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錦鴻滿是懼怕的捂住嘴,瞧著大步走進來的楚南梔,立刻衝到她跟前悄聲說道:“嫂子,那畫像上的人正是上次慫恿我行刺你的那位道士。”
“你確定?”
楚南梔沒想讓這件事讓更多的人知道,也壓低了聲音看向他。
林錦鴻緊咬著嘴唇,眼神篤定的點了點頭。
“行了,這裡沒你的事了,你帶著你一家老小去清河坊歇息一晚,明日早些回村。”
楚南梔冷著臉不耐煩的吩咐道。
“小弟還是領著母親和娘子,妹妹連夜回村去的好,省得給大哥、嫂子再添亂。”
林錦鴻此時心驚膽戰的,生怕兄長和嫂子再責怪自己。
而且看過畫像後,他更加篤定是有人想對蘆堰港林氏族人不利。
母親留在城裡那就是個禍害,他絕不願意再被母親所累。
“我說叫你們去清河坊就去清河坊,哪來這麼多廢話。”
楚南梔心裡窩著火,朝他怒斥了聲。
林錦鴻嚇得身子一顫,卑微的陪著笑臉趕緊拉著一家人出了客堂。
恰在這時,李策、李三木一同從外麵進來,李策先是肅聲稟道:“回殿下,我等已捉拿戚家門徒黨羽一千兩百三十六人,其中有在上次抄家滅族中還原族宗譜的五十六人。”
李三木注視著他手裡的畫像,又補充道:“逃脫了十三人,卑職已差人在大肆追捕。”
在李家大院,楚南梔就聽紀岑安說林錦驍派人在城內抓捕戚家門徒故舊,不曾想就一日功夫便捉拿了上千號人,也不知他想做什麼。
眼下案子雖說算不得水落石出,可好歹是抓住了刺客,沒必要再如此興師動眾。
想到方才在院子裡與他撒氣的事,她心裡多多少少有些理虧,沒有站在他的立場上考慮問題,更沒有切切實實的將自己當作大禾帝國的子民來看待,對謝景辰存了些偏袒之意。
調整了番情緒,她移步走到林錦驍身前,本想寬慰他,可還未張口,就見小白臉將手中的畫像交到了李策手上,厲聲道:“挨個盤問,若是有供出此人下落的可將功折罪,否則三日後城外冬花江畔全部處死。”
“林大郎,你這是做什麼?”
楚南梔並不知曉他已經下令夷戚家十族,作為一個現代人她最是痛恨這種動不動就株連全族的罪刑。
戚家人再可惡,甚至幫著戚家助紂為虐的那群嘍囉們也同樣該殺,可他們的家人孩子卻是無辜的。
“再過幾日就是你加封大典的日子,你怎能如此大造殺孽?”
楚南梔有些氣悶的提醒道。
常老、聶老終究都是文官出身,也不願他如此殘暴,剛要勸阻,林錦驍卻毅然決然的起身,目視著跟進來的朝廷親貴和謝景辰,語氣冰冷的斥道:“正是因為加封大典在即,這些人才罪不容恕。”
話落,便緊拄著拐杖壓著沉重的步子去了後院。
常老目送著那道孤傲的身影離去,輕輕的在楚南梔肩頭拍了拍:“由著他吧,南梔,你眼下要做的是看看能不能找出這幕後傳信之人。”
這麼多年他一直將林錦驍視作自己的兒子一樣看待,平日裡說話,甚至是為了大局,也從未給他留過什麼好顏麵,可直到這一刻,他才逐漸的清醒過來。
自己這學生終究不是自己的兒子。
他是王,高高在上的王,有朝一日若能君臨天下,更需要立威。
在他即將封王的時刻,蘆堰港發生這等惡事,彆說是手執天子劍的林錦驍,就算是陛下自己怕是也容不得有人膽敢如此撒野。
這一千多號人為了穩固東部和南疆的局勢,此次隻能成為獻祭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