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洪英到家看到自家整理的清清亮亮,被子也曬的軟嗬嗬,什麼都不需要自己再動手,高興的直誇謝家表嫂。謝成路媳婦被誇得直害羞,她做的都是平常居家過日子的一些瑣碎小事,值得大表嫂這麼高興麼?!
對她來說是小事,對王洪英來說,可把她從年前收拾家的勞務中解放出來了。前幾年,雖然有邢菊天天過來幫忙,可她能做的有限。王洪英每年都是縣城的被子、被單什麼的,洗好幾天。好不容易回到家了,還要接著洗,還沒得著歇歇,又趕緊的忙過年、忙年飯,臘月一個月幾乎就是沒有她可以休息的時間。是個人都會受不了的,好不好?今年,家裡的事都有謝家表嫂給做了,她一到家就可以跟個大爺似的什事不煩,能不舒爽高興麼?
“二表嫂!真是辛苦你了,家裡的被子、被單都給洗了。累壞了吧?”
成路媳婦客氣的回道:“大表嫂您這話說得叫我難為情。這被子、被單能有多累?我們在家的時候,還要洗蚊帳呢,那個才叫難洗!”
(解釋一下冬天洗蚊帳的事:劉家自從搬到新房,有天棚就不用蚊帳了。其實,這時候的農村,基本都是要用蚊帳的,一個是夏天罩蚊子,一個是平常擋灰塵。這蚊帳一般情況下,一年洗兩次,夏天來臨前洗一次,過年前洗一次。再懶得人年前都要洗一次蚊帳,在當地這是一種寓意,叫:清賬!就是希望家裡有欠賬的,能夠在年前都清的乾乾淨淨。因此家有蚊帳的,到年底,哪怕下大雪的天,也要清洗乾淨才能過年。以前的蚊帳是紗棉布,帳頂子是很厚實的老布,跟後來的那種尼龍不一樣。那樣的一床帳子,泡了水也能將直徑一米多的大木盆裝的滿滿的。這種蚊帳需要兩個人洗,一個專門往盆裡舀水,一個專門踩。彆的什麼事都不做,也要從早七八點洗到中午十一二點,才能把一床帳子洗乾淨。因此,在這時候的農村,年底洗蚊帳算是一件大事。)
洗蚊帳這事,王洪英往年沒少做,自是深有同感。“哎呀!你彆說,我也是年年叫洗蚊帳給洗怕了。這新房子不用掛帳子,縣城那邊的老房子,暫時用布扯了個天棚,也沒掛蚊帳,要不然我隻怕隻能在年三十當天回來了。”
“呀!用布做天棚啊?!還是你們過日子講究!”
成路媳婦從來就不去想自家會不會有做天棚的時候。倒不是沒錢,主要是他們從來就沒想過把錢花在不必要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