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福晉瞪了她一眼,匆匆離開。
元瑤瞧著大福晉的背影,輕歎了口氣,將女兒送入京城,究竟是送她去享福還是送她入火坑?若是大福晉知道孟古青日後被廢被幽禁至死,她是否會後悔?
該是會的吧。
做母親的,沒有不心疼自己孩子的。
大福晉是個行動力很強的人,她生怕自己擔憂的事情成真,這幾日總牢牢的盯著她,想要讓她學會賢良淑德,公主看到元瑤憋屈的樣子,可算是覺得解氣了,大福晉聽聞京中女子大多會刺繡,大婚時自個兒的嫁衣也是要自己繡的,她怕繡娘管不住元瑤,打算親自教她刺繡。
元瑤看著大福晉坐在那裡認認真真的在穿針引線,卻半天沒將線穿入針孔之中,抽了抽嘴角,道:“額吉,你會嗎……”
“閉嘴!”大福晉瞪了元瑤一眼,“我自是會的,隻是如今年紀大了,眼難免有些花了……”
“嗬嗬。”元瑤乾笑兩聲,見大福晉終於將針線穿好,似是略鬆了口氣,隻見她拿起繡繃,擺出的姿勢倒是似模似樣的,隻是繡出來的東西瞧著並不大精致,倒也能看。
元瑤呱唧呱唧鼓掌,“想不到額吉真的會刺繡,真厲害!”她表情誇張,直接逗樂了大福晉。
大福晉將繡繃隨手一扔,沒好氣的說道:“繡花好歹能磨磨你那浮躁的性子。”她見元瑤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點了點她的額頭,恨鐵不成鋼的說道:“難道你都不想大婚的時候穿上你自己秀的嫁衣嗎?你到底是不是女孩子啊!”大福晉
愁的心都痛了起來,這若是個男孩子,她又何必這般操心?
元瑤心中一動,拿起繡繃,故作平淡的詢問道:“額吉是說,女子出嫁都要穿上自己親手繡的嫁衣嗎?”她眼眸微垂,若有所思。
大福晉連忙點頭,道:“是啊。”她走到元瑤身邊,誘惑道:“你想想看,成親是女孩子一身最為重要的事情了,這嫁衣自然要極為有意義才行。”
元瑤點了點頭,一拍桌子道:“有道理!”她手指撫了撫下頜,想起阿雪說送荷包的事情,她似乎還從未給阿煊送過東西呢,若是給他繡個荷包……他會不會很開心?!
嗯,必須會很開心。
“額吉,我學!”元瑤將劍往地上一拄,大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抬頭望向大福晉,下頜微抬,一副睥睨之色。
大福晉抽了抽嘴角,心下更為發苦,她走到元瑤身邊,默默的將她的劍從手中拿走,將她的雙腿合攏起來,然後捏著她的下頜微微收起,才幽幽的說道:“這樣才對。”
“公主的刺繡手藝極好,你去她哪裡學吧。”大福晉想了想,才開口說道,見元瑤準備說什麼,大福晉製止她道:“你聽額吉的,侄女不比媳婦兒,你做人侄女的時候,太後自然會包容著你,可若是做人媳婦兒,卻不是這樣,之前覺得你性情爽朗,可能就會覺得你沒有教養,之前的優點,可能都會成為她挑剔厭棄你的理由。”大福晉滿心的擔憂,她摸了摸元瑤的發絲,輕歎道:“公主是太後嫡親的女兒,有她幫你說話,總會少許多的麻煩。”
元瑤抿了抿唇,見大福晉憂愁的模樣,突然覺得心底鈍鈍的,不太舒坦,她皺了皺眉,有些不解,卻起身抱了抱大福晉,低聲道:“額吉不必憂心,女兒總不會委屈自己的。”
大福晉點點頭,對著元瑤擺了擺手道:“去吧。”她頓了一下,又道:“你放心,公主不會多話的。”
元瑤從大福晉處離開後,剛走出門,就看到金煊抱劍站在門外陰影處,她抿了抿唇,直接走到金煊身邊,低聲道:“她似乎很傷心。”
“嗯。”金煊點頭。
“為什麼要傷心。”元瑤皺眉,有些不甚理解。
“女兒要嫁人了,是會傷心的。”金煊淡淡的開口道。
“難道不是應該高興嗎?”元瑤反問。
“嗯。”金煊答。
“你在敷衍我?”元瑤怒。
金煊頓住腳,看向元瑤,抿唇道:“這並不衝突。”她見元瑤皺眉不解的樣子,思索了片刻,又道:“人類的感情很複雜,大福晉為你能成為皇後而高興,可又擔心你受欺負而憂心,為你有一門好親事而快樂,可又為你出嫁要離家而傷心,所以她才會焦慮。”他看了看元瑤,頓了頓才又開口說道:“你彆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