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要是一直這樣敗下去,就不好說了。
張爺,陛下那邊......究竟是什麼意思了?”
說罷,帳內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死寂。
張輔環視四周,沉默片刻後才淡淡道“陛下自有考量,你們好好養傷便是。”
“可如今陛下何......”
“沈榮!”張輔猛地瞪眼怒喝道“老夫管不了你了是麼?!”
沈榮一僵,連忙不顧傷勢躬身請罪。
張輔嚴厲的掃了眼眾人,冷哼一聲,“所有人,傷好之後自去領三十軍棍。”
說罷,不等眾人回答,便快步離開了軍帳。
可沒走出多遠,張輔突然雙腳一軟,幸虧護衛眼疾手快,才沒有摔在地上。
“國公爺,您快去休息下吧。”護衛慌張道。
張輔彎著腰,雙眼緊閉,快速揮了揮手。
等到眩暈感消失後,才扶著護衛艱難起身,輕聲道“現在還不是休息的時候。
傳我命令,送傷兵撤往懷來城。
然後把遂安伯給我叫來,我有話要對他說......”
“末將陳懷,參見陛下!”
陳懷聽聞陛下醒了,連忙火急火燎的趕到行在,準備彙報軍情。
可通名之後剛進軍帳,他便勃然大怒道“混賬!你們就是這麼伺候陛下的?!”
隻見養足精神的朱祁鎮穿著一身裡衣,正赤腳站在桌前看著地圖,披頭散發的樣子完全沒有帝王該有的風範。
可不等他再說,朱祁鎮已經煩躁的揮了揮手,指著地圖道“少在那逞威風,滾過來。
張輔大軍現在在哪了?”
陳懷告了聲罪,快步上前小聲道“回陛下,英國公今日和瓦剌激戰,雙方看樣子各有損失。
如今英國公率軍重新在媯川邊安營紮寨,隻是......”
“隻是放棄了河溝地利,連營自守對吧?”朱祁鎮淡淡道。
“陛下您怎麼知道的?”陳懷瞪了大眼睛,下意識看看左右,想找到那個先他一步來報信的人。
“彆看了,沒人搶你的功勞。”朱祁鎮輕輕拍了拍桌子,伸指在地圖上輕輕滑動,突然笑道“快了。”
陳懷正疑惑,突然發現朱祁鎮看向自己,眼神異常玩味。
下。”陳懷有些承受不住朱祁鎮目光中的威嚴,結巴道“末將做錯什麼了麼?”
“現有一事,九死一生,陳懷,你敢接麼?”朱祁鎮淡然道。
願為陛下效死!”陳懷跪地咬牙道。
朱祁鎮盯著他良久,突然笑道“滾蛋吧。”
陳懷懵了,以為自己是哪裡說錯了,一頭霧水的向軍帳外走去。
可他剛走到門口,朱祁鎮的聲音忽然從背後響起。
“告訴朕你最喜歡的兒子是誰。
能活著回來,你一直想要的平鄉侯,朕給你。
回不來,你那個兒子襲爵。
至於能不能傳更久,就看你能做到什麼程度。”
陳懷猛地轉過身,卻發現朱祁鎮頭都沒抬,正一臉平靜的看著地圖,“怎麼,兒子太多,選不過來?”
輔。”陳懷呆呆道。
祁鎮驅趕似的擺擺手,“回去等朕口諭。”
做夢都想把“流爵”變為“世爵”的陳懷呼吸瞬間粗重了起來,轟然跪地,怒吼道“臣陳懷,願為陛下效死!”
祁鎮直起腰,輕拍雙手,麵色平靜道“朕知道了。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