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3)(2 / 2)

之居這話真是說到她心坎上了,姚黃早就該去死,這不老天都看不過眼了?讓她囂張,讓她敢和自己搶人。

魏紫焉優雅的放下茶碗,一臉悲天憫人的吩咐之居道:“叫人把我前個兒從寺裡求的平安符給姚黃妹妹送去,我不好過去打擾她養病,好歹儘儘心意。”

最好是趁她病,要她命,自己也就徹底的清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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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和殿裡,景成帝盤腿和趙昂相對而坐。

景成帝成親早,十三歲成親,十四歲就有了趙昂。

是以趙昂已經成人,景成帝也才三十出頭。

他蓄著短髭,相貌堂堂,體態閒雅,並未因年紀顯得老相,反倒比風流少年更多了幾分冼煉氣質。

那是久經風霜淬了火的光芒,遠不是年輕稚嫩的趙昂能比的。又因久居上位,舉手抬足間儘是雷霆萬鈞之勢。

趙昂和他相貌上有六七分像,卻比他青澀的多,就是個沒躍龍門的魚,沒有浴火重生的凡鳥,沒能化龍騰雲的蛇。

若站在一處,所有人的目光隻會被景成帝吸引。

桌幾上是一盤殘棋,景成帝一手白子,一手黑子,正自出神,對於趙昂所說的話並不曾入心。

該做的能做的,他都做了,生死有命,姚夫人說的一點兒都沒錯,他再是天子,還能和閻王搶人不成?

趙昂猶豫了一會兒,挺直脊背道:“父皇,兒臣來前,姚夫人跪求……”

景成帝唔了一聲,擱了一格黑子,久不聞趙昂開口,挑眉看他一眼,微帶催促。

趙昂不敢看他,一臉的為難和羞愧,半天才像是下定了決心,低頭道:“要不,就召姚大將軍回京吧。”

景成帝啪一聲把棋子擲到棋罐裡,聳眉揚聲道:“你說什麼?”

聲音又清又脆,並無指責和狂戾,卻宛似擊中了趙昂那顆琉璃一樣的心,他麵色通紅,跪下去以首叩地:“父皇……兒臣妄言……”

景成帝嗬笑了一聲,道:“婦人淺見短識,整日信奉木雕泥塑、神神鬼鬼的也就罷了,你可是太子,國之儲君,怎麼會被婦人的三言兩語鼓動?朝臣調譴,事關百姓社稷、家國安危,豈是你三言兩語就能決定的?”

你腦子裡到底裝的是什麼?真是太讓朕失望了。

這事沒的商量。

不管姚黃是病還是蠱,那都是姚家的事,明著景成帝可以派太醫過府診治,暗裡也可以容忍姚家收魂納誣,但要因為她而牽扯到朝局,景成帝是絕對不願意看到的。

趙昂好像被打了兩個耳光一樣難堪,卻硬撐著解釋道:“兒臣知錯,實是姚姑娘病入膏肓,姚夫人傷心欲絕,兒臣不忍姚夫人一顆慈心破碎,故此想著……讓他們父女見最後一麵,也是人之常情。”

景成帝哼一聲,抬眼不悅的看了看自己這個一手養到大的太子。

到底還是太年輕,心也太軟了些,身居高位,享儘天下供養不假,但身上擔的責任也如山嶽一般沉重。一兩條人命就讓他更弦改轍,原則失守,以後遇到更多條人命,他又該怎麼選?

他不鹹不淡的道:“病了就治,姚平野又不是郎中。梁宗實不抵用,那就換周院使,要是周院使還不行……”

他似笑非笑的譏嘲道:“朕讓人貼皇榜,遍求天下能人異士,給這位姚姑娘看病如何?朕就不信,這又不是什麼疑難雜症,堂堂我大楚朝,就沒一個人能治得好?”

趙昂麵露不安。

他喃喃解釋道:“兒臣原也是這般想,是梁太醫說,姚姑娘隻是摔傷,並未傷筋動骨,原本三兩天就該無恙,可如今都過了七八日了,她除了昏睡便是夢魘,似是失魂之症。”

景成帝不置可否的嗬了一聲,道:“無稽之談。”

“姚夫人傷心欲絕,跪地懇求,兒臣卻不得姚夫人情麵,又憐她愛女之心。兩害相權取其輕,便答應讓太醫院的秦太醫去姚府……一試。”

景成帝撫著拇指上的翡翠扳指兒,半天不輕不重的嗬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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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便算是默認了,趙昂不再耽擱,起身卻步退出延和殿。

後背已經濕透。

他站在殿外僵立了半晌。

說到底,還是他贏了。

坐地起價的是他,打從開始價格要得就高,父皇不得不落地還錢,還的或高或低,終究都要入了自己的轂。

要麼姚黃死,他和姚闊君臣之間生了嫌隙,要麼姚家領了自己的情,前者自己占儘便宜,後者自己不吃虧。

給父皇留一個心慈手軟的形象沒什麼不好。

冷汗下去,趙昂邁著尚且麻木的兩條腿,命人去太醫院傳旨。

作者有話要說:求收藏,求作收,求評論和營養液。

本章2分評論有紅包。

完結文:《桃花朵朵開》《潑辣俏娘子》《眷屬得成》《金枝玉葉》《獨一無二》《冷香盈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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