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梔凝望著柳舒陽,眸光如同一彎冷月,毫無波瀾,隨後靜靜從他身旁擦肩而去,直接攙扶著楚文畢夫婦走進了堂屋。
楚南梔將包裹裡所有衣料拿了出來遞到柳芸手上,看著她重新憔悴鬱悶下來的麵容,心裡便猜到她方才不過是強撐出來的罷了。
“母親彆再神傷了。”
她將柳芸和楚文畢扶到座椅邊坐下,好言寬慰道:
“方才不是說好了,隻要我們一家人好好的,其他一切都會有的,頂多不過是從頭再來罷了。”
柳芸也沒想到如今的女兒凡事都能看得這般豁達,驚訝之餘再度露出欣慰的笑意:
“看來大梔的確是懂事了。”
這樣說著,她又有些苦惱的望向坐著的林錦驍和楚文畢父女幾人:
“要是大梔以前能如此通透,我這做母親的何至於那般勞心費神。”
聽到這話,林錦驍不由得抬眼意味深長的看了看她。
瞧著嶽母這副無辜的表情,倒真不像是在掩飾什麼。
難道嶽母竟看不出自己的女兒儼然變了個人?
楚南梔察覺到林錦驍那詭異的眼神,心知他心裡藏著事。
可這家夥總是給人一種諱莫如深的感覺,完全猜不透他的心思。
她也懶得再去理會,假裝無事的拿起衣料一一整理,向著兩位妹妹說道:
“也不知道大家的身量,所以就隻買了些衣料回來,如今阿湘剛好在家裡,就和阿竹掂量著給家裡人都做身衣服吧。”
姐妹二人摸著那緊致絲滑又有彈性的麵料,再看看豔麗的色澤,都是讚不絕口。
楚南竹撇著嘴,神情誇張的問道:“這麼好的料子怕是要花不少銀子,大姐你最近哪來這麼多銀子呀?”
楚南梔還未來得及說話,小四寶林瑞嘉就湊到她跟前,嘟著小嘴滿是驕傲的說道:
“小姨娘,我阿娘最近幫縣令爺爺查案子,縣令爺爺賞了阿娘很多很多的銀子。”
“還有好多金子。”
三寶林瑞崇又自豪的補充道。
“咳咳。”
楚文畢聽得眉頭一皺,連忙故意大咳了一聲。
這一咳直接牽動了舊疾,忍不住連連咳喘了起來。
楚南梔趕緊上前替他輕輕揉撫,待得楚文畢緩和了一些,他卻有些不高興的低聲與女兒說道:
“在外麵掙銀子的事情就不要拿到家裡來說了。”
楚南梔知道他是擔心柳舒陽得知此事,可兩個小寶嘴實在太快了,她也不好責備,隻得大度的笑道:“沒事。”
隨後,去拿出五支老山參放到他麵前:“父親,你身子骨不好,我給你帶了幾支老山參過來,你多吃些山參補補,等著吃完了我再去給你買。”
“我都這把年紀了哪裡吃得來這些,浪費銀子。”
楚文畢既感動又有些心疼。
往日裡給這臭丫頭花再多的銀子自己也沒覺得可惜過,可眼下見她懂事下來又大把大把的給自己花銀子,他反倒覺得有些不安了。
而恰好此時柳舒陽從外麵進來,看到桌上的參眼饞得緊,一把搶了過去握在手裡仔細打量:
“喲,大姐,你可真是舍得給咱爹花銀子,這山參的年份看上去怕一棵得一二十兩吧?”
“你倒是識貨。”
楚南竹一聽,頓時沉下臉來:“柳舒陽,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打這些山參的主意,我一定將你轟出門去。”
“我哪敢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