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外麵響起的躁動聲,楚南梔警惕之餘本能的從林錦驍懷中探出頭來望了出去,透過一道細小的縫隙隱隱約約看見有人正拚命的往這邊擠進來。
一杆杆雪亮的寒戟徑直指向那人,那人卻義無反顧的往前繼續邁進。
“再進一步,立殺無赦。”
陳川在馬背上拔出佩劍直指過來之人。
可那人麵對赫赫軍威全無半點懼色,置若罔聞般正一步步向著王車靠攏。
待得近了些,楚南梔能清楚的瞧見那人的樣貌,生得虎背熊腰,甚是彪悍。
“身為皇親國戚,領一州刺史,不查民生疾苦,卻在此心安理得的接受一群虛與委蛇之人的歌功頌德,不知平寧王可知曉自己即將大難臨頭,大禾帝國即將大難臨頭?”
那彪悍男子渾身狼狽不堪,見再無法向內闖入,停在原地開始大聲喊道。
“竟敢當街妖言惑眾,危言聳聽,來人,將這大膽狂徒立刻拿下。”
陳川怒不可遏,朝著軍士們揮了揮手,兩名金甲護衛迅速上前去將人押解下來。
“我死不足惜,可歎這帝國萬世基業就要毀在你們這群宵小之輩的手裡,可惜可惜呀。”
男子被甲士們一腳踹翻在地,卻仍在拚命咒罵感慨。
“哪裡來的匹夫。”
林錦驍聽得氣悶不已,直接對著陳川厲聲吩咐道:“立刻將這廝押去菜市口淩遲處死,以儆效尤。”
“慢。”
楚南梔察覺到些蹊蹺,喝住上前的軍士,緩步走下馬車,定定注視著那人。
此人這般明目張膽的跑到鬨市來辱罵林錦驍,很顯然是抱著必死的決心,更有些嘩眾取寵的意味,讓她不由得就聯想到了徐槿舟。
早前與林錦驍商議著要在今日送給郡縣官員們一份大禮,想要揭開官員互相檢舉的序幕,就需要一個恰到好處的契機。
倘若此人正是因此而來,那便是最好的契機。
“你是何人,為何無故攔王駕,辱罵殿下威名?”
楚南梔走到他跟前,俯下身去與他麵麵相覷著,眼底裡慍色正漸漸縈繞上來。
“想必這位便是平寧王妃了吧?”
那人目色漸沉,看楚南梔的眼神充滿了憤懣:“下官長寧郡郡監鄭歡,今日冒死前來隻為求見殿下......”
他話語未儘,從各處不斷湧入銀甲軍士,氣勢洶洶的向鄭歡靠攏過來。
“啟稟王妃,啟稟殿下,末將都尉府領軍校尉林嶽,奉大都督軍令,前來捉拿逆賊。”
領頭之人林嶽乃青禾皇室宗親,仗著林錦芊的勢力,又深得太後喜愛,見到楚南梔,僅是敷衍著通稟了聲,便直接叫人過來強勢的要拿鄭歡。
楚南梔見狀,順勢從身旁軍士手中拔出佩劍指向傲慢無禮的林悅,冷聲道:“看來林將軍眼中隻有大都督,並無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