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還有豢養部曲,宛盈你這孩子可彆聽信那些謠言,就說咱們族裡以往豢養的部曲都按著紓公主的意思全部解散了,如今的檀州城裡除了駐紮的朝廷大軍,各府上下皆是按著朝廷規製留的奴仆。”
紀懷章語氣篤定的說完,便行色匆匆的起身:“你們兄妹二人就留在當陽郡,有何需要就吩咐孫幽,我呀還得趕回檀州府,出來快兩日了,也不知我養的那些花花草草和奇珍鳥獸有沒有出岔子,你叔母和姨娘們終究是沒幾個讓我放心的,若是讓它們受了委屈這個年節我怕是真的過不安穩了。”
話落就急急忙忙出門,到得堂前卻又不放心的轉身叮囑道:“在當陽郡的事情有了眉目你們兄妹就回州府老家看看,你們叔母和兄弟姊妹們還念著你們呢。”
之後馬不停蹄的冒著冷風就往州府趕。
孫幽望著倍感無奈的紀容恒與紀宛盈,訕訕的笑道:“我這位姐夫啊就是心疼著他那些花花草草,奇珍鳥獸,半日不見就心癢難熬,容恒將軍與郡主莫要見怪。”
“豈敢。”
紀容恒此時也沒興致再參加什麼晚宴,不耐煩的催促道:“就請郡守大人將魯桓和夏淵有關的案卷通通送到我房中,我要立即察看。”
“將軍遠道而來”
孫幽本想讓他用完宴席再忙公事,可話剛出口,紀容恒就毅然決然的起身:“不必了,公務要緊,就不耽誤郡守大人了。”
說完,大步流星的出了大堂。
紀宛盈和孫幽、孫禮父子麵麵相覷了一眼,也領著侍女一臉無奈的回了自己房間。
楚南梔的車隊進入夢州地界,當看到官道邊一處燒焦的廢棄場所,不由得讓車隊停了下來。
雖然被積雪覆蓋著,但許多黑色的房梁和樹枝還是曝露在了雪地裡。
“想來此處就是廷尉大人遇害的地方了。”
馬來福目光空洞的望著遠方,唏噓道。
楚南梔卻隻是默默的看了會那處廢棄的驛館,隨後便讓車馬繼續前行。
當進入邊境的一處館驛後,便吩咐李策休整人馬入內歇息。
關上門來,當著李策、湯惟銘幾人的麵,楚南梔將心中的計劃具體講了出來:“三郎,明日你和護衛們護著我的車駕隨桑琪繼續西行,我領著來福連夜趕往檀州。”
李策一聽整個人當場愣住:“嫂子,這怎麼行,兄長對紀刺史本就存有戒心,你孤身前往檀州若是出了差池小弟如何向兄長交代?”
“若不能儘快弄清楚檀州的形勢,檀州城免不得一場腥風血雨,到時候使得無辜百姓受難不說,萬一再鬨得內憂外患的局麵實難收場。”
楚南梔並未要與他商議的意思,強硬的吩咐道:“你隻需按著我的意思去做,安全護送桑琪公主與乎延王回到部落。”
隨後看向身旁的阿春:“自今日起你換上我的衣服隨大司馬西行,定不能讓人察覺到我不在隨行隊伍裡。”
桑琪哪肯讓她獨自涉險,極力懇求道:“主人既然決意親自前往檀州,就讓我隨你一道去吧,使團有我舅父在,定然不會有人察覺到我的行蹤。”
李策知道桑琪的身手,有她在自己也能安心一些。
帶著懇切的目光朝楚南梔點了點頭,然後又堅持著說道:“嫂子既然心意已決,我遵命便是,我挑選四名手腳利索些的護衛隨嫂子一道前往。”
時間緊迫,見兩人都如此執著,楚南梔也隻好妥協下來,橫豎李策與湯惟銘這兩位核心人物還在車隊裡,自不會有人輕易察覺到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