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民政局,辦手續。”她說完幾個字後,立刻掛掉了電話,仿佛和王歡多說一個字都覺得難受。
王歡洗了一個澡,但發現沒有換洗的衣衫,他被於子晴一家人趕出來的時候,什麼東西都沒有帶,這兩天也沒有去買。
穿上原來的衣衫,離開群租房,換乘了兩次公交車,來到了民政局。
於子晴依舊很漂亮,穿得還是那麼精致,仿佛又恢複了之前的優雅,就單純站在那裡就已經吸引了很多男人的目光,很多去結婚的,又或者去離婚的男人,都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
見到王歡過來,於子晴戴上墨鏡,戴上口罩,仿佛和王歡這樣落魄男人走在一起都是丟人的事情,更彆說是來離婚的了。
“你以為把錢灑得滿小區都是,被那些保安和保潔撿走了,我就能多看你一眼?”於子晴冷道:“這隻會更讓我瞧不起你,你知道利用離婚敲詐我,做不了好人了,但沒有想到你連壞人都做不了。”
說完之後,她直接朝著離婚的窗口走去。
一般來說,麵對來離婚的夫妻,民政局的工作人員都要先詢問一下離婚原因,然後努力挽回。
所以第一次來離婚,基本上都是離不了的。
輪到王歡和於子晴的時候,工作人員沒有抬頭,而是本能道:“為什麼離婚啊?先回去冷靜幾天,夫妻之間不容易……”
話沒有說完,工作人員抬起頭看到了精致的於子晴,還有落魄的王歡,頓時住口了。
半句話沒說,直接就給辦了離婚,並且蓋章了。
因為見得實在太多了,她們一眼就看得出來什麼是真離婚,什麼是一時意氣。
什麼情況下的夫妻必定離婚?
冷冷清清,互相沒有感情就一定會離婚?不是的,當一個女人看男人的目光充滿了無限的鄙夷,從頭到腳都徹底瞧不起的時候,那就一定會離了。
當離婚證拿到手的那一刹那,於子晴長長鬆了一口氣,就仿佛整個人活了過來。
那種重獲自由,重獲新生的感覺,太明顯了。
“謝謝……”於子晴真誠地向工作人員說了一句,然後直接轉身離開,離王歡越遠越好。
她終於脫身了,就讓王歡一個人徹底爛在泥潭裡麵吧。
……………………
走出民政局。
“叮鈴鈴……”刺耳的手機聲再一次響起了。
王歡拿起來一看,微微顫了一下,因為這是家裡的電話號碼,他稍稍停頓了片刻,才拿起手機接聽。
“爸……”
“歡……”對麵父親的聲音有些顫抖。
王歡心中一顫,道:“出啥事了?”
“歡,你……你那還有錢嗎?”
王歡道:“要多少?究竟出什麼事了?”
“你弟弟生病了,腦炎,醫生說非常危險,大概需要三四萬。”
王歡腦袋頓時一陣轟鳴,足足好一會兒才恍惚過來。
他前天晚上灑掉了五萬塊。
當然他並不後悔,要錢隻是為了懲罰於子晴而已,如果那五萬塊拿來自己用了,王歡真就抬不起頭來了。
正常情況下,他的工資加上退役津貼,負擔母親的藥費,還有一家人生活費是夠的。
但是,禍不單行,出了這趟事。
需要三四萬的腦炎,那就是急危性腦炎了,耽誤了治療真的會有生命危險的。
王歡和父母感情不太好,因為他從小到大學習成績差,加上調皮搗蛋,父母對他很失望,覺得他這輩子大概是完了。
但沒有想到王歡竟然在體育上走了一條路,而且還拿了全運會亞軍,娶了大城市的漂亮體麵女孩。
所以在幾年前,王歡又成為了家裡的驕傲,父母在家鄉農村也能挺直腰杆說話,甚至還有些張揚飄了。
但這兩年,父母的腰杆又彎了下去了,說話聲音又小了。
因為王歡受傷退役,不但徹底和賽事無緣,而且還被學校開除,徹底毀了前途。
父母好不容易恢複的驕傲,再一次被折斷了。
大兒子廢了,小兒子就成為家裡所有的希望。
王歡的弟弟王心,性格和王歡簡直是兩個極端。
王歡跳脫張揚,調皮搗蛋,而王心內向羞澀,斯文懂事。
王歡成績爛得一塌糊塗,而王心從小到大都是學霸,今年高三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今年高考上一個985問題不大。
從小到大父母不待見王歡,但弟弟和他的感情卻非常非常好。
弟弟不但乖巧聽話,當所有人都瞧不起王歡的時候,弟弟發自內心的崇拜他,仰慕他。
王歡帶著弟弟上山砍柴,下河抓魚,弟弟被人欺負了,王歡直接衝過去將對方打個半死。
弟弟從小到大的壓歲錢,永遠都給王歡。
王歡受傷的時候,弟弟曠課了一個月來照顧他。
這真的是一個很好很好的孩子,一定要救的。
“歡,歡……你在聽嗎?”電話那邊的父親道:“咱家沒錢了,周圍也借不到了,醫生說再不籌錢的話,就耽誤治療了,你弟弟就怕好不了了……”
對,家裡借不到錢了。
一是因為鄉下老家太窮,三四萬是一筆大數字。
二是爹娘在家鄉人緣一般,加上王歡前途廢了,大家不願意借。
“歡,爹爹知道你難,但現在實在沒法了,要不你向媳婦開開口,向她家借三四萬塊?這對她們家應該不是大數字。”父親顫抖道:“大不了借了這筆錢後,你就成為她家的兒子,就當是入贅了,爹娘這邊你就不用管了。”
都離婚了,還借個屁錢,於子晴現在恨不得王歡去死。
王歡道:“什麼時候要這筆錢?”
電話那邊的父親道:“最晚明天傍晚,不然醫院都要停藥了。”
王歡直接道:“好,這筆錢我明天給你打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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