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我們除了貼玉米餅就是玉米糊糊,孩子最愛吃的就是帶著一點甜味、加了芋頭的玉米糊糊。您說的那個獅子頭,還有您現在做的這個麻花,我都是第一次看見。”
也正是因為知道見識少,眼界也跟著低,她才會想著帶著孩子下山走這一趟。昨天縣城裡雖然隻是隨隨便便的走走看看,但是昨晚和今早跟孩子說話的時候,立馬就能感覺到孩子的神采不一樣。特彆是孩子跟大老表家的桃香一起玩的時候,不再小家子氣彆彆扭扭的,也能你追我趕的大聲咯咯笑,跟大老表家的桃香一樣能夠放得開。早晨起來,拿了一盒桃酥給他,他也不再束手束腳舍不得吃。他先給自己嘴裡叼上一塊,然後,還一個個的分派著:這個給奶奶、那個給爺爺、這個給姐姐、那個給娘,哦還有哥哥和爹。這個晚上吃、這個明天早晨吃......。一盒糕點一會兒就分派完了,這要是在之前,他能藏到被窩裡連紙盒都舍不得拆開。
而她自己也有同樣的感覺,見識過不一樣的世界和事物之後,自己的心胸寬敞了很多,不再把眼睛盯在小山寨那個幾裡方圓的地方。既然,他們山上的野物在山下這麼值錢,那她又何必再去與鄉鄰斤斤計較那三瓜兩棗,一些微不足道的小利益?!
廚房裡還有幫著燒火的成林媳婦也接著成路媳婦的話說道:“可不是呢!說出來也不怕大表嫂笑話,我們住在山上多少年都沒下過山了。年輕的時候倒是有精力下山,不過那時候你也知道,到處都是那樣,走一步都戰戰兢兢的。後來一直不消停,我們也就不再下山。反正有什麼事,需要什麼東西都有老隊長下山開會的時候給幫忙帶,我們這十幾年就一直沒下來過。這越不下山吧!就越害怕下來。說起來也真丟人!我家大閨女講婆家的時候,我都沒敢去,全是她爹兩頭跑、張羅的。”
王洪英笑著認同成林媳婦的話:“這可不單單是你們這樣!你看我們這兒到哪去也算方便的吧!其實,認真說起來,從你們家回來這麼多年,我總共去我們鎮上就三次。我這好歹還去過三次,我婆婆——就你們表嬸!她是裹腳,走路受罪。從我嫁過來劉家,隻見過她回過幾次娘家,彆的地方就沒見她去過。我們鎮上她更是不知道長什麼樣!我家孩子她伯說騎自行車帶她去鎮上看看,她也不願意。”
“老一輩人可真像您說的,我婆婆據說就是從來沒下過山!”成路媳婦想起自家婆婆好像就是說過她從來沒有下過山。
王洪英起大早忙乎早飯和謝家要帶回去的吃食,劉餘金就帶著已經起床的謝家表叔、老表、表侄去堰壪溝參觀自己的藕田和自家養的牲口。
“這藕田現在看著都是枯枝敗葉的,等到了明年四、五月份,你們再來看,那滿滿當當的全是藕葉和荷花。可美了!”
劉餘金站在黃樹嶺的坡上,指著下麵環了大半邊荒坡的藕田給謝家的親戚們看。藕田的外環是過水溝,這就是當地人口中的堰壪溝。過水溝裡漂浮著白色的鵝、灰色的麻鴨(水鴨,一般人家都是養好幾年,主要是取此蛋做黃心流油的優質鹹鴨蛋)、黑亮帶花的是秧鴨(什麼品種不知道,隻知道這麼個名字,通常是隻養一年,主要是用來做鹹鴨、取鴨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