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玲瓏立馬抱起搖窩裡的草香,對著謝家叔侄倆招呼著:“走!去吃飯!”
劉餘金好容易見到了家裡的來客,有些朦朧的相熟,但是一下子又想不起來是哪家的親戚,倒是愣在了門口。謝成樹記得自己當初的惡行惡言,笑的有些尷尬。王洪英在後麵解圍:“成樹小老表長大了,變了大樣,我家孩子他伯隻怕還沒認出來!”
“呀!是成樹啊?!我還真是沒認出來,光覺得有些眼熟。”劉餘金這分驚訝還真沒有矯情,他那時快二十已經成家,算是大人,根本就沒有計較孩子說的幾句難聽話。再加上一個小小的男孩突然之間變成一個二十多歲的大男人,一般人都很難認得起來。
謝成樹還在撓著後腦勺,不知道怎麼接話,已經進了堂屋坐上位子的劉百全衝著他們嚷道:“都站在門口乾嘛?!趕緊進來坐,洪英把碗筷和菜都端上來。餘金,你家還有沒有酒了?”
幾個人笑著散開,劉餘金一邊應著他伯說:“有!我一會就去拿!”一邊招呼謝成樹坐首位,謝守南挨著謝成樹坐次首。王洪英轉身進廚房,端菜上桌。被吩咐去喊二叔吃飯的桃香“蹬蹬蹬”的跑了進來,神經兮兮的貼近她媽的身邊小聲的說:“媽、媽,您把頭低下來,我要跟您說小話!”
“你這鬼丫頭,有什麼小話可說的?”王洪英雖然嘴上笑著打趣,卻還是依著閨女半彎著腰,低下頭去。桃香伸出兩個胳膊抱住她媽媽的頭,嘴巴緊貼著她媽媽的耳朵,小小聲的說道:“二媽不讓二大來,還醜(罵人的意思)奶奶老不死的,不給她帶孩子,老了也不養活她。還醜(罵)老資出門一跤跌死就好了,還醜媽就會在奶奶麵前選尖(這詞的意思很難解釋,勉勉強強可以解釋為使手段掙出頭。)子,是個馬屁精......”
“行了!彆說了!小丫頭家家的怎麼就儘學這些翻嘴撩舌的事情?以後你二、媽再在你麵前罵什麼,你就當沒聽見,也不要到處翻舌,可知道?”王洪英雖然很惱怒老二媳婦背後咒詛公公婆婆,還說自己的難聽話,但是她更氣恨的是在桃香這麼小的孩子麵前露出這樣的品性。孩子沒有對錯是非的分彆,喜好的就是學大人一些獨特出位的行為,她可不願意自家閨女長大是這麼一副德行。
祝玲瓏就在堂屋門口抱著草香曬太陽,桃香自以為自己是在說小話。其實孩子的聲音再小,但是清脆,隻要稍稍留心點就能聽的明白。又因為王洪英以為孩子並沒有什麼了不得的小話要說,即便是離得婆婆不遠,也沒有想到拉開距離再讓桃香說話。因而,桃香的話,祝玲瓏也聽了個七、八成。二兒媳對公婆的怨恨,她當然知道,隻是她也沒有辦法改變。
自家丈夫忌諱孩子哭鬨,不是性格暴烈,而是心有死結。他總說當年他家之所以衰敗,最終還害他成了孤兒,都是因為剛出生的妹妹總是哭、總是哭,招了晦氣。現在二兒子分家另過,總算是跟他們沒有大關係,她又怎好頂著丈夫的死穴去照顧好哭的孫女?!
......唉!二兒媳要怨恨就怨恨吧!
王洪英嗬斥了桃香之後,就端著菜進了堂屋。桃香噘著嘴不高興的蹭到奶奶身邊,伸手抓著妹妹的小腳捏著玩。妹妹的小腳肉肉的、軟軟的,可好玩了。
她奶奶把草香腳上的襪子往上提提,告誡桃香:“這天氣寒,妹妹腳上的棉襪子可不能脫了。”
“嗯!我就捏捏妹妹腳上的肉肉,不脫她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