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梔一直在觀察著院子裡的眾人,想要去察看他們臉上神色的變化。
一個個淡然自若的樣子,倒是無跡可尋。
她忽然將眸光轉向一直再責罵刺客們的紀宛盈,總覺得這小郡主今日有些不對勁。
刺客們行刺朝廷欽使的確是叫人憤懣,可從她的眼中,楚南梔仿佛看到了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怨恨情緒。
接著她方才的話,楚南梔意味深長的笑道:“宛盈郡主覺得可能會是誰給這些人傳的信?”
“表嫂這話問的,我怎麼會知道。”
紀宛盈唇角微彎著淡然笑道:“表嫂總不會覺得是我叫人傳信的吧?”
“那倒不會。”
楚南梔也含著笑意又打量了她一眼。
這小郡主倒的確沒這本事,而且她也找不出理由來懷疑這小郡主。
又將目光看向嶽貴妃和唐儒、林錦芊夫婦,林錦芊當即皺眉怒道:“你看我做什麼,我親自向朝廷請旨,巴不得沅希早日嫁進王府,難道還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公主何必如此緊張,我並沒有這層意思。”
楚南梔苦笑著搖了搖頭。
隨後,又偷偷的打量了眼鎮定無比的兩位皇叔。
不知道會不會是這兩位中的一人。
她猶記得當日趕赴普羅庵時,六皇叔林亭琰提醒自己的事,之後就有了林錦鴻行刺自己。
再加上今日之事,看上去很像是三皇叔林亭楷為了替吳恩榮報仇,同時也為了挑撥林錦驍與唐家的關係。
就是他沒想到,戚家這些小廝們會另作主張,安排人去對自己的魚塘和飯莊動手。
院子裡一片交頭接耳的竊竊議論聲,桑琪這時從清河坊那邊回來,身邊還跟著校尉陳川。
楚南梔見她臉色並無異樣,心裡懸著的巨石終於是落了下來。
桑琪走到她身邊,悄聲稟報道:“還好主人早有叮囑,這些日子哥哥和趙管家都派人小心盯著,果然今日就抓著了幾名形跡可疑之人,從他們哪裡搜出了五斤砒霜。”
說著,又看向身旁的陳川,繼續道:“校尉大人不放心,親自帶人將那群賊人押解了過來。”
“有勞陳校尉了。”
楚南梔感激的朝他揖了揖身。
“都是末將職責所在,王妃不必客氣。”
陳川答話的同時,濃眉顫動著經不住又多看了眼白渝族的謝太子。
這人和王妃太過親近了些,不得不引起他的注意。
謝太子可是頭一遭來大禾帝國,怎麼會想著到城外去幫王妃解圍?
他總覺得這兩人已經很相熟了,一點也不像陌生人。
作為林錦驍的死忠粉,他可不能讓上司吃了啞巴虧,不動聲色的走到一直沉著臉的林錦驍跟前朝他小聲嘀咕了幾句,林錦驍默默的瞥了眼楚南梔,這才示意陳川先行離去。
扶著拐杖,他慢悠悠的走向堂中,見桑坤已將刺客們供述的道人畫像畫了出來,他拿起畫像細細的打量著,卻聽林錦鴻在耳邊失聲喊道:“這人......”
林錦驍隨即意識到了些什麼,清冷的目光狠狠的瞪了眼這位溫順下來的林二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