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餘珍的想象中,一直以為老海住著的草棚應該是那種四根柱子頂著一個草搭子,裡麵是幾塊土磚搭著一塊木板做成的床,就跟他們生產隊搭的那個看西瓜的草棚似得,四麵敞開無擋風的牆,頂棚的草散亂的風一吹就跑。
卻沒想到,這草棚要按實在說,不亞於土坯屋,雖然頂棚是稻草做的,但是密實的很。四沿修剪的整整齊齊,且用竹子壓得非常緊湊,就是夏天打爆那樣的天氣,也不用擔心被風刮跑。四麵牆雖然不是土坯,卻也非常嚴實。似乎裡麵是竹子做的基牆,然後用稻草一層層紮的密密實實,即便是大冬天也不用擔心,冷風會刮進屋裡來。
單扇木頭門的旁邊是一個陶瓷式的木柴爐子,爐子上放著一個瓦壺,爐子裡麵冒著一絲絲藍色的火苗,像是正在燒水。
“老海兄弟,這瓦爐子不錯噯!費柴不?”
知道差不多該送飯來了的老海,早早的站在門前等著。見到大堂姐也跟著來了,正要打招呼,她就先問了爐子的事。便連打招呼帶回答問題一起來:“餘珍大姐,您也來啦!這瓦爐子是餘金大哥從縣城帶回來的,很好燒,一點都不廢柴。三根小柴就能把一壺水燒開,然後再把下麵的通風口縫上,隻留一點小縫隙,爐子上放一滿壺水捂著,留到晚上洗臉、泡腳正正好。”
“這麼好呀!那我讓大哥也幫我買一個,我們家彆的不敢說,這乾柴可是多的沒法說。”
劉百全把壓得石拓拓一滿缸飯和菜的深口把缸遞給老海,又幫著大閨女說起邢家的事:“老海!你大堂姐過來,是想跟你說說頭前來相看的那個姑娘家的事。那姑娘看中你了,邢家父母也同意,就是彩禮要五百塊錢呢!你自己覺得那姑娘值的你花這麼多的彩禮錢不?”
老海剛剛打開把缸蓋子,聽了百全堂叔的話,便看向劉餘珍:“餘珍大姐!那姑娘我也看中了,隻是不了解,值不值的我也不知道。大姐您跟她熟,隻要您覺得值,我就願意出這個彩禮錢。”
“老海!你這不是給我出難題麼?我可不能給你打這個包票。我隻跟你說說這姑娘與你有什麼好處、有什麼壞處,然後,你自己掂量。”
隨後,老海一邊吃飯一邊聽著大堂姐說著邢家姑娘從小到大的事情。好的不好的,都不隱瞞,完全由老海自己判斷。說到最後,她單單點出,這姑娘以她對父母的恨,以後就不可能會貼補娘家,他們夫妻倆至少不會動不動就因為娘家吵架、鬨矛盾。
不貼補娘家,一年至少能夠省下百把塊錢,幾十年下來,可就省了不老少。五百塊錢等於一次性付清了邢家的養育之情,估計邢家父親也正是知道這一點,所以才會要這麼多的彩禮吧!
老海被人輕視,隻因為無父無母沒有仰仗的原因,其實他的智商不低,稍一想想就能明白很多大堂姐沒有說出來的內涵。細思量,這段時間來,介紹來的女人當中,還真就這邢家姑娘最適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