果我離開了學院,你也會狠狠給我一鞭子麼?”
夏爾目睹了一切,但他沒有乾預,等馬車走遠一些,才開口問道。
“您?
我怎麼敢呢。
您可是藍領學徒,即便離開了學院,我見了您,也得叫一聲巫師老爺。”
車夫不是白癡,他聽了夏爾的話,知道對方有些不高興了,趕忙用恭敬的語氣說道。
“那可未必,我看你的膽子很大。”
夏爾笑了,笑得很自然,但是車夫,卻背後直冒冷汗。
他在維羅納待了十幾年,什麼人能惹,什麼人不能惹,分得很清楚。
運送物資,說起來不算什麼大事兒,但是由一名藍領學徒押車,卻是不多見。
畢竟帝國的野外並不平靜,山匪路霸,野獸魔物,指不定會遇上什麼。
藍領學徒戰鬥力有限,真遇上麻煩,很難起到作用。
所以即便押送,也是三四個人組隊,甚至有可能雇傭冒險者,充當護衛。
這樣做或許會讓收益變得很少,但是對於藍領學徒而言,卻是劃算的。
學員想要獲得學分,就必須執行任務,但是任務處能夠交給藍領學徒的任務,少之又少。
事實上大部分藍領學徒,都靠自己導師提供的任務賺學分。
然而那些任務大多需要長期的工作,學分又少得可憐,付出和回報,根本不成正比。
完全就是導師單方麵的剝削。
所以一般情況下,藍領學徒都會更願意去接任務處的委托,一個人不行就組隊,這麼做雖然學分會分掉許多,但回報也比接導師的任務高。
畢竟學分難賺,像夏爾這樣,願意用學分換金幣的冤大頭,並不是每天都能碰上。
故而,任務處敢把這樣一個任務交給一名藍領學徒,足以說明,篷子裡長得不男不女這位,本事定然很大。
估計距離紅領學徒,已經不遠了。
所以車夫,非常有壓力,擔心自己被一位紅領學徒記恨上。
“算了,不說這些,你對這座城鎮熟麼?這裡有沒有光明神殿的人在。”
看見車夫的臉色已經變了,夏爾知道對方害怕了,心裡好受許多,也決定換個話題。
“還好,不算太熟,但光明神殿還是知道的。
波卡裡屬於帝國管轄,光明神殿作為國教,自然會設立一個教會。
教堂在城南,等一會兒先去旅店安頓好了,我就帶著您過去。”
車夫笑著說道,似乎覺得,自己如果能夠給這位引路,那麼剛才的冒犯,就算揭過去了。
“不必了,一會兒到了旅店安頓好,我自己過去。”
夏爾擺擺手,他去教會,是想找到聖氣的使用辦法,這件事是屬於他的隱秘,不需要太多人知道。
“啊?
哦,好的。”
車夫一聽,當即臉色垮了下來,表現的機會錯過了。
但是很快,他就恢複常態,路途還長,後麵表現好一點兒,應該也就沒事了。
畢竟這位,看上去不像斤斤計較的主兒。
夏爾沒有去管鬆了口氣的車夫,而是把視線,放在波卡裡的街道上。
這不是他第一次進入除了維羅納以外的城鎮,但是這座城,給他的感覺很特彆。
其他城鎮,都沒有這麼濃重的巫術氣息。
在彆的地方,普通人見到巫師,都會擺出極為恭敬的態度,彆管領口什麼顏色,彎下腰,說一聲“巫師老爺”,那就對了。
但是這座城市,明顯不是這樣。
至少在大街上,穿著學徒長袍的人走過,普通人都能做到熟視無睹。
這說明他們見得多了,也沒有畏懼心理,就好像剛才嘲笑那個摔倒的巫師學徒,其中一些,明顯就是普通人。
“看來巫師也不是高高在上的啊。”
夏爾自嘲地笑了一下,但是轉而,他的笑容,就凝固在臉上。
隻見街道上,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是許久未見的菲達克斯。
夏爾看到了他,他也看到了夏爾,兩個人在一瞬間,都露出錯愕的神情。
不過轉而,菲達克斯就把視線移開,急匆匆地走進一條小路,轉眼不見蹤影。
“那個方向,是去南邊的吧。”
皺起眉頭,夏爾忽然有種預感,似乎有什麼大事,即將會在這座城市裡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