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教授撥通電話，把他們實際看到的狀況，以及他們的擔憂，和種種考量，全都彙報給趙培儒。
“趙主任，要不我們再找找其他病人？”
電話那頭，傳來趙培儒沉穩而淡定的聲音：“這例病人就挺合適的，和家屬確認一下治療意願，再和鄧院長打個招呼，就把病人接到四院來吧。”
這就做出決定了？
好像有點輕率了吧？
薑教授等人，心裡都有些抗拒這個決定。
“趙主任，你確定嗎？”
趙培儒笑道：“對。這例病人情況，正好符合我心裡的預期。“
對他來說，哪有什麼容易和簡單之分？
隻有能治療，和不能治療，這兩個選擇。
病人的資料，他都看過了，完全可以進行“器官簇整體移植”。
而且到時候，為了進一步擴大影響力，他是打算和上麵申請一下，看能不能把項目最終的這實例手術過程，在進行業內進行直播的。
既然要直播，自然是病人難度越高，直播效果越好了。
這例病人，對他來說，可太合適了。
電話那頭。
薑教授等人，看趙培儒都說這話了，也隻好服從。
“鄧所長，你安排人，詢問一下家屬的意見。”
“如果確實有治療意願，我就去和他們說一下項目實例手術的事兒。”
他們的項目技術，畢竟目前還隻是存在於“試驗”“理論”中的技術，是不敢保證肯定能治好，甚至不敢能否有效的，是有可能失敗的。
這點，必須和病人家屬說清楚，並且要簽書詳細的“知情同意項目試驗實例手術書“。
鄧玉才一問，家屬是一百個願意！
特彆同意繼續治療！
薑教授、馮教授、陶院長三人，把幾個家屬，單獨請到一間辦公室裡。
不僅要簽署協議，還要對這次的交談內容，進行錄像，作為證明。
薑教授：“我得明確的告知各位，這次的治療，是國家863項目的一次項目試驗中的實例手術。有成功的可能，自然也有失敗的可能，請你們務必知曉這一點。”
幾個家屬，聽到“失敗”兩個字，都多了幾分遲疑。
病人的丈夫道：“那如果不接受你們的治療，我們還能去哪裡接受治療呢？”
馮院長搖搖頭道：“目前，你們這是首例接受這種整體器官簇移植的案例，也就是說，在全國範圍內，除了我們項目組，你們再找不到一家，能做這種治療手術的醫療單位。”
病人的兒子問道：“那不治療，我媽還能活多久？”
陶江濤院長歎道：“估計，最多還有三個月壽命了。而這，還是呆在醫院，每天用各種儀器維持著生機，花費巨額醫藥費的情況下。“
“如果現在關掉儀器，拔掉管子，病人最多三天左右可能就撐不住了。”
生命體征數據，是不會騙人的。
這麼糟糕的情況，把儀器一撤，病人彆說三天，估計最多一天就不行了。
這句話，消除了家屬心中的最後一絲猶豫。
“那我們治了！”
既然不治是死，治療了，反而還能有幾分希望，那為什麼不治呢？
病人孩子道：“各位專家，不論花多少錢，我們都願意接受治療！”
薑教授道：“項目計劃裡有國家補貼，整個治療過程，都是不需要你們額外付費的。”
參與項目，也就意味著要接受項目可能會帶來的失敗風險。所以一都是不會讓病人再多掏一分錢的。
最終，病人家屬簽署了“項目試驗手術同意告知書“。
薑教授等人不放心這例病人，怕其在路上出什麼事。
就一路專門跟救護車，將病人從腫瘤醫院“押送”到四院。
四院如今肝膽胰外科的條件，比腫瘤醫院還要好一些。一入院，立即就有各種最新的監測儀器就用上了。
將病人頓在重症監護室後，薑教授等人，一齊來找到趙培儒。
“趙主任，這例病人，你真決定了要收啊？”
“這種已經有過一次肝移植的病人，接下來的手術難度很變得更高，多出更多變數。”
“對咱的項目不利啊。”
幾人還想再勸勸趙培儒。
趙培儒一笑，道：“無妨。”
“我已經仔細研究過病人的情況了，很適合整體器官簇移植，我有把握。這點，你們無須擔心。”
看趙培儒如此篤定，眾人也就收斂心思，不再勸了。
趙培儒在這個項目中，份量極重，很多技術難點，都是靠趙培儒才解決的，也就是說，趙培儒的實力比他們強得多，話語權份量自然也就重了。
送走眾人後，趙培儒叫來牧思思。
讓小牧給他起草一篇申請，向省裡和五省聯席組委會，申請將這次的手術過程，進行直播。
牧思思聽到這要求，心裡頓時一顫！
老師要做863項目的手術了！而且竟然還要進行直播！
這說明什麼？
說明老師的自信很足啊！
以老師那種穩重的性格，沒有十足的把握，是肯定不會直接手術，也不會選擇直播的。
說明這次的863項目，有可能真的要成功了！
而她牧思思，恐怕也會成為，參與過863計劃的，最年輕的記錄員！
一年前的她，怕是做夢都沒想到過，自己會乘坐上趙培儒這艘大船上，會收獲這一筆又一筆金燦燦的人生履曆。
現在，她的那些女同學們，也喜歡做記錄和科研工作的，都特彆羨慕她呢。
深呼吸了幾口，牧思思壓下這份興奮。
現在最關鍵的，一是寫好申請書，二是做好項目的記錄和總結的準備，這次項目事關重大，一定要做好記錄工作。三是平息自己的興奮，不能說漏嘴，在趙老師允許前，還不能讓其他人知道這事。
牧思思跟了趙培儒這麼久，經曆了各種大事件，也是練出來了。
沒多久，申請書起草好了。
趙培儒過目了一遍，寫的很不錯，不需要修改。他直接在下麵簽上自己的名字，然後給省醫學會，和五省聯席組委會，都傳真了一份過去。
“趙培儒要申請直播？”
聯席組委會的領導，和江南省的葛會長、王會長等人，進行了視頻會議。
組委會領導聶主任輕輕一笑：“這麼大的項目，他倒是真敢啊！”
組委會的眾領導對視一眼。
這起碼說明，江南省的工作進度估計還算不錯，最起碼，應該是做出初期成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